卧室寂静。
“嗯——”
沉重的呼吸声回荡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睡梦中的沈迟被一股力量吸住,她被这股力量带入到白色世界。
白色世界里什么都没有,沈迟像个游魂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白色世界的上空撕裂出一道缺口,无数火球从天而降,眨眼功夫,就将这个世界砸得支离破碎。
此时此刻,呈现在沈迟面前的是一个满目疮痍,遍地尸骸的血色世界。
“言,言阿姨......”沈迟愣在原地,诧异的目光始终落在前方身着白裳的言从安身上。
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总在莫名其妙的梦里看到她的言阿姨,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阿迟,你错了!”只见得在这个世界里的言从安对着背对着她的红衣女子哭喊,她说的每一个字仿佛是一根根尖刺刺进沈迟的心里,“在这个世界上不只有仇恨,你还有我啊!我不想你一直活在仇恨里,更不想看到你一错再错下去!你已经杀了很多无辜的人了!就连青莲......”
“她该死!”红衣女子转身那一刻,沈迟被惊得险些要摔倒,她不敢相信眼前的红衣女子竟又是成人版的自己。
“挡我灭梁者,杀无赦!”红衣女子的声音洪亮有力,字字无情。
言从安落泪:“那我也该死对吗......”
“杀——”红衣女子凝着言从安顿了几秒,“赦——”
闻言,沈迟猛地捂住胸口,向后踉跄几步之后,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迟迟!迟迟——”熟悉且又温柔的声音在沈迟耳畔响起,她锁了锁眉,然后慢慢睁开刺痛的眼,缓了半天才后知后觉到自己是依偎在言从安的怀里。
安静的房间里,她们相拥在一起。
“杀赦。”沈迟把头埋进言从安的怀里,声音软软糯糯,很好听又很没力气,“赦免一个人的死罪......”
言从安慢慢敛眸,沉默地听着女孩接下来说的话。
“她将所有的温柔全给了安平公主。”
时间凝滞。
彼此沉默。
言从安反复咀嚼着这句“杀赦”,顿时表情伤然,却说不出一个字,她只是紧紧抱着怀里的小沈迟。
就这样,她们不再有任何交流。
一直抱到天亮。
七点三十五分,沈迟抬起眼看这个抱了自己两三个小时的温柔阿姨,咳嗽几声,问她:“人真的有前世今生吗?言阿姨真的好像我梦里的安平公主。”
言从安不惊反笑:“小傻瓜,你要记住每一件事物的出现都有它存在的道理。就好比你问的这个问题,你认为它有,它就存在;你认为荒诞,它就不存在。”
沈迟眨眨眼,默了半晌:“好不科学。”作为理科生的她,对于这种超自然的现象,沈迟一直保持着不信的态度,但历经一个月的做梦,她的科学信念发生动摇——在她内心深处有个东西似乎要苏醒了,而这个东西好像跟言从安有关,越想靠近它,那股感觉就越发的强烈,就越想探索了解。
见她如此,言从安只是用手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子,笑着说:“好啦好啦!我们不去想这个问题了。我去给你做早餐了。”
说罢,言从安亲了亲小沈迟的鼻子。
“......”沈迟的神情微变,空气安静须臾,她才终于慢慢回过神,看着只有她一个人的房间,摸摸被言从安吻过的鼻子,她不禁窃喜。
懵懂期的感情正在悄悄发芽,拨动沈迟心弦的吻像一阵带着言从安气息的风吹拂着她的脸庞,那么温柔,那么贪恋......
她明白了这种感觉。
是恋,她暗恋上了这个比自己大十三岁的言阿姨。
沈迟低头看向床头柜上的粉色千纸鹤,思绪万千,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时间流逝。
沈迟拿起粉色千纸鹤,在内心下了一个决定,她不要让她知道自己的秘密。
喜欢言从安的秘密,她要藏好,不能让她知道。
哪怕一个字也不能。
想到这里,沈迟放下粉色千纸鹤起身洗漱,洗漱完毕她就下了楼,坐在沙发上凝视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眉眼不知不觉弯出一个好看干净的笑容。
“迟迟,你去把门开下,应该是你安阿姨来了。”言从安娴熟的翻炒锅里的蛋炒饭,然后将砧板上的火腿肠片往锅里一放,继续翻炒。
而沈迟很听话地去开门,刚想问好的时候,她的目光瞥向了站在安凝左侧的男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嘴往左撇,不让道。
安凝感到奇怪,欲问什么的时候。
“小沈迟,好久不见。”男人朝着沈迟伸出手,客客气气,礼貌得很,“我是你言阿姨的朋友宋怀婴。”
“哦。”沈迟朝着宋怀婴做出一个“送客”的动作。
宋怀婴被她这一举动整懵。
见他没有一点反应,沈迟直截了当地问他:“你不走吗?”
宋怀婴懵然:“我为什么要走?”
“不是你说的吗?宋叔叔。”
闻言,宋怀婴嘴角抽了抽,尬出一个不失礼貌的笑:“我刚来......”
“行了行了,别玩文字游戏了,让我进去。”安凝扒拉开沈迟,就往厨房方向走,帮着言从安把蛋炒饭端上餐桌。
“迟迟人呢?”言从安一边解开围裙,一边往玄关那边走去。
宋怀婴干咳了下,委屈巴巴地对言从安诉苦:“从安,你家的小孩不让我进屋。”
“哪有。”沈迟本能皱了眉,也委屈着声音说,“分明是宋叔叔自己不进来,还怪我不让道。”
“好了好了,你进来吧。”言从安听得出他们的话里有话,为了缓解尴尬气氛,她牵着沈迟的手,低着声,“乖乖,我们不理他,我们去吃蛋炒饭。”
“嗯。”沈迟有点脸红,乖乖两个字听上去好羞赫。
“......”宋怀婴十分郁闷,但又不好说什么,毕竟自己是大人,大人怎么能欺负小孩子呢。
到了饭桌上,安凝和言从安不说话不吃饭,就看着他们俩,气氛尬得可以抠出一个三室一厅。
“小沈迟,我听安凝说你生病了......”宋怀婴试图找话题,却句句踩在沈迟的雷点上,听得沈迟滋生了无数遍想送客的念头。
“我的病不需要你来看,我怕你治死我。”已经治死了,宋怀婴的声音简直像毒药一样,毒聋了沈迟,她极其不适,非常想让宋怀婴赶紧离开。
“不会的,我是一名合格的医生。”在宋怀婴说完这话,一通电话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沈迟当着他的面接起电话。
“什么?!”她腾地站起身,语气紧张,“晚晚姐,你在我家门口?”
“我妈一大早包了些饺子,叫我送点给你和言姐姐尝尝,”电话那头声音有点颤,好像在害怕什么,“我就不进去了,饺子我放在门外的外卖箱里了,记得来拿。”
说完,骆晚挂了电话,极为恐惧地看向停在眼前的黑色宾利,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他还是找到这里了。”
而餐厅里,宋怀婴一直望着沈迟,眼神愈发森冷。
怎么说呢,沈迟似乎要记起前世的记忆了,还有就是骆晚十分害怕黑色宾利的车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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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她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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