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王若将吸管戳进奶茶，猛吸了一大口，于阳瞅着这一杯全糖多冰草莓轻乳茶，抬手敲了敲桌子。
王若抬手回以“OK”手势。
“我明白我明白，”话音刚落，王若吸完最后一大口，以一个标准投篮手势将奶茶杯丢进垃圾桶，丢完对上于阳眼神，嗐了声：“这不甜的对脑子好，冰的提神嘛，大周一的我快困死了......”
“你就作吧。”于阳起身拿着杯子走到教室后倒了杯热水，“知不知道一个部位反复发炎容易癌变。”
王若坦然自若接住这杯热水，嘬了一小口。
于阳也没再搭理他，拿出书，肌肉记忆般抬头扫了眼熟悉的位置，没人。于阳看了眼时间，还差5分钟打铃。
在躲我？
于阳想起前晚的事，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
“差不多得了啊”，王若啧了一声，“收收味，背书背书。”
于阳拿着本书作势要扇，王若一把拉着于阳坐下，凑过来问：“对了，差点忘记问，你周六晚怎么就先回去了？微信喊你话你也不好好回。”
“回了啊，就不想待么。”
“……什么不想待，你那是因为高非没来吧。”
于阳顿了顿，“本来也不想去。”
“其实我也好奇，高非看起来也不像玩得开的性格啊，这种局他怎么会去。”
“他都早恋到劝退了，万一真就是玩得开呢。”于阳有些玩味的说道。
王若听出话里的刺头，不置可否。
他拿起杯子抿了口热水，转着杯子没吭声。
“周六肯定生我气了吧？”王若突然又嘿嘿一笑。
于阳“嘶”了一声。
正当时，教室后门被人推开，于阳下意识偏过头一瞥，对上来人。
高非仿佛只是不经意扫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就提着书包从后门走进来，经过于阳时带起的空气中有好闻的味道，就和那天晚上一样。
于阳突然觉得浑身都不对劲起来，拿起本书含糊喊了一嘴“上厕所”，也没管王若听没听清，逃一般出了教室。
清晨的风吹得人浑身舒畅，于阳随便坐在花坛边，手里捧着书，望着操场。
一中整体氛围相对包括附中在内的其他重高来说是很轻松的了，文体活动丰富，各类资源不缺，校规校纪更是十分人性化，远处操场边就有三三两两拿着书踱步背诵的人。
天气没有彻底回暖，清晨还是有些寒意。于阳伸手带上卫衣兜帽。他今早穿了一件黑色卫衣，于是想起那天晚上高非也是这样的黑色。
他今早换颜色了？没注意。于阳心里乱糟糟的，那天晚上的事现在想起来还是让人浑身不舒坦。
那晚，两人默然离开聚会，于阳跟在高非后面一路走了很久。当又经过一个小公园时，高非停下来，回头看着于阳。
于阳先发制人，“你怎么知道我家不是这个方向？”
“……”
“我就晚饭吃多了，随便走走，散散步消消食。”于阳摸着鼻子。
“那你散着，我刚叫了车。”
“！”于阳哽住，他觉得这人简直是铲子他妈给铲子开门。
高非掏出手机扫了眼，又塞回口袋，看向于阳开口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
“周五，”高非一字一句，“和今晚。”
于阳对上高非目光，仿佛自己整个人被高非看透了似的，莫名有些心虚。略有不快道：“没别的意思，就是觉着你这人挺有意思的。”
高非目光沉沉，直勾勾看着于阳，眼底晦暗不明。好半天，他终于闷笑一声。
“有意思？”
“让我猜猜……”高非抱着手臂靠在路灯杆，居高临下看着于阳，眼里有些许嘲讽，“是不是觉得我这人，既孤僻，又冷漠”？
高非说完这话，嘴角仍然带着一抹笑，只是眼底毫无笑意，却有些有些难以言描的情绪。
于阳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回答，又听高飞缓慢说道：
“于阳，你知不知道，你眼中的别人，可能是你自己？”
你眼中的你不是你，别人眼中的你不是你，你眼中的别人才是你。
于阳心脏猛地一跳，此刻他大脑一片空白，瞳孔因为过于惊讶而真的在微微颤抖。
高非看着于阳的反应，垂下眼眸看着路灯下的影子，似乎有些不易察觉的情绪一闪而过。两人沉默良久，高非终于靠着路灯杆借力站直身子，这个动作显得他很随意，仿佛刚才冷漠的话语和玩味的神情都不是由他而出。
高非没有表情的时候嘴角是有些自然下垂的，天生就自带了一股倔强桀骜感，又因为眉骨高挺显得眼窝深沉，就很容易显凶。但他偏偏皮肤白皙，唇色淡而薄，睫毛纤长眼尾略略下垂，眼底有天生的泪沟，加上因为熬夜学习还是别的原因有一层不明显的黑眼圈，整个人又天然带了一股忧郁气质。在夜晚逆着灯光走过来时，仿佛一道随时就会消散的黑雾，阴鸷而浓郁的欺压过来。
高非走近，他将头靠过来贴着于阳耳朵，声音低沉，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完句话，就擦着于阳的身子走了过去。
“看不起谁呢。”
高非的话音似乎还在耳边回旋。于阳呆愣在那里好半天没动，许久心底深处才抽丝剥茧般的涌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尴尬、愤怒、羞耻、惊讶、疑问、好笑、委屈和不甘等诸多滋味糅杂在一起，让于阳的舌根都微微泛起苦涩。
苦涩中，他又闻见高非走过时空气里有好闻的味道。
只是晚风很快就将它们吹散，什么也没有留下。
他听见出租车停下，不久后又重新启动的声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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