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慈有些发愣。
不像啊....
她心里乱糟糟的琢磨,提着药从候诊室退出来。
站在门口,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今天她少有的耐心都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结果对方连个姓氏都吝啬留下。
狗东西。
她怒火中烧,嘴边忍不住就骂了出来。
记着号码的纸条像是附和她似的,从袋子里掉出来,陈慈弯腰捡起来,再度看了看上面干巴巴的一串数字,脑子一热将它揉成团和手里的药一起,用力丢进了垃圾箱。
“啪!”的一声巨响,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她神情淡然,眼皮一掀,气定神闲的走了出去。
男人嘛,天下多得是,犯不着。
*
推门而入的时候,许敬南察觉实际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坏。
原本吵闹的办公室在他进来的瞬间归于安静。
鼻青脸肿的女孩站成一排,旁边的老师脸上尽是隐忍的怒气和无奈。
双方对视一眼后,许敬南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自家侄女。
“你干什么了?”
这语气带着先入为主的质问,一下令许小寒不爽,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委屈劲儿上来后,也不开口解释了。
她原本远离众人,低眉顺眼的站在角落,听了这话一个箭步冲上来,指着鼻青脸肿的几人就咆哮着吼道。
“她们先动手的!她们!你搞搞清楚好不好!”
刚才站得远,许敬南没太看清她,现下冲上来,瞬间就注意到侄女的脖子、手臂有着大片的淤青红痕,脸还肿了半边,红白相间,模样滑稽,像个街边玩杂耍的花脸。
顿时是又气又笑。
他不说话,也没上前安慰,毕竟一旁的两三个女孩子伤得不比她轻,只比她重,好歹她身上还没见血。
一旁的老师垮着脸迎上来。
“许小寒家长?”
“嗯。”
“其实只是一个小误会,小孩子吵吵闹闹就成真了,不过你家娃动手也太狠了,其他几人都没想过抄家伙,你看她,把别人都打成什么样了。”
刚缝完针的肩膀火辣辣的疼,脑子也是嗡嗡的响。
许敬南没立即搭腔,思索一阵才开口问她。
“孩子们家长来了吗,怎么说。”
对方给他拖了张椅子过来。
“你先坐,其他家长还在路上。”
许敬南不擅长吵架,或者说几乎所有的男人都不擅长吵架,等其他家长到了以后,他就只是沉默的听着对方的数落,无论好听难听,他都一股脑吞下去了。
子不教,父之过,许敬安不在了,自己就是这孩子半个父亲,人本该为自己的错误买单,他不认为这有什么。
等点头哈腰的道完歉,赔完钱,忙完一切,已几近黄昏。
....
关门的瞬间,陈慈立马就发现车里多了东西。
大喇喇的掉在副驾驶位置上,像是故意等着她看见。
她勾着身子,将东西拿过来捏在手里,看着上面熟悉的地名有些恍惚。
身份证上的男人跟本人没多大区别,只是没有胡茬的脸显得更加清爽一些,头发也短了很多,露出宽厚的额头。
眉下明明生就一双含情眼,却是看什么都锐利得狠,隔着镜头都让人觉得莫名多了一股戾气。
看得陈慈直摇头。
伸手打开挤满小票的储物格,随意往里面一丢,啪的一声扣上锁。
她还不了,也没必要。
回到公寓的时候高阳还没回来,直到晚上才出现。
进门的时候头也不抬,倚在鞋柜边脱鞋边问陈慈。
“你昨天下午找我?手机静音,没看见。”
陈慈开着电脑,在找回自己微博账号的密码,听到声才回头,眼光沉沉的盯着他,一脸平静。
“没关系,就一点小事儿。”
高阳不疑有他,抬头却敏锐的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你去见你老师,还顺利吗?怎么说。”
“画被烧了。”
高阳一愣,僵在门口,一脸惊讶的看着她。
“什么!?”
陈慈晃了晃手里的火机,顺手点了跟烟,靠在床头眯着眼慢悠悠抽起来,样子十分慵懒。
“我烧的。”
今晚的陈慈状态有点不对劲儿。
他习惯性的顺着床摸过去坐在她旁边,双手试探性的搭上他的肩膀。
“心情不好?”
陈慈不答。
“那···做吗?”
他一贯了解,这是陈慈的习惯,在她得意或失意的时候。
高阳勾着脖子,主动去吻陈慈,却被她偏头躲过了,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不耐烦。
他一愣,以为自己猜错了,但是下一秒对方一口烟喷在他脸上,猛的扑上来,反客为主,指间烧了一半的烟用力按在他肩膀上。
高阳吃痛,狰狞着一张脸想要挣扎,却被她一把按住,呵斥道。
“别动!”
高阳只得皱眉忍着。
他觉得今晚的陈慈十分古怪,再好的忍耐力也逐渐土崩瓦解,心里隐隐有些暴躁,但不等他发作,一切的情绪都结束在陈慈接下来的这句话。
“我们分开吧。”
陈慈将葛立微发来的照片放大又放大,一把将手机扔到他的面前。
高阳盯着手机屏幕呆若木鸡,哑口无言。
她说的是分开,甚至连分手都谈不上。
他恍惚间感觉自己好像对方的一条狗,召之即来,呼之即去,而这一次对方是彻底失去了对他的兴趣,准备像那些烂人遗弃宠物狗一般遗弃他。
可是他毕竟不是狗,是人,他有情绪,他感到羞愧,感到愤怒,甚至有不甘。
不等他冲天的火气发出来,就再次迎来陈慈的二次宣判,更加无情更加厌恶的宣判。
“男人的力气也挺值钱的,这套衣服你穿着走吧,算我赏你的。”
“这里的东西你就不用再收拾了,反正都是我买的,明天我叫保洁来,一道丢了就行。”
一系列的话将高阳打得措手不及,他皮肤白,光着的上身连同脸,因为激动和羞愤肉眼可见的开始泛红。
事实摆在眼前,陈慈的话也不给他留半点余地,两人之间完全没有了虚与委蛇的必要,为了套住这个女人,头两天可是大出血了一笔,让他现在一穷二白的走,门儿都没有!
他盯着她,语气里全是不满和不甘。
“话可不能这么说吧,陈慈,前两天,你生日,我可没少送你东西。”
陈慈坐起来,单手撑在床头看他,如瀑般的黑长发柔顺的垂下来,挡住了她的肩头。
从柳维和陌生男人那里受的气因为刚才的发泄才舒畅不少,听了这话心里的火气又滋滋往上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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