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死前，我强吻了宿敌一口。原以为我会被拍飞，可他却像疯了一样加深了这个吻。
虔诚地跪在我面前，捧着我的脸说：「姒儿，我不会让你死的。」
看着他深情的模样，我咒骂了一句：「鹤戾，你有病吧！」
不是你说让我死的吗？
1
那场妖神大战上，我被重伤在地，拿起散落在地上的剑径直插入心脏。可下一秒，他的手紧紧握住我深入心脏的剑，不让剑入我分毫。
「你想死，我偏不让！」鲜血一滴一滴落在我的衣服上，他的语气里透露着一丝烦躁。
我气的又多吐了几口血。
我奄奄一息的样子似乎让他起了怜悯之心，他眉眼挑了挑，用手抬起我的下巴，刚想说些什么。
我便用尽力气吻上他的唇，堵住那些嘲讽的话。
他眼尾白皙的肌肤泛红，脸上也添上一丝红晕。只见他脸色一变，虔诚地跪在那里，摁着我的头又加深了这个吻。
这属实是我没想到的。
「姒儿，你爱爱我好不好。」他捧着我的脸，唤着我的名字，缱绻深情，好似恋人亲昵。
「我不会让你死的。」他颤巍巍地用手指不断擦着我嘴角涌出的血。
这狗东西，让我死都不能痛快的死。
「鹤戾，此仇不报，非君子。」艰难地说完这几个字，我便晕死过去。
再睁眼，我竟然躺在鹤戾的床上。
我看着黑色金丝的帷幔，生无可恋。我堂堂帝姬，竟然在妖王的床上。这要传出去，我还有何颜面？该死，依照他的性格，或许此刻已经传遍四海八荒了。
「不行，我要找他。」士可杀不可辱。
偌大的宫殿好似迷宫，我再一次感受到来自妖界的奢侈。与仙界的清简风格不同，到处在宣示他的奢靡。
「奢靡至极，跟他一样花枝招展……」
黑暗中，我踏入一片梅林。只此一眼便永远记在了心里。
突然，一个不小心就撞上一个温热的胸膛。定睛一看，就是那个我在心里骂过无数次的混蛋。
「你醒了。」他注视着我的眼睛，我曾在心里想过无数次骂他的话在这一刻，竟说不出。
「如你所愿，我没死。」我翻了翻白眼，随后向他拍出一掌。
我以为这次偷袭会成功，可让我想不到的是，我竟然法力尽失，我不可置信看着我的手。
「如你所见。」他耸耸肩，一双桃花眼笑的格外灿烂。
我堂堂帝姬，仙界战神，竟然没有法力了。
「怎么可能？」我不敢相信地看着我的手。都是他，这个狗东西！
他倒是懒洋洋的斜坐着在石凳上，一手拿着他最爱的桃花酒畅饮，长发束成高高的马尾，望着天上的月亮出神。我猛地冲上去要挠花他的俊脸。只迈了一步，就怎么也动不了。
他转过头，看着我狰狞的表情。指了指他的头问：「姒禾，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鹤戾，我和你拼了！」可无论我多用力似乎都动不了，和凡人一样手无缚鸡之力。如今的我，鹤戾只需一个手指便能结束我的性命。
巨大的落差感让我不争气哭了，还是在我死对头鹤戾面前。
我想着收回眼泪，可还是有几滴落了下来。
「啧啧啧，这可不像我认识的姒禾，都不好看了。」他微微俯身，用手轻轻拂过我脸上的泪珠，然后将捆绑咒解开。我把他的手打下去，然后给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实实在在打在了他的脸上。
2
我惊讶看着他，他居然没有躲过去。
他明明可以躲过去的。
他用拇指慢慢蹭掉嘴角的鲜血，皱了皱眉，眼底尽是笑意。我知道一般能让鹤戾笑成这样的原因，不是他在暗算别人，就是那个人下场很惨。
年少时，我曾偷偷来过妖界，亲眼看见鹤戾是如何将敌人残忍折磨，直到留着最后一口气，让他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那段时间，我常常躲着他。一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后退，他一步一步向我逼近，月光把他的背影拉的老长，活像催命阎王。
「我告诉你，今日我若是在你这里消失，仙界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嚣张地盯着他含笑的眼眸说道。
「谁会知道你在我这里呢？」他黑眸微眯，低沉的声线带着玩味的声调。
「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找不到我？」我满脸写着不信，倏的脸色一变。除非……
「姒儿还真是聪明，我都没说，你就猜到了。」
「你是疯了吗？」我的声音突然拔高。
他敛住笑容，目光阴郁，那张俊脸写满了固执。
「是，在你强吻我的时候，我就疯了。」
「真是疯子。」看着他疯狂偏执的样子，我的嗓音微微颤抖。
「你连死都不怕，还会怕我。」他凑到我眼前，歪着头好奇的打量着我。我下意识后仰，眼看就要撞到假山上了。他一把搂住我的腰。
「混蛋，放开我。」我挣扎身体让他放手，可他像是存心逗我似的，怎么也不肯放手。牢牢把我抱在他的怀里，我分毫动弹不得。
「不放。」曾经让我恐惧的黑眸中，此刻只有无尽温柔。
索性我不再挣扎，我眨了眨水光潋滟的眼眸，红唇边扬起一抹绝美的嗤笑。
「当初为什么救我？难道你暗恋本帝姬？」既然不放手，那就别怪我恶心死你。说完我勾着他的脖颈缓缓凑近他的唇。
他的手掐了一下我的腰，然后开口：「是啊，我的姒儿。」我不想放手了，死也要和你死一块儿。
「你是不是真的让我刺激疯了？」看着他这戏精模样，我现在严重怀疑是不是那次强吻让他神经出了问题。
「我现在法力都没了，你留着我也没什么用处。不如把我放了，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以后你做你的妖帝，我做我的帝姬。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如何？」我温柔的嗓音里藏着些许蛊惑的意味。
他狭长的眼底尽是阴郁，伸手掐着我的脖子说：「老死不相往来，你想的挺美！
「怎么……你还想……一直把我困在……你的王宫不成？」
我赌他不会杀我，三万年前不会，现在更不会。
他在我耳边低语：「姒禾，当初你杀她时，有没有想过今日？」
我看着他猩红的双眼，这么多年，你还是放不下她吗？
我咬着嘴唇，闭上眼睛，感受着生命的流逝。想着如果这样死了，也挺好。
「想死？」他松开手，我跌倒在地苟延残喘的样子，好像极大的取悦了他。
「这么多年，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过我？」我看着他，眼泪像断了线的风筝。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迷恋，轻轻摸着我这张脸，嘴里却说着残忍的话：「乖一点，这样才像她。」
他把我抱入怀中，嘴里却念着她的名字。
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痛，比三万年前那插入心脏的剑还痛，我的身体痛到发抖。
我用尽所有的力气推开他，嘲讽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可怜。」
「呵。」
他大手一挥，把我关进了他精心打造的金丝笼。
阁楼被秘术封闭，这里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从家具到摆设处处透着财大气粗四字。
3
我每日躺在贵妃椅上，贪婪的享受着阳光，妖都的景色被我一览无余。
只是有一天晚上，鹤戾的到来打破了所有宁静，也打乱了我们的宿命。
他喝的醉醺醺晃晃悠悠来到阁楼，把正在沐浴的我吓了一跳。
我尖叫道：「你别进来！」我赶紧捂住胸口，起身穿衣。
他却好像没有听见似的，「这是本座的地方，本座想进就进。」
就在他掀开屏风时，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薄纱，立刻捂住他的眼睛。
「鹤戾！我告诉你不要进来！你在这里等着。」我转头便要换一件保守的衣服。
「好香。」他拉住我的手，将我拽出来。另一只手握住我纤细的腰。
或许不施粉黛的我没有了往日的气焰，更像那个楚楚可怜的小白花。
他迷离的双眼通红，「清儿，你终于回来了。」
「我不是。」
「你是。」他倔强地看着我。
我不想和这个酒鬼争论，不过他身上的桃花酒气似乎并不让人反感，而是感到安心。
我好不容易将他哄到床上，刚想起身，他却死死拽住我的手不放，还得寸进尺强吻我，
「清儿，我只要你。」
我扇了他一巴掌，换来的却是他更疯狂的举动，是啊，区区以凡人之躯，怎么抵得过万妖之王呢？
他微微施法，我便动弹不得，只能任凭他掠夺，他的吻就像他这个人一样霸道。
我的眼泪一簇一簇落下，他嘴里一边喊着：「清儿。」一边吻去我所有的泪珠。
鹤戾，我一定会让你为今天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的手指将攥紧的床单慢慢松开，两人沉溺于此。
一夜荒唐，满屋旖旎。
我曾无数次央求他放过我，可换来的却是更加疯狂的掠夺，以及他讽刺的话语。
我抚摸过他左眼下的泪痣，向他温暖的怀中拱了拱。
他睁开眼睛，没有说话。而是将我紧紧揉入他身体里，不肯放手。
「鹤戾，我想回家。」我躲开他火热的眼神。
他轻轻点了一下我的眉心。一段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
三万年前，我身受重伤，下落不明。而我的亲弟弟居然借此收回我的兵权，并对外宣称帝姬已死。
我曾设想过无数次鹤戾设计我假死的阴谋，可没想到居然是我最亲的人。
「不，这绝对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他，他是我亲弟弟……」眼泪打湿了他的衣服。
「唔……唔」他霸道地吻我，堵住了接下来我要说的话。
「你以为我真有那么大本事，将你隐匿在这儿吗？」他的笑容透着一丝无奈和宠溺。
我将头深深埋入他的胸膛，小声抽泣着。他许是出于无奈轻拍我的后背。
此刻温馨的画面发生在我和鹤戾身上，大概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当初还不如让我痛痛快快的死了。」我含泪看着他，控诉他的所作所为。
「你倒是一死百了了。」他挑起眉头笑了笑，捏着我的脸蛋。和记忆里那个阴郁狠辣的男人全然不像。
我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心里却一片冰凉。这狗东西当真把我当成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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