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漫星试图缓解头疼欲裂的痛苦,闭眸了一分钟发现没有什么用,站起身和伊漠道别,对于他其它的话充耳不闻。
他内心有一条想好的路,只要顺从地跟着走即可,不需要再想那些琐碎的零角,乘坐上电梯下到一层。
费验榆把酒店的工作人员和监控全部换了,今天上午又查探每一间房的居住情况,莫不是想搞个阶层?
外面风霜大的顷刻间可将凌漫星掩埋,也打断了他脑海里浮现的想法,门前的雪有清扫过的痕迹,从两旁一尺厚的雪和中间只淹到鞋底的雪来看,清扫的很勤苦。
省去了一步一拔缓慢又费力的步骤。
凌漫星有漫漫时光为底气,足够多的时间供他驱使,张开怀抱拥抱雪花。脑海里回想着闵文汐所跳之舞,早已看过不下数遍,每一个动作都记得一清二楚。
在雪兽风食极端的天气下起舞,如同衣衫被剥去袒露无疑,常人不会选择如此。
除非他是一个浪漫主义者,终其一生都在追逐流星般转瞬即逝的灵感,也可能是一个奇思妙想丰富多彩的发明家找寻铸造的契机,聆听雪的声音与星辰的呼救,可现在他如回归了母体般的安逸舒适,不免会让人以为是个发狂的舞蹈家,在极端的天气下跳向另一个极端……
以上列举的可能性都是别人的,凌漫星只觉得灵魂出窍被风雪当成了同类爱护有加,他将心事与风雪诉说,它们替自己传达给亡灵。
凌漫星身子轻盈极了,好似无数雪花打造了一双翅膀长在身后,让他可以翱翔天际,可他不是幻想主义,只要自己觉得够了,再过舒适的感受也会被亲自掐断,不会留恋。
舞,只跳了一半,内心没灭的心思隐隐作祟。
放空的思想让他一直上到半山腰回过神,露在袖外的手指缝隙间被风雪吹过,其触感好像有人在与之握手,手指稍稍收拢却是黄粱一梦。
拳头抵在唇上,咳嗽几下,血液将手上落的雪都给融化了,不在乎地往衣服上擦了一把,走到昨日堆“我们”的地点。
准确无误找准了位置开始挖,手指刚插入雪中,皱眉,右手也加入把雪给扒开,薄薄的一层雪覆盖之下是空洞,很深。
……谁闲的没事干挖洞啊?
不会有人把他的雪人挖走了吧!
谁这么缺德?
凌漫星不死心寻找了一番,死心了,难道是闵文汐没死?这个念头还没有来得及细想眼前发黑,“咚”一声栽在雪里,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了意识,能感受到外界的人对自己身体的触碰,额头敷上了湿冷的毛巾,口腔里尝到苦涩和甜腻的味道,脑袋被不轻不重地揉着,耳畔传来几两碎语,这些时不时感受一次。
神经扭曲在一起的头疼和冒火的五脏六腑让他恨不得现在起身埋进雪里,无奈全身乏力只能躺着。
有时候疼痛减轻了能感到舒服的按摩,享受了一会儿又变回原来的样子,如此不知道经历了多久,什么都察觉不到了。
凌漫星再次有了意识,一个转身身子悬空掉在了地板上,本以为这个动作会使自己痛上加痛,没曾想没有半分异样,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的吊灯,骤然出现在眼前的脸被他一巴掌打过去。
伊漠速度力不如他,没躲过,硬生生受了他一巴掌,揉着脸愤愤不平,“你怎么刚醒就打人啊!”
凌漫星模糊一片的视线恢复清明,清嗓子也没有难受的感觉,甚至比以前精神头更足了,看向伊漠的眼睛被白光掠夺,他在自己的眼中都虚化了,只好先闭眸缓解。
“费先生呢?”
“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他只让我上来照顾你。你怎么一醒来就问他?多担心担心自己吧,你昏睡了三天三夜不省人事,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有事问他,三天三夜时间是长了些,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凌漫星睁眼,起身坐到沙发上,一脚踢开脚下踩着的被子。
不会这三天自己就在沙发上度过的吧?费验榆看来是早早料到自己会去山顶作死了,才会说照顾发烧的自己。
伊漠叹气,“不太好,费先生是做好完全准备的,根本就不给别人有一丝空隙的生机。你彻底昏迷后的第一天,小镇上信号中断,说是雪崩引起的,工作人员正在找维修的办法,所有游客体检全部结束,到达晚上信号有了,只有酒店有,在民宿的游客就搬到酒店里来……”
“费先生又拿酒店里面有些房间年久失修,漏水严重为理由将他们分配到好的房间里,并说在大雪未结束之前,食宿的费用他全权承担,还给他们发因为暴雪耽误工作的工资,小镇的群里面都夸老板真真是个慈善家,其实不然。”
“费先生在拿酒店搞阶级!”伊漠很认真地跟他说,“酒店十二层居住的是他和你,十一层住的人是一群陌生的人和保镖,十层是医疗器械还有简易的病房,容纳体检出现状况的人,十层以下,长得漂亮或者帅气的人在九层,依次往下推……二层全部都是家庭。”
“这不是摆明了在豢养人口嘛!第二天雪停了,高速公路上还没有解封,他说一些人体检报告出了问题需要重新测量,我觉得很奇怪,可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第三日高速公路解封了,但是没有一个人要走的!我也得不到消息,○○群也探不出来,今日就是第四天,他把我叫上来陪你。”
“这些都不需要他亲自去做,十一层有一个人全权负责,这就是小镇的情况。至于我的……”伊漠沉重叹气,浑然没有当初对抗费验榆那斩钉截铁的气势!
“据我观察,费先生贴身保镖三十个,房间里保镖还隐藏着十个!”
他手指着房间里各个地方,“他们利用全息打造了一个空间与房间融为一体,藏身在内,在房间里面发现不了。只是……凌漫星,好歹你也是小镇的主人!你都不视察的啊!房间左右两旁距离缩短了几米竟然没有发现!”
“原来如此。”凌漫星搞清楚了,不止一个人啊,这要是哪个不长眼的……能被剁成肉酱吧。
那么问题来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伊漠:“……这不是想的擒贼先擒王,有这么好近距离的机会还不用?所以趁他午睡的时候出手了,下场……”着实难以启齿。
被吓晕了,也不能说是被吓晕的,就是一时之间没能承受住打击,导致供氧不足“呜”地晕过去了。真不是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弱,冷不丁从房间里面蹦出一个人,谁都会吓一跳吧!
他会说出来提供给凌漫星一个笑料吗?做梦!
“因为这些你放弃了?”
伊漠点头,“费先生把有仿生恋人系统的人都聚集在了十一层,我无计可施。我知道圈里人多,但没想到游客中整整有二十二位!我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调查人有没有系统?”
“等他上来问问。”
“我看好你!”伊漠眼冒星星,“凌漫星!其实你当大佬的男人也不错,打不过就妥协!我真是沾你的光了才能留在你身边,感谢你!”
凌漫星踹了他一脚,“滚蛋!”他可没想保伊漠。
听到开门的声音,伊漠恭敬地叫了一声,“费先生。”
凌漫星躺在沙发上看不到来人,闭眸缓神,额头覆盖了手掌,停顿了几秒听到费验榆沉静的声音,“身子还有什么不舒服?”
醒来听久了伊漠叽叽喳喳的少年音,猛然听到如沉木般静心平稳的声音,抚心戒躁。
“没有。”
“想吃什么?我让他们给你做。”
“我想问费先生一件事情,”凌漫星坐起身子,严肃开口,“仿生恋人系统有没有假死或是复生?”
“不清楚,我接触仿生恋人不过十日,也在尽所能了解它。”费验榆实诚,没有故意欺瞒他。
“那和你合作的圈里人呢?他们也不知道吗?”
“他们不比我知道多少。”
“我去洗个澡,然后你陪我下十一层。”凌漫星不是不信任费验榆,而是想见一下这些所谓的圈里人。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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