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漫星闭眸,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无话可说,也不想脏了眼睛,被出口理智言语的凌游值看在眼里,意志力并非属于自我、随处飘荡,是牵挂在别人身上的“有主物”,一举一动都随着面前人所变化,知他疲惫,意志力主动让路,先紧着凌漫星。
弯腰将他抱起,对面前的戎科留下一句,“一会儿再说。”离开了,全心全意照顾怀中人,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他清醒着抗拒自己的触碰,在说了谢谢之后离开,礼貌道谢的话倒成了有机会搭话的契机,凌游值一直在等待一句话语,走出了门外,关上门才知,他厌恶自己到连能引起情绪波澜的话都不想说。
凌游值迎面碰上了朝这边走来的戎科,进到他的房间里进行交谈,把两个外来、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拒之门外,按下电源,白色侵蚀了房间,在凌游值的引导下,整个房间都像是坠入了白茫茫、未知的陌生区域,不会叫人有负面情绪,就是……总会避免视线的交锋,如冰锥般纯净、坚韧的瞳孔只会让人联想到唯美,哪怕融化也没有杀伤力,甚至会被人以清澈两字下肚。
在戎科看来,凌游值这个人正、严肃、冷漠,犄角旮旯里暗藏的动物、警局明面上肮脏的交易、这些都与他无关,不染半分灰尘,如漂浮在海面的一朵冰莲花,待静静融化就好,也不怕他,因为他的性格非黑即白,是静物,没有那么多活络的东西,说白了就是人纯粹、没有幺蛾子、正大光明……阴谋不会找上他,他可是局长的儿子,是一套冰冷的按部就班被放在黑板上的公式,
“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外面那两个人是谁?”
“受到攻击的是我,凌队怎么反而先问我了?”
“例行询问,两边都会了解清楚。”
“我说了您信吗?”戎科歪头,看出了凌游值的心思,轻笑,“您能控制好对他的感情,保证心里的天秤不倾斜吗?”
“我无法抗拒风的绕指柔,只能尽量待在房间里面,仍听到了风刮过的声音、看到了树叶起舞、阳光下的灰尘飘过眼前的景象,风又如何会犯错?不过是在哀鸣。”
戎科全然明白了,这话说的凌漫星尽是可怜、冤屈、怎么样都会选择他,也感谢他能说出来指向明显的话,可是帮了自己大忙。
“凌漫星想杀了我灭口,因为我发现了……他贩卖人口的秘密,之前无意间听到他和费先生的阴谋,被他发现拼命搏斗才死里逃生,之后一直和你们在一起,保证了我的安全。我一直在思想斗争,是逃跑还是留下来找证据,最终决定不负职业留下来,可没有想到,左哥调取监控,不仅没有找到线索,反而和羿雅不知道去往哪里,我又联系不到您,转眼之间只剩下我一个人,孤掌难鸣的情况下就请求了支援,来了两位警察,就是外面两位。”
“假装邀请他还原现场,就是给他一个单独杀了我的机会,果不其然,他对我动手了,幸好我通知了您,及时赶到救了我一命。”
“没有实证就是污蔑。”
“有,十二月三十一号凌晨我与他搏斗时,在他左肩膀处刺了一刀,您可以去查验。”
凌游值盯着他,微道,“在三十一号过后,我看过他的身体,没有伤口。”
戎科无奈,甚至有些着急,“我也见过他那块皮肤,完全没有痕迹,大概是拿什么东西遮挡了,您可以查验。”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们?”
戎科低头沉默,这个动作更加能体会出来为什么,因为不相信,至于为什么不相信,清楚的凌游值留下一句,“你先疗伤。”出了门,两位来帮助的警察不在了,许是去休息了,没有在意,走向病房,望着空荡荡的床位,坐在椅子上静静等着他来。
……
凌漫星待不住,在凌老鼠离开后就上到了十二层,直冲着费验榆的房间,被保镖告知在对面,敲门走进去,费验榆、鹿绒、小汤三个人都在,监视器的屏幕上是自己和戎科在安全通道交手,完全没有亲身经历被别人当成电影看所引起的激烈情绪,身体不行,暂时不计较侵犯了自己的**,坐到沙发上,甚至还和他们一起观看。
“你在小镇里面贩卖人口,被我发现之后杀人灭口,一次不行还想来第二次!”这是屏幕里面戎科对凌漫星说的话,刚才可没有这句话,被自己猜中了,想要经过后期剪辑视频栽赃陷害,只要引起关注度,诱导警察前来调查,届时,此处将无处遁形,是假的也被坐实了,好想法,可惜没有遇到一个愚蠢的人,不对……
口型……怎么一模一样?
“不然等你通风报信查封我的小镇?”
有意思……
戎科做的够真实,竟然都能诬陷自己开口,接下来,屏幕里的凌漫星朝他攻去,在剑即将穿透他的喉咙时,凌游值出现打断了这一切……巧合?也在戎科的算计之中,让凌游值变相成为证人,自己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他们怎么会有后期剪辑过的视频?
距离方才还不到三分钟,视频怎么会这么快就能做好?提前做好的?他判断不了今天会穿什么衣服,只有一种可能性——直播!
‘一月一号模拟战场,你和我在同一个时间阵亡,我看轻你等于看轻自己,若是没有准备充足,还真不敢把你请到这里,想要你离开的,不止我一个。’
彻底想明白,凌漫星全身丧失了轻松感,心有余悸的懊悔感挥之不去,头顶落下阴影,下巴被冰凉的手指抬起,入了费验榆的眼,唇瓣被摩擦着,静静地聆听着他开口的话。
“明知是陷阱还敢跳,这一次没有我和小汤将直播间黑掉,阻拦了他的计划,你早已连带我们也万劫不复了,凌漫星,你除了唇瓣还有什么?”
凌漫星垂眸,的确是自己考虑不周、尽办蠢事。
“我以为你在见了闵文汐之后会稳重一些,如今看来,是我判断错了,你只能是个交易品。”费验榆松开他的下巴,身旁的鹿绒有眼色地递上手帕,轻轻给他擦拭着手,虔诚、仔细、湿的擦完再用干的擦干净,恭敬地放到他手里一串佛珠。
凌漫星站起身,忍受着晕眩,闭眸减轻,鞠躬,“对不起。”
“太轻了。”费验榆轻飘飘地落下最重的话。
凌漫星听完,脱下戎科的外套,动作没有顾忌,导致被血小板封闭的鲜血再次流下,蓝白相间的病服从穿在身上起,就是不能看的,不在意伤口地撩起衣服,全是纱布混合着鲜血,没有一块干净的位置,缓缓道,“打我吧。”
“脏了手。”
“你想怎么样?”凌漫星知道这件事情是自己蠢、中了招让他们收拾残局,一旦自己被查、坏了费验榆的计划不说,光凭医疗团队检查身体这一项,也足够将费验榆一只脚拉下水,的确是思考不周。
“泡个热水澡。”
泡……泡个什么?
热水澡?
小汤看到他右手落在地板上的一摊鲜血,满身伤痕要是浸到热水里,该有多疼?也只是唏嘘,并不心疼,凌漫星可是差点将他们害死,心疼也该留给良善的人,并非白眼狼。
凌漫星点头,蹲下身使用膝盖处干净的病服将地板上的鲜血擦干净,将右手藏在袖子里攥紧袖口,不让鲜血流下,走到浴室、放水、脱衣服、解绷带、躺进去,又濒临了死亡一次,痛又怎么样,总比福尔马林、硫酸里强。
外面沉默地等待了两个小时,小汤待着选择入神,不敢敲键盘,怕因为这个动作惹到费先生,要是凌漫星能凡事给费先生通报,对费先生尊敬、服软、讨好一些,也能免了惩罚,凌漫星没有受伤之前,起码房间里面还有欢声笑语,鹿绒和费先生之间……仅有服侍。
天杀的!小汤想上厕所都不敢,会经过浴室,害怕看到什么已经窒息的一幕,从而受到牵连,实在是憋不住了,已经忍了一个小时了!站起身,说了句,“我去趟卫生间。”沉默就是同意!疾步前往卫生间,浴室是盲区视角,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小汤偷偷看了一眼,无……无语了啊。
凌漫星!
活该活该活该!
这人竟用食指引着血丝在水面里勾出了几朵玫瑰花,是……是真的不怕死啊,什么情况了还玩!
小汤转身不管他,可一想到回去要面对那种氛围,连手机都不敢玩,偷偷摸摸地进到浴室里面,趴在浴缸前,小声劝道,“服个软,哄哄费先生,他就把你放出来了,没必要在这里僵持。费先生对你很上心,亲自上手,三十秒就黑掉了三间直播平台,没有让直播进行下去。”
“你把他叫过来。”
“这就对了,费先生起码喜欢你的唇,这就是你最大的优势!勾他啊!”小汤嘱咐好之后连卫生间都没有去,先去叫费先生,看到他去后,坐在椅子上不敢过去那边,更不敢和……黑着脸的鹿绒对视,这个鹿绒……比凌漫星还不好相处,白长了一副小白花的脸。
凌漫星手指勾到一半的花,停顿,直勾勾看着身边的费先生,显然这些把戏讨好不了他,平淡道,“给我看这些?”
“不,请你摸我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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