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漫星说出心里的感悟放下手机,躺在床上,意识完全被各个方面的疼痛占领,叹了一口气,小声叫在客厅还没有上床的费验榆,在他过来之后,身子往左边挪,让右边的床留出一小点空位,床周围没有位置,本意是让他坐的,哪曾想他掀开被子躺进来。
凌漫星不给他留位置,也不往旁边挪,怔怔地望着他,“你干什么?”
“你叫我来干什么?”
“转移注意力。”
“不给我留一个位置?只想让我坐着?请人是这么请的?”
凌漫星听入这句话,脑海中莫名想到了民宿台阶上,在身旁坐着、佩戴着孔雀面具的人说的话……的确有些没有礼貌了,往旁边继续走,给费验榆空出一个人的位置,在他躺下之后,觉得有意思,“我没有和人同床过。”
“我有。”
“你的妻子和孩子?”凌漫星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两个答案,点菜,“给我讲讲你的经历。”
“行。”费验榆提起心思给他讲,还未开始就被他打断,“先生,床头柜第一层抽屉里有灯光遥控器,你拿出来。”
费验榆凝视着他,凌漫星的脸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恐怖的程度,可想而知“透明人”下手多狠,拳拳是冲着毁容的力度去的,尤其是一双眼睛,黑紫、破皮、有血丝露出来、肿胀了三圈,让眼睛似葡萄串里的缝隙,黑漆漆的极难看见,是难看的,整张脸都是如此。但挂彩最轻,几乎没有的是唇瓣,该是拼力护了。
手肘撑着床靠近他,指尖拂过他额前的头发,“你刚刚叫我什么?”
“先生。减少一个字,赚一口气。”
“刚才没有检查,你忍着点,我看看你的骨头有没有事。”
凌漫星闭眸,“来吧。”他能承受的起,舌尖在口腔里舔到了异物,睁开眼,费验榆将手腕塞到了自己的口中,竟是舔到才知道的,已经没有知觉了吗?现在这个姿势没法用力,只能用舌头将他的手腕往外推,后者察觉到了,没动,劝道,“咬着,让我感受一下你的痛苦。”
听到这句话,凌漫星更加抗拒,但费验榆不给他机会,手指捏上他的鼻尖,瞬间,手腕传来了刺骨的疼痛,没有停留捏上鼻梁,从下往上,寸寸检查完,给他汇报,“没断。”
凌漫星哈着气,极力控制着口腔才没有咬他,在捏完后实在是没力了,牙齿松松地咬着,从口中长长呼出一口气,耳朵被他抚慰捏着,完全不想挣扎。
口腔里没有了异物,凌漫星不甘心,在他抽出之前又咬了一口,闭眸,什么话都不说,身边传来微小的声音,在他拿过来遥控器说灯光时,才肯施舍给他一个眼神,“玉佛绿樽,是……”浅绿色的……话没说完,他就按下去了,一个抬眸,光正好打下来,礼佛之人,如玉般纯粹,此时此刻,凌漫星好像看见了他身体周边的光辉。
费验榆皮肤透光,放下遥控器,轻戏谑着这灯光,“你倒是挺会。”
凌漫星沉默地笑笑,算是默认他的话,十二层所用一切都是顶级配置,差不到哪里去,看他启口,心思放松等待他的故事。
“我家里人的关系比起普通家庭,多了许多的明争暗斗与恐惧,在我十岁时,我爷爷便将自己兄弟们的势力夺取,不限于酒庄、企业等。那时,我不喜欢当个养尊处优的废人,就去国外待了十年,再回来是爷爷的葬礼,爷爷临终前问我的父母、几个叔叔和兄弟姊妹,谁接手这偌大的产业,我年少、胆量十足,仗着在国外混得不错,就主动站出来……”
“而我的父母是胆小鬼,拼命地想把这一切拱手送人来换取一生无忧,可惜没有拉住我,在我二十岁时,世界近在眼前。一年后,我走进世界,摧毁了一部分蛀虫的世界,同时,也给仗着家势、蹭吃蹭喝浑然没有一点用处的人痛击,断了他们的经济来源,见过我的,没有一个人不骂我自私、凉薄、没有感情,满脑子想着利益,甚至为了巩固位置,娶了高官的女儿。”
“我未娶她未嫁,说是商业联姻,也是我的妻子赏脸肯下嫁……”后来在相处中得知,她对自己一见钟情,她说,宴会中每个人都是高订的礼服,可我的目光只跟随了你,一身长袍素雅、冷清,微提衣摆,镇压了世界,从那之后,我便想嫁你。
话藏在心里没有说,这些年无论是谁问起这段往事,费验榆都会轻笑,平淡开口,“是我死缠烂打。”
“你喜欢她吗?”
费验榆摇头,当着凌漫星的面没有什么不好说的,诚实开口,“我从未有过喜欢这种情绪,只是责任。后来她难产而死,独留一个儿子,在得知我的儿子有些疾病后,也学着慢慢做慈善,积攒功德,好让上天垂怜,能换得他平安。没曾想,系统的出现带来了希望,要是能提奖励,说不定会让他恢复正常人。”
轻描淡写的寥寥几语,诉说着过往经历的总结,真要一年一年事无巨细地说、体会到每一刻的感受,是极难的,谁都无法做到,经历除了历经者外,都是局外人。就当是一盏茶的功夫,神游了一下,清醒过来遗忘便好。
凌漫星在这方面没有多余的弯弯绕,简单的转移注意力,不让伤口那么疼,能够入睡就好,在话滞留中,开口将话题带起,“说说你在国外的生活。”
耳朵似传来了梵音,越来越模糊、空灵,凌漫星本能寻找令自己舒适的味道,将脑袋靠过去,嗅着味道安心睡去。
费验榆说到口有些干燥,停下来,低头,他的脑袋枕在了自己的腰间,抬手揉着他的头发,一下一下、揉了好久,算是安抚,凌漫星睡觉不怎么踏实,伤口折磨着他在半夜醒来,对上费验榆清醒的视线,移开,“水。”
“好。”
凌漫星的脑袋被抬起,稳稳被放到枕头上,盯着费验榆下床前去倒水的身影,眼中神色不明,在他过来移开,吸管被放进嘴里,注视着黑暗喝完了温水。
“还要吗?”
凌漫星摇头,不仅是对于水,还有睡眠,“抱歉啊,打扰你休息了,你去睡觉吧。”
“行。”
凌漫星再次看向他的背影,脑海是昏沉的,疼痛叫嚣着清醒营业,将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左丘霄发来了信息。
——左:安心,整个小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事情没有结束,凌漫星是无法做到真正的安心,纵使他给了保证,仍是在空中摇摆,没法降落,费验榆有多少后手不清楚,民宿里面的人实力多少也无从得知,兜兜转转,还是靠自己的方法来吗?
一身的伤让他感到了烦躁,现在想要简单粗暴一点,都别活!不想思考、甚至于放弃思考,可脑子还是停不下来。
民宿里面共有五十一人,加上“透明人”也才五十二人,费先生手下的保镖就有三百名,而且他说……从来小镇的第一天便让一百名保镖潜伏在各个位置,民宿里面的动静他早有察觉,才能第一时间让伊漠扮成“透明人”透露一切和自己的电话号,他们给自己打电话,抛出条件引诱,自然会上钩,于是乎自己重新来到小镇,碰到了警察。
费验榆和民宿那边都想要借助警察离去的契机见缝插针穿插自己的势力,对两方都有利,操控的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
在自己来到小镇之后,费验榆消失的时间内去干了什么已经破解,就剩下不是幻觉的电梯,这段记忆没有一个合理、且接近正确性的答案。
给戎科发短信的人真的是“透明人”吗?“透明人”要是从一开始就跟在闵文汐的身边,在闵文汐死后该是立刻找自己报仇,不找是怕费验榆?
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机会多了,何况那个时候费验榆不知道有“透明人”的存在,不可能设防,没杀……说明他知道闵文汐的计划?只要和“透明人”对时间,好多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可随之而来又是新的问题。
比如……十二月三十一号凌晨在十层楼道看到的人是谁?
那个小结巴……看起来很好骗的样子。
凌漫星想到这里躺不住了,现在凌晨三点多,马上就要到七点了,坐起身下床,走到客厅重新披上羽绒服,穿戴就绪后,看向费验榆所在的黑漆漆的房间。
黑暗可真是一头看不见的怪兽,只等天亮让它无处遁形,才知是何等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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