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漫星回到十二层,房间里灯光昏暗,只给自己留下了玄关处的灯光,换鞋脱了外套走进去,瞥向右边费验榆休息的区域,毫无动静,应该是睡着了。
关了灯小心翼翼迈脚走向自己的房间,现在十点二十,小憩一会儿去看看于厢来此的真正目的。
“没睡,过来。”
凌漫星脚步停下,转身打开客厅的灯,走到费验榆床边,印象中床边摆放着一套沙发,怎么现在空荡荡地摆上了装饰品?他的记忆不会出错,那便只有一种可能性。遭罪的是自己,除了床上没地方坐了,索性站着听他要说什么。
“你想把于厢当成储备粮,觉得自己有几斤几两?”费验榆打开床头灯,昏黄的灯光像复古的磁带,洒到了小片的区域,只有以人体为载体才可以播放。
凌漫星知道他为什么搬走沙发了,想让自己罚站,微抿唇瓣没有接话,的确让他说对了。
“想不明白就站着,我有时间陪你耗。”
“我斤两没有上秤的资格。这是他想的,我遂了他的愿。”迟早都是要适应这样子的生活,没有接受前,开导自己日光之下并无新事,现在接受了他又不满意,话都让他说了。
凌漫星破罐子破摔:“觉得我弱锻炼我的是你,不开心拆我路的还是你,费验榆,你矛盾不矛盾?”
“要是我真拆你路了,现在你不会站在这里跟我说话,我不会留和我对立的任何人,凌漫星,你的立场在哪里?”
“说到底,担心我叛变啊?费先生也不过如此。”凌漫星叹气,“我的立场在赢者那里,你赢,和你结婚,他们赢,我加入他们的组织,在没有决出胜负前,费验榆,我很给你面子了。”还藏着一分没有尽数透露,可这话说完就后悔了,“抱歉,就当我开了个玩笑。”
道歉是认识到了不是自己不说,而是不敢说,一旦据实相告,费验榆饶不了自己。
“你站在这里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离开。”
“体罚啊?把我当什么了?”凌漫星嘴上这么说,脚下没想走,他的确需要好好整理一下内心的思绪,抛开现在接受到已经成为固定化的已知模式,回归事情最原始的模样。
从今天早上接到电话,自己就对费验榆身边的人起了疑心,随后得知的信息越来越多,范围也逐渐缩小,瞳孔锁定在屈指可数的人物上。
如果他们没有给自己透露出完整的信息,只是只言碎语模糊了自己的眼界,那么他就会把时间浪费在揪出内鬼上,想法掺杂着计划一同说给了费验榆听,直到刚刚躺在床上听到于厢的话恍然大悟。
他连自己一天一夜没有睡好都知道,昨晚知道经过的有费验榆和小汤,费验榆若不是胜券在握,怎么会把孩子的事情告诉自己,让白白掌握这么一个把柄,小汤……暂时是个未知数。
凌漫星脑海不断抽丝剥茧,思绪的枝桠疯狂生长攀延至骨血,让本身蠢蠢欲动的名字震破了床头灯,费验榆熄了床头灯,房间陷入黑暗,闵文汐的名字挥之不去。
于厢来小镇是为了瓜分酒店里面的“储备粮”,会在此之前顺带了解一下自己的八卦?甚至连闵文汐死亡都知道,纵使查了资料,几天前的事情不可能也一清二楚,在费验榆面前,他们没有这个能力,除非……只是借刀杀人。
凌漫星微眨眼,倘若在自己、费验榆、于厢之外还有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第四个人在推波助澜呢?
这只是猜测,没有证据的凌漫星将紧皱的眉头松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总要斗到了终场黄雀才出手。
床头灯突然打开,让深深体会过黑暗环境的凌漫星不悦闭眸,尽管它温柔随黄昏,可终究是白天的象征,还是有些刺眼,听到有脚步声朝自己走来,堪堪睁开眼,费验榆遮去了半边的灯光,脑袋被他不轻不重地揉了一下,没有离开,凌漫星不懂他什么意思,后撤一步脚想远离他的时候,他手收回去,轻道一声:“算了。”
或许是夜晚给他披了一层削骨的外衣,让他现在落入眼中格外的无力柔软,很深的疲惫和孤独感。
凌漫星不吃这套:“你怎么看出来我想对于厢下手的?”
费验榆抬手,手指抓住他毛衣往下一拽,锁骨连带胸骨角的位置暴露无遗,凌漫星本能想抓住他的手制止,都已经触碰上了,又转移到他手所在位置的上方抓住毛衣,停止暴露。
右手本想拯救一下毛衣,被费验榆拽住一带,靠住了他,两个人相拥之前的距离足以让横立在中间抓着毛衣的拳头互相给对方酥麻堪比痒痒挠的一拳,在令人震惊的拥抱下不复存在。
凌漫星身子僵硬,右手不自在地蜷缩,在手腕被他重重地捏了一下后,开始思考他这个动作是为何,难道房间里面有监视的东西?想着,耳根蔓上了热情的鼻息,游走在各个角落。
费验榆看到他微微颤抖的耳朵,平常与旁人接触也没有这么纯情,是担心自己对他做什么吗?
“你不是一个妥协的人,除非你清楚局势对自己不利或是心中的念想在作祟,今日换一个人你都不会给他做饭,但令我确定的是你将自己外露,是想让他明白你对他的想法只是杀意,再无其它,从而降低他对你的警惕心,你好下手。”
这动作这话只是说给自己听,看来他掌握的比自己掌握的全面。
纵使现在这副场景,凌漫星不占他半分便宜,循规蹈矩的嘴巴朝前方压低声音说话:“你发现了什么?”
“会演戏吗?不要被他们看出端倪。”
“自然……奉陪。”凌漫星右手挣脱掉他的禁锢,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大拇指指腹跟随青筋走势转着圈滑动,抓毛衣的左手松开环住他的腰,在他腰间不客气重重捏了一把,这力道不黑紫说不过去,既然他给自己机会了,不报仇说不过去。
“如果我指腹里潜藏着刀片,你现在已经皮开肉绽了。”
“既然看出来了,怎么还继续?”在他将矛头指向自己,费验榆就明白他的敏锐在提醒他了。
凌漫星本就不打算配合他,不相信这是为自己好的举动,他也承认了,问出口:“说吧,想怎么害我。”
“事情结束后全盘告知,想明白了就去忙你的吧。”
凌漫星不指望他可以说清楚,房间里面还隐藏着不知名的东西,走出房间去到小汤的监控室内,让他调出1136的监控,拉过来新的椅子坐下看着于厢。
监控里面的于厢终于从床上起来,解下皮筋,抓抓落到肩膀上的金发,拿起手机看了眼形象,似乎达到了满意的程度才和人开视频聊天,大约十分钟后挂断重新换一个,如此反复,让看客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两位看客不知道何时津津有味地嗑起了瓜子,小汤对于厢甜言蜜语、花式调乐、都能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让万蜂开道供自己取出蜂蜜的巧语很是钦佩。
“若我是他池塘里面的鱼,都要努力吃鱼粮、保证良好的作息,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送到他嘴边让他吃得好,这样子的人都寻求庇护,何况是咱们呢。”
凌漫星早就承认这点,能进入圈里并且活到现在的人能有几个省油的灯?这可是以命为注的豪赌,谁敢不当回事。
他拿起摆在台上小汤给的零脂酸奶,拆开喝了口,咬着吸管继续看着屏幕里的于厢,绑起头发穿好外套,整理好衣衫,脸上挂着笑容,精神的面貌冲外打开门,在门口左右各自看了眼楼道,思虑了一下选择右边,信步走到——1101。
“咚咚咚。”于厢知道这个时间点不礼貌,敲门声音特别小了点,要不是留给自己的时间本就不充足,哪至于凌晨打扰美女们睡美容觉。
“你们好,可以叫我暨(jì)宜,扫码加微信能获得“仿生恋人”简易版攻略一份。”
于厢微信好友到账三位,其中一位还是惊喜款,又敲开1102的房间门,到账两位,他/她们都有多余的问题问,于厢全部推脱到攻略里面。
接下来挨个敲开房间门,门口等十五秒,里面没有人回应移步下一个,大约一个小时后,人数还是不变,不加微信的就是费先生的保镖们了,这又是何苦呢,都是朋友。
于厢转身想回到房间,看到了角落里面的摄像头,热情打招呼:“凌漫星,你要不要叫声哥哥,我就教给你入圈的第一句话。”
话音刚落三秒,手机震动,打开一看,虽是文字少了些乐趣,倒打破了他在自己心中的形象,本以为是贞洁烈女咬死不受辱,没曾想是能屈能伸。
于厢双手举到头顶给他比了一个心:“我比你小一岁哦。”稍后不拖泥带水的奉上一句话。
“当你踏进圈里后,你会发现,每个人都是你的猎物,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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