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茶都端不稳？"江承屿的声音冰冷，目光却死死盯着林溪烫红的手背。
林溪放下茶壶，慢条斯理地解开制服纽扣。一颗，两颗，三颗...直到内搭的手绘衬衫完全显露。被绞碎的茶花图案在灯光下栩栩如生，花茎断裂处像是真的在渗血。
"江总，茶凉了。"林溪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翡翠厅安静下来，"就像有些人的心。"
闪光灯瞬间炸开，记者们疯狂地按着快门。江承屿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林溪："你什么意思？"
林溪不退反进，几乎贴上了江承屿的胸膛："字面意思。"他的呼吸喷在江承屿的领带上，"需要我翻译成江总听得懂的语言吗？"
江承屿的手突然抬起，在林溪以为他要动手时，那只手却轻轻抚上了他被烫伤的手背。拇指在红肿的皮肤上轻轻摩挲，力道轻得像是怕弄疼他。
"疼吗？"江承屿的声音很低，只有林溪能听见。
林溪抬眼看他："你说呢？"
江承屿的拇指停在烫伤最严重的地方，轻轻按了一下。林溪的呼吸一滞，但脸上依然保持着完美的微笑。
"江总，"苏媛甜腻的声音插了进来，"拍卖要开始了..."
江承屿收回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烫金卡片塞进林溪的衬衫口袋："第一排，我的座位旁边。"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别再穿成这样丢人现眼。"
林溪看着江承屿和苏媛走向拍卖台，低头看了看那张卡片——上面印着江承屿的名字，背面却有一行小字："烫伤药在座位下"。
拍卖会进行到一半时，林溪才姗姗来迟。他换回了自己的衣服，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却因为那朵手绘的茶花而显得格外醒目。江承屿身边的座位空着，苏媛不知去向。
"我以为你不来了。"江承屿头也不回地说。
林溪坐下，从座位下摸出那管烫伤药："如您所愿，江总。"
拍卖师正在介绍一件古董茶具，江承屿突然举牌："十倍起拍价。"
全场哗然。林溪侧目看他："江总对茶具感兴趣？"
"不。"江承屿的目光落在林溪的手上，"只是突然想喝茶了。"
林溪轻笑："碧螺春？"
"你泡的。"江承屿的声音很轻，却让林溪的心跳漏了一拍。
拍卖会结束后，记者们蜂拥而至，长枪短炮对准了这对"冤家"。江承屿一反常态地没有拒绝采访，甚至主动揽住林溪的肩膀，让记者拍照。
"江总，请问您和林大师是什么关系？"
"今晚的侍应生环节是刻意安排的吗？"
"有传言说您二位在大学时期就认识..."
江承屿的手在林溪肩上收紧："林先生是我最欣赏的艺术家。"他的声音平静，"今晚的小插曲只是慈善晚宴的传统——每位赞助艺术家都要体验服务行业的辛苦。"
记者们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江承屿会这样解释。林溪微笑不语，任由江承屿的手从肩膀滑到腰间，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指痕。
回程的车上，江承屿终于撕下了伪装。他一上车就把林溪按在座椅上，粗暴地扯开他的衬衫领口："谁让你穿成这样出来的？"
林溪任由他动作："不是江总让我换回自己的衣服吗？"
"那朵花..."江承屿的手指抚上衬衫上的茶花图案，"什么意思？"
林溪抬眼看他："被绞碎的心，看不出来吗？"
江承屿的眼神一暗，低头咬上他的锁骨："你还有心？"
林溪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却伸手环住江承屿的脖子："比江总多一点儿。"
车停在江承屿的别墅前，司机识趣地迅速离开。江承屿一把抱起林溪，大步走向卧室。林溪的手背还在隐隐作痛，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江承屿拇指轻抚他烫伤时的触感——温柔得不像那个当众羞辱他的人。
卧室门被踹开，林溪被扔在床上。江承屿扯下领带，俯身压上来："今晚的表演，满意吗？"
林溪轻笑："江总的演技一直很好。"
江承屿的手掐住他的腰："你明知道那只是..."
"做给别人看的。"林溪接上他的话，"就像你带苏媛出席，就像你让我穿侍应生制服。"他的手指划过江承屿的领带，"但你忘了，江总，我比你更会演。"
江承屿的眼神变得危险："所以那朵花..."
"是给你的。"林溪轻声说，"被绞碎的心，你要不要？"
江承屿的呼吸一滞，低头狠狠吻住他。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牙齿磕碰着嘴唇，带来细微的疼痛。林溪却热烈地回应，像是要把今晚所有的屈辱和愤怒都发泄在这个吻里。
当江承屿的手滑向他的腰带时，林溪突然推开他："等等。"
江承屿皱眉："怎么？"
林溪从床上爬起来，走到衣帽间，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崭新的西装——和江承屿今晚穿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领带是深蓝色的。
"本来打算送你的。"林溪轻声说，"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江承屿的眼神变得复杂。他接过盒子，手指抚过西装的布料："什么时候准备的？"
"上周。"林溪笑了笑，"我以为我们会有个不一样的夜晚。"
江承屿沉默了片刻，突然将林溪拉回床上："现在穿给我看。"
林溪挑眉："什么？"
"穿上它。"江承屿的声音沙哑，"我要看你穿我的衣服。"
林溪轻笑，慢条斯理地换上那套西装。布料贴合着他的身体，像是第二层皮肤。江承屿的眼神越来越暗，当林溪系上那条深蓝色领带时，他终于忍不住再次扑上来。
"你知道吗？"江承屿咬着林溪的耳垂，"今晚记者拍的照片，会被裁掉一半。"
林溪喘息着问："哪一半？"
"我摸你手的那一半。"江承屿的手滑进西装裤，"但他们会保留你解开制服纽扣的画面。"
林溪轻笑："所以明天的热搜是..."
"林溪当众勾引江承屿。"江承屿吻上他的喉结，"正中你下怀，不是吗？"
林溪没有否认。他确实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从选择那件手绘衬衫开始，从故意在记者面前解开制服纽扣开始。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表演，而江承屿，这个自以为掌控一切的男人，不过是他的共犯。
"江承屿。"林溪在情动的间隙轻声问，"你为什么要摸我的手？"
江承屿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更加粗暴地吻他："因为那是我的。"他的声音低沉，"你的每一寸，都是我的。"
林溪在疼痛与快感中恍惚地想，这个男人终于说出了真心话。不是羞辱，不是嘲讽，而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就像那面墙上的收藏品，就像保险柜里的设计图，就像今晚这场闹剧——全都是江承屿拙劣的告白方式。
窗外，月光洒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明天，热搜会爆炸，流言会满天飞，但此刻，他们只属于彼此。被绞碎的茶花衬衫躺在地上，像一颗终于被剖开的心。
凌晨三点十七分，林溪工作室外此起彼伏的闪光灯将黑夜撕成碎片。记者们蹲守在铁艺大门外，长焦镜头对准二楼那扇亮着灯的窗户，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鲨鱼。
"林老师！"小学徒陈默红着眼睛冲进工作室，"他们...他们把您以前的照片都挖出来了..."
林溪坐在工作台前，手中的刻刀在瓷坯上划出流畅的线条，仿佛外面的喧嚣与他无关。工作台上的手机不断震动，屏幕亮起又熄灭，#金主与艺术家#的话题已经爆了三个小时。
"什么照片？"林溪头也不抬地问。
陈默颤抖着递过平板。热搜第一的评论区里，一张泛黄的照片被转发了上万次——二十岁的林溪站在药店柜台前，手里拿着一盒助听器电池，身后是穿着外卖服的江承屿。配文只有一行字：「听说林溪的助听器都是江总买的」。
刻刀在瓷坯上顿了一下，一道不该有的裂痕出现了。林溪放下工具，指尖轻轻抚过那道裂痕，像是在抚摸一个旧伤疤。
"告诉他们，"林溪的声音很平静，"江总确实买过电池，但助听器是我用第一个陶瓷奖金买的。"
陈默的眼泪砸在平板上："可是...可是他们根本不信..."
工作室的门铃突然响起。监控屏幕上，江承屿的助理李明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药盒。林溪按下通话键："滚。"
"林先生，"李明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江总让我送冰敷凝胶来，您的手..."
林溪直接切断通话。三分钟后，李明的声音又从工作室后门传来："林先生，药放在门口了。"
陈默不知所措地看着林溪。男人站起身，走到后门拿起那个印着江氏药业logo的药盒，当着李明的面将里面的冰敷凝胶挤进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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