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左侧是我们的常胜将军犀牛人!而他的对面则是第一次亮相的选手的鸟面人!”
解说员兴奋的声音从环绕式扩音器传出,擂台上方的观众声嘶力竭地为自己喜欢或者下注的选手呐喊,此起彼伏的声音甚至盖过了扩音器里的音量。
“犀牛!犀牛!揍死他!快上啊!我今天把所有身价全部都押在你身上了,你必须要赢。”
离擂台最近的黄金座位上坐的全是犀牛人的狂热粉丝,他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眼对手之后转过身去互动。犀牛人已经连续赢过很多场了,多到谢歧都忘记他第一次作为新手亮相是什么时候了。
鸟面人跟他的名字一样,异化特征只有那张让人不愿意细看的脸。
鸟面人穿着一件无袖的灰色背心,背心之下是蓄势待发的肌肉,作为一个新人实在是太淡定了一些,谢歧都怀疑他跟自己一样被喂了精神类药物。
“玛门拳场擂台规则:只有胜利方才可以活着离开拳场。5,4,3,2,1,比赛开始。”
解说员话音刚落,鸟面人就如离弦的箭一样冲向犀牛人,一个加速冲跑弹跳到空中,他手臂肌肉充血,连青筋都清晰可见,拳头蓄足了十成十的力量自上方斜向下落在了犀牛人的脖子上,常胜将军犀牛人来不及反应就生生挨了这一下,捂着脖子后退了数步才站稳。
看惯了野蛮纯肉的搏斗,难得出现一个带着脑子上擂台的异化人,谢歧忍不住在心里为他叫好。
犀牛人能在异化兽人成群的地下拳场站稳脚根,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令人咋舌的异化程度。
犀牛人整个身体只剩下脸跟脖子呈现人类皮肤的肉色,其他部位都异化成了厚实坚韧的犀牛皮,就连一般的匕首跟刀都奈何不了他。在这种情况下,鸟面人能够意识并且迅速抓住对手这个脖子弱点是非常聪明的。
犀牛人也不是吃干饭的废物,已经退到擂台边缘的他怒吼一声,迈着粗壮的犀牛腿疾走过来。
鸟面人并没有在原地傻站,他再次发动攻击,又是一个加速跑冲跳,鸟面人这次在空中转了一个身之后直接跳到了犀牛人的肩膀上,他用自己满是肌肉的双腿绞住犀牛人的脖子,同时抓住他脸上的犀牛角利用惯性将犀牛人放倒。
犀牛人的后脑勺狠狠的砸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他只是皮厚,并不是不会感到疼,更何况两人加起来都快四百多斤了,犀牛人只觉自己摔得脑瓜子嗡嗡作响,耳边一阵嗡鸣。
半躺坐在地上的鸟面人费力将被压伤的右脚抽了出来,只是握住它做了几个深呼吸就又站了起来。犀牛人意识模糊时隐约感觉到了危险在逼近,他挣扎着用手肘向后挪动,鸟面人忍着痛面无表情跨坐到他脖子上,在犀牛人说出脏话之前一拳又一拳把他打到失去意识。
一些犀牛人的粉丝开始跪地祈祷,祈求神迹降临,好让自己投注的钱可以回来。也许是这些人祈祷的姿势太虔诚,意外真的出现了。
“嘭~”
擂台顶上的天花板被一个微型炸弹破开,许多观众下意识抱头蹲地,灰尘消散之后出现了一张带着面具的脸,面具后黑如玻璃珠的眼睛也感到了意外,他挠挠后脑勺略带尴尬地开口:
“不好意思我好像找错地方了……不过我既然来都来了,大家就给个面子散了吧,毕竟这也不是啥健康向上的娱乐活动,嘻嘻~”
谢歧匮乏的语言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这人的出场,红发少年身上满是科技感十足的装备,仿佛做好了准备来这里打一场硬仗,谢歧大概知道这人是想强装镇定逞个英雄之类的,但是这姿势……
红头发以一种极其滑稽的姿势扒着炸弹破开的洞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这人继续嬉皮笑脸地说道:“还没自我介绍,我是应笙,来自弥赛亚,以后这个名字会享誉全世界,你们现在记住以后可就都是老粉丝了哦。”
回应红头发的是在场其他所有人震耳欲聋的沉默,他撇撇嘴觉得有点没面子,拉开夹克从内兜里掏出来了一个瓦斯弹,朝着擂台扔了下去:“既然没有人要做我的初始粉丝,那我就没必要心慈手软了。”
瓦斯弹落地,催泪烟雾瞬间充斥了整个场地,咳嗽声跟骂声此起彼伏,离门口近的观众呼喊看门小兽人开门,小兽人不敢自作主张,看向看场的头头。
头头也被烟呛得狂飙眼泪,心里更是再滴血,毕竟这场比赛他是实打实投了钱的,但是拖下去没有任何意义,还会得罪自己的老顾客,只好挥手示意小弟开门。
红头发眼见事成,从头顶消失。谢歧想要追他而去,意识却被猛地抽回现实世界。
“你看到了什么?”谢歧对面的医生问她,语气中却没有好奇更没有丝毫关心,甚至都没有看向谢歧,他的视线始终只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手持黑色签字笔随时准备记录。
又是熟悉到让人觉得恶心的对话,自从她开始做这些奇奇怪怪的梦之后,每天醒来床头都会坐着主治医生。假装一夜无梦等会儿可以得到一瓶牛奶,实话实话却得进电击室。
谢歧在床上缓了一会儿,抬头看着天花板说:
“我看到了一个长着犀牛角的兽人跟脸是鸟脸的鸟面人在擂台上打架,鸟面人利用自己的特长把犀牛人干到地上了,然后一拳一拳又一拳,就在他打死对手的时候天降奇兵……哦不,他没降下来,他扔了一个□□就走了。”
谢歧用唱诗般的语调,夸张地诉说自己前一晚的梦,她原本大可以说自己昨晚没有做梦,但是她没有,因为她实在厌倦了这个流程。
主治医生继续追问:“之后呢?”
“之后我就被摇醒,然后坐在这里想要怎么跟你编瞎话。”
果不其然,这番话把对面的医生气得怒目圆睁,猛地将手里的笔啪的一声拍在笔记本上,然后站起身来大喊:“护士!护士!送进电击室!把42床给我送进电击室!她的精神分裂症越来越严重了,我必须要治好她!我必须要治好她!”
谢歧冷眼看着冲进来三四个护士训练有素地将她捆到一张病床上,电击的设备已经架好,她手指依然在倔强地竖着中指。
主治医生更感觉自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泄愤般地摁下了电击开关。
“将能量集中到四肢跟头部抵御电击。”谢歧脑海里响起系统的声音,好像是从自己频繁开始梦到那个稀奇古怪的世界开始,这个系统就跟着一起出现了。
谢歧依照系统的提示感受并且操控自己体内的能量,但是依然被电得晕了过去,失去意识之前谢歧还在心里嘀咕,该不会这个系统也是病情加重的症状之一吧?
不知过了多久,谢歧恢复意识后努力想要动一动手指,但是手指却毫无反应,只能麻木地躺在电击床上。主治医生错把谢歧缓和下来的神情当作是治疗起效,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笔和本子开始记录,嘴里还振振有词:“42号病床今日电疗效果明显,病人情绪逐渐稳定。”
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谢歧在情绪作用下强撑着翻了个白眼,在心里继续吐槽:“明显你大爷,那是你姑奶奶我被电麻了好吗?什么脑残治疗……”
介于谢歧攻击倾向一直很明显,所以她仍然是被包得像个粽子一样地送回了单人病房。
这样平躺着被束缚着手脚躺在床上,倒有点像是回到了母亲子宫里的感觉,可是谢歧对母亲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医生说她是因为精神分裂症被亲妈送进来的,但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什么这个妈妈从来都没有来看过她呢?
再醒来时已经到了医院里的晨操时间,谢歧向来是不愿意像个傻子一样在队列中做康复运动,不过像个避世的疯子一样窝在图书室内也没好到哪里去。这里面的书籍其实很无聊,有的都是些经典文学名著,谢歧想学怎样把病院炸掉完全无从下手,翻来翻去都是些自己已经读烂了的狗血爱情小说。
好在谢歧又找到了新的乐子,谈话室走廊上有一只非常漂亮的鹦鹉,看起来就像书里说的七彩祥云一样美丽。
“小漂亮,吃早饭没有?”
明知这只鹦鹉不会学人讲话,谢歧每次过来依然乐此不疲地逗这只鸟,还自作主张地给她取了个名字。小漂亮全身的羽毛都是白色的,只有那豆大点的眼睛是红色,谢歧在图书室的书上见过这种鸟,叫做白玉牡丹。
谢歧将手指伸进鸟笼想要戳她,看看她戳起来是不是也像白色的棉花糖那么软,但这鸟只是不会说话并不是真的傻,谢歧从左边戳,她就往右边飞,谢歧从右边戳,她就往左边飞。
谢歧气笑了,无奈这个笼子上有锁,没法直接伸手进去捉住她。谢歧想要用鸟食逗她过来,四处打量却找不到哪里有,嘴里嘟囔了一句:“这鸟到底有没有人管啊?我十次过来有八次都没人喂她,还活着简直是个奇迹!我今天非得找护士要到东西喂她!”
谢歧撸起袖子就抓来几个护士问话,问来问去都不知道哪里有鸟食,甚至很多都不知道医院里有这只鸟,谢歧不耐烦地挥走这几个脑袋空空的护士。
“去去去,你们都走,我去问杨妈妈。”
这个点杨妈妈应该在护士站配药,谢歧又开始朝那边走,她像个街溜子似得一上午溜达完了大半个医院。
杨妈妈是谢歧的责任护士,说话特别温柔,说话时总是笑眯眯的,有东西问她要那更是有求必应。
“你好,我找下杨护士。”
护士站这会儿正忙着,谢歧在攒动的护士帽里找不到人,只能让一个护士帮自己喊人。杨妈妈很快就推着车出来了,谢歧自然地上前跟她并肩走。
“杨妈妈,我想要点鸟食喂会谈室外面的鹦鹉,你可以给我点鸟食吗?”
杨妈妈歪头想了下,笑眯眯地回答说:“等下中午我给你拿点大米过来,鸟吃这个应该是可以的。”
谢歧又凑上前问:“杨妈妈你知道那只鹦鹉吗?那么好看的鹦鹉是哪个医生还是护士的鸟呢?我怎么没见过人喂鸟呀?”
杨妈妈加快了自己的步伐,表情依然是笑眯眯的,但是却答非所问:“我给了你米之后你就可以负责养这只鹦鹉了,它肯定是只很漂亮的鹦鹉你才会这么上心。”
说完这句话杨妈妈就推着车进了一间病房,谢歧没有再跟着。以往谢歧察觉到杨妈妈不回答自己的问题时都自觉不会再问,但是最近接二连三做梦让她醒着的时候格外敏感易怒,更何况脑子里那个莫名其妙的系统还一直撺掇她……
谢歧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回到会谈室外略过小漂亮直接推门进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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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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