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漫星出了酒店,再次踏向同一个方向时,星稀少、风更加刺骨了些许,一切举动全部都在费验榆的注视下,得到他的默许,再怎么没有底气的人也会有一两分,有人可靠,无忧,可惜了——
星辰离得再近,也是个体。
拿出手机给左丘霄打电话,不超过三秒的时间接通,从他难掩困意的语气中,调侃,“速度真快,萝邵最近不怎么太平?”
“我不太平,什么事情?”
“刚才打我的人住几号?我有问题问他。”
“金旬哈?你招惹了人家再去找他,不怕再挨打?还是在深夜。”
“不惹他,有分寸。”
“好吧。”左丘霄妥协告诉他,既然被他吵醒了,顺带告诉他,“今天的事情你放心,我们自有应对之策,都是赔上命做任务,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休息吧。”凌漫星挂断电话,认同他的话,为了性命,也要孤注一掷啊,前往民宿,找到金旬哈居住的民宿,将门口用途为摆件的蓝色邮箱打开,里面出现的是雕刻精致立体的十二生肖,在游客手中是拍照打卡用的,而在自己的手中,是能打开此门的密码,只有自己知道其中的玄机。
将蛇、马、鸡、狗、猪立体动物全部按下,只听“咔擦”一声,门打开了,相当于就是门的遥控器,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启动,需要靠指纹。
推开大门,刚见在院子里练功夫的人一眼,小结巴就停下来,全身上下透露着三个字:想打你!
凌漫星无所畏惧,坐在院子里的圆凳上,表明来意,“我有问题想要问你,问完就走。”
“问,问!”一个字都说不完全。
凌漫星不想浪费时间,亮出早就想好的办法,“我的问题要是说对了,你竖起一根手指、错了两根、相反的三根,明白就把手举起来。”人的交流不仅限于交谈。
看到他举起手,点头,能听懂就行,开始询问,“你偷偷跟着闵文汐来到小镇,中途被他发现了是吗?”一根手指。果然是这样,闵文汐不会希望两个人独处时,还有外人在身旁呈透明化注视着,想想不免有些毛骨悚然,何况……还是自己的爱慕者。
“你知道他是假死,他让你留下来、跟在我的身边保护我?”一根手指。是凌漫星想不通的想法,最为奇葩的是,“你还真留下了。”留下来保护一个情敌?这得是脑子有坑的人才能干出来的事情,稍微有些智商的就应该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取而代之,虽说不想小看这个人,但他如果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有很多下手的机会,都没有动手,看来是很听话。
“汐、汐汐说,我听。”
这就是多嘴的一句话,凌漫星大度,允许有这种类似的话出现,再爱慕也是单方面的,闵文汐的心在自己这里。
“几号来到的民宿?之后行动轨迹……还去过哪里?”凌漫星说简单话,知道他说话一次费力,把问题提出几个一起等他磨叽的回复完毕就好。
“跟戎科发短信暴露我的人是你吗?十二月三十一号凌晨你在哪儿?”慢慢等着他的回答,足足听了五分钟,心里三十秒就能说清楚,十二月三十号下午来到民宿找他们合作,想阻止自己和费先生去领证,却因费验榆提前安排了伊漠,真假计让他身陷囹圄,之后便一直待在房间里面练武,时不时地去打探消息,确保自己没有死、没有领证又回来房间。
最令凌漫星有点意外的是,金旬哈虽然有手机,但不知道短信是什么,用来干什么,有些事情不需要刨根问底,得到消息就行,既然不是他,那会是谁?费验榆——监守自盗?还有那天晚上见到的……不是戎科,渐渐明朗的局势下,还有看不见的人?
想着后背发凉,到达心头却是不断燃烧的温室,有意思。
金旬哈没必要骗自己,这些本身怀疑的就是他,哪怕他承认了也不会感到意外、更不会损害他的利益。爱闵文汐,听从他的话保护情敌、为了不让情敌结婚找民宿里面的人合作,看上去……是帮助自己的。
凌漫星摇头轻笑,感到不理解,“我和费先生领证对你有好处。”减少一个情敌。
“汐,汐会会、难、难过。”
凌漫星微愣,回答在他听从闵文汐的话保护自己时,已经不意外了,是他能说出来的话,“透明人”虽然全身掩面,可一颗心却暴露无遗,凌漫星自问,是做不到如此地步,不解决掉情敌,已经是最大的温柔了。
爱本身就是一种可怕的占有欲。
没想到“透明人”是如此甘愿为爱人不断退后的性子,甚至没有一丝抱怨、处处为他着想,怪不得……闵文汐敢拜托、也没有标记他。
凌漫星抬头,仰望快消失的月亮,让月光流淌到眸中,轻道,“趁着月色正好,聊聊闵文汐吧。”
金旬哈走到他的身边坐下,听到他接下来的语气中有些遗憾,“无茶、无酒、无食,只好吃进一肚子冷风,说说温暖的话调和。”听不懂,前三个无明白了,“没,没有。”
“不朝你要,赏月也该有些仪式感。”
“月,月饼!”
“还早,中秋节你会吃月饼?”
“嗯!”金旬哈语气幸福美满,“每,每年,节,节日,我,我们,都会,一起过。”
“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我,我丑,被、赶出,出来,他,不不嫌弃,给,给我,吃的,汐、汐很好,才、才四岁,不笑,骂、打,赶,赶我。”
“四岁认识的吗?”凌漫星问。
“他,四,我,我五岁,但,但是他不、不幸福,很不、不好,他六岁,家里,发生了,火灾,他父母、该死!他跟、跟着我流浪,后,后面被、亲戚,接走,拿、拿他赚,不、好的钱,再,再后来,就见、不到他了,我,赚钱,买车票,但,但一直,没有再见过,他,直到——十岁,有钱了,才能经常,偷偷、见面!汐、汐身边,都,都是坏蛋,已、已经很伤,伤心了,我,不想,见,他难过,所以,我会、保护你。”
“总有人爱你。”凌漫星想到之前跟他说的话,伤口引起的虚弱,让心思有些敏感,喃喃自语,“是自私了点。”感情为题,过于简单,在没有正确答案的前提下,每个人都能交上一份答卷,如此……更难琢磨了。
“你怎么有了系统的?”
“自,自愿,我,想,想永远、记住,汐汐,也、也想帮,帮助他,但,但他不要,我听他话,他,他就笑,但,不,一样,他对,对你笑,和我,见过的,都不一样。”
凌漫星没有见过他对别人笑,纵使自己也难获得几次,见过也是福气,“你知道月亮代表什么意思吗?”
“嗯?”
“思念。”凌漫星站起身,不知道什么上头驱使着,让他这一刻做出了一个最大胆的决定,“月色朦胧,一起逃跑吧!离开小镇,把纷争留给他们。”总要为了这条命,选择自己信任的路!自己的命,托付给谁都不合适,唯有这方月光倾落的小院,是落脚地。
他信的不是金旬哈,是闵文汐。
可没有想到,面前的人远比想象的要冷静,相较下来,自己倒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孩了。
“你,你没有,功夫,独自,一个人危险,我,我虽不想,让你,你和费,先先生领证,但,这,这是,保全你,最好的办法,裸、裸牠、兎,不,适合你,只,只能,是费,先生。”
和民宿里合作阻拦自己领证的是他,现在同意的也是他,相悖的理念下定是有人跟他分析了其中的利弊,又或者是在闵文汐找到了解决方法之后新生的谨慎,已经揭秘了,也不多求一个答案。
“你爱他,系统没有下指令吗?”
“交,交易,我厉,厉害,系统舍不得抹杀我。”
凌漫星望着遮过月亮的云彩,有些惆怅,“以前厌恶的,却是现在最需要的,可悲又可笑。寻求保全的代价太大,我承受不起。”
“又,又不是比,性,性命还,重要。”
“总有些东西,重于身家性命。”
他说的话金旬哈一知半解,从拆词解字中大概明白了意思,“你,不能,任性!不能,辜负汐,汐汐的一片心意。”
“是啊,本该死的是我。”帮助裸牠兎对付费验榆,暂且考虑到结局,裸牠兎赢了,对自己的好处只是脱离了费验榆的掌控、得到了短暂的自由,随之而来,一身的伤、不得见的前路、孤身一人,有什么资本敢一个人?
反之,费先生胜利,领证、给予自己一切保护、训练措施,让自己有足以自保、和保护他人的能力,扫清前路的障碍,最丰满的羽翼将在身后张开,承担起即将面临的所有伤害。
两者皆有利有弊,凌漫星以往眼前只能看到浅薄的一条路,一条想选择的路,如今……连金旬哈都能看出来选择费先生是最好的选择,还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自私自利顾及自己,伤害他人,费验榆说的没错。
——真是个自私的人,演给别人看的深情,到头来还是需要别人保护……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总要放弃一样。
“金旬哈,跟我回酒店吧。”
“我,我要,要在,这里,打,打听消息,帮,帮助你。”
“不需要了,他们活不下去了。”凌漫星想明白了,选择费验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