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十一年冬。
宋时书在刑部大牢永久地闭上了眼睛。
“尚书大人，境北王带了三万兵马来京师，他……反了，陛下和太后娘娘已经被杀，长公主也自戕了，还请尚书大人主持大局。”就在秦尚书向刑部大牢外走去时，有守卫从外面进来，急匆匆道。
秦亥停下脚步，道：“怎么回事？”
守卫道：“半个时辰前，三万兵马就行至京师外，因动静太小未被发现，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在攻城了，还有一半禁军临阵倒戈，皇城很快就被境北王的人控制，就在方才，那些临阵倒戈的禁军开始控制京师了，尚书大人，我们的人根本联系不到。”
秦亥捏紧拳头：“走，去看看。”
一切发生得怎会如此突然，他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收到，明明此时的顾离应当在境北才是，阿颜乞使团来京师，顾离都没来，怎么会突然谋反？
出了大牢，外面的守卫已经开始惊慌失措。
随后，刑部尚书赶了进来，同样一副急匆匆的样子。
“秦尚书，境北王将我刑部围了。”刑部尚书跟随秦亥多年，此次秦亥在刑部大牢里杀宋时书也全是他在相帮，可就在秦亥进去的短暂时间里，外面就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偏偏刑部还收不到一点消息，着实让人怀疑。
“只怕我们的人早就被顾离清除了。”秦亥听了刑部尚书的话这才反应过来，他自认为掌控力境北，实际上他的人被顾离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清掉了。
“秦尚书，这可如何是好？”刑部尚书此刻只觉得自己性命垂危，宫里传出的消息他已听到，如今恐怕就剩下一个刑部了。
“冲我来的，你不必管。”如今，秦亥手中无人，根本无路可走，最后才来刑部，只怕就是冲着他来的。
他这一生，在境北和顾离手上下了不少功夫，既已选择谋反，想来都已经知晓了。
大雪纷飞，地冻天寒，他踩着积雪向外走去。
有人替他打开了刑部的大门，果然，顾离就在外面，还有身后数以千计的军队。
今日的皇城，似乎到这里都能闻到血腥味，他抬起头，看见皇城的方向，还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丝火光，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控制皇城，可见里面死了多少人。
只是，顾离怎么敢？
他从未料想过顾离会谋反，为了拿到境北的军权，他将整个顾氏的卷宗都翻遍了，都没料到今日只情形。
看来，这天下，终究是人人都想要。
顾离站在刑部外，手中执刀，身披铠甲。
秦亥身后已无人，就刑部这些人想与顾离对抗已是不可能的事，何况到了这时候，刑部只怕也不愿再跟随于他。
果然，下一瞬，他便被刑部的人给围了。
“顾离，这一局，是我输了，但你也没赢刀哪里去。”说罢，秦亥便从衣袖中掏出匕首，向顾离的方向砍去。
当然，这是不会成功的，因为他，被刑部那群人一起用刀砍了过来。
顾离见秦亥已死，整个京师再也无人来他，当即带着人冲进了刑部。
“宋时书在哪儿？”他在人群中喊道。
然而刑部那群人听到这句话没一个人敢站出来说。
顾离看向这群人的表情，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快步向刑部大牢走去。
“宋时书！宋时书！宋时书！”
可惜，还是没有人回应他，直到走到最里面，终于看见了一具躺着的尸体。
他劈开牢房的门，将宋时书托起，轻轻去探她的鼻息，冰冷的身体已告诉了他结果。
“一步，就晚了一步。”
藤罗从外面进来，看着这副场景只能道：“小王爷，京师已在控制之中。”
“就一步，若有来世，我一定要早早找到你。”
大雪不停，亦不停。
-
与此同时，何淹淮从大雪中醒来，仿佛刚才天已经死过一次。
这里是京师外一处荒地，此刻他的周围躺满了黑衣人的尸体。
他救不了宋时书。
他从人群中慢慢爬起，爬到了翟灼身边，跪在地上，是大雪覆盖了一半的尸体，茫茫大地空无人烟，只余他一人哭泣。
“翟灼，翟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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