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别瞎想。”他温声地安抚着她因为失明而低落的情绪。
一遍又一遍。
岑桉看着卢明宇紧蹙的眉头,又想到了余诗诗说的话,嘴角扯出一抹浅淡的笑。
有些事情,的确勉强不了。
她早已习惯,陆淮洲对她的求仁得仁。
爱情于她而言,从不同雪中送炭的必需品,只是锦上添花的调味剂。
余诗诗有句话说的很对,她从不委屈自己。
既发现不合适,那就断了这念想。
她声音平静无波,缓缓开口:“你回家去休息吧。”
卢明宇正弯腰收拾碎片,闻言手一顿,“没事,我在这陪你,回去也不放心。”
“不用了,”岑桉依旧语气温和,却平添几分淡漠,“这里睡着不舒服,你回去好好睡一觉。”
卢明宇沉默了几秒,将碎玻璃扔进垃圾桶,站起身:“行,那我明天早上再来。”
等他走到门口,手握上门把手时,岑桉清淡的声音再次响起:“明天不用来了。”
卢明宇的身子一僵。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手握着冰凉的金属门把,看着床上已经阖上双眼的岑桉,视线往下,落在她裸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腕上。
大概停留了有五分钟。
这五分钟他在想什么呢?
懊悔、不甘、愤怒、失落。
可能都有,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肩膀几不可见地垮了一下,然后拧动门把,拉开门,走了出去。
岑桉听到一声“咔哒”的关门声,只浅浅地翻了个身,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
临近午饭时间,岑桉靠坐在床上,专注诶翻看着一本医学教材。
过段时间比赛校选要开始了,她得好好备考,同样的比赛,不能摔倒两次。
忽然,门被轻轻敲响。
她循声抬眸,就看见门口探进两个圆乎乎的脑袋。
“桉桉!我们来看你啦!”纪明月笑眯眯地蹦了进来,余诗诗则跟在后面关门,手里提着一个白色的泡沫餐盒。
岑桉弯了弯唇:“你们可算来了,无聊死我了。”
“饿坏了吧。”余诗诗走到床边柜子前,打开餐盒盖子,里面是热气腾腾的青菜瘦肉粥,“这回我可牢牢记得了,你鸡蛋过敏,给你买的青菜瘦肉粥。”
岑桉看着清淡的粥心里一暖,又被余诗诗的话逗笑,上次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不轻啊。
“谢谢你。”
余诗诗拉过椅子坐下,用塑料小勺舀起一勺粥,仔细地吹了吹,递到岑桉嘴边:“来,张嘴,趁热吃。”
岑桉配合地一口接一口吃着,胃里暖融融的。
纪明月则一屁股坐在床尾,小嘴像机关枪似的开始叭叭:“桉桉,你都不知道,你被推进手术室,可把我吓死了!我生怕你有个万一,我该怎么跟宋老师交代。”
岑桉闻言,差点被嘴里的粥呛到,咽下去后,急忙问:“你没告诉宋老师吧?”
“当然没有!”纪明月立刻保证,“我当时怕阿姨和宋老师知道后跟着干着急,一听医生说手术顺利,你度过危险期了,我就瞒着没说。”
“那就好。”岑桉这才松了口气,这要是被宋老师和于女士知道了,估计得从南京跑过来看她。
余诗诗喂完最后一口粥,抽出纸巾擦了擦手,目光在不算大的病房里扫了一圈,疑惑地问:“咦?卢明宇呢?怎么没见到他?”
岑桉神色平静,拿起水杯抿了口水:“我让他别来了。”
“为什么呀?”纪明月疑惑,“你们俩不是在接触中吗?感觉他对你挺上心的。”
“没有,”岑桉摇摇头,语气淡然,“仔细想了想,不太合适,算了吧。”
纪明月和余诗诗对视一眼,默契地都没追问,顺势转移了话题。
岑桉在医院住了整整十天,伤口愈合良好,拆线后便康复出院了。
回到学校,她又在宿舍休息了几天。
三个室友轮流承担起“监督员”的职责,严格监督她的一日三餐。
经历了这次胃穿孔的教训,岑桉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饥一顿饱一顿地犯懒,老老实实地按照时间吃饭。
身体稍微恢复了些元气,除了回到了医院实习外,另一件事便提上了日程,她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岑桉率先开口:“陆淮洲,你有时间吗?我们见一面吧。”
电话那头似乎轻笑了一下:“好啊,来我家?”
这话听着,隐隐夹杂一股怪异的感觉。
岑桉心头一跳,立刻拒绝:“不用了。我一会还得回医院,就在医院附近的咖啡店,可以吗?”
“行。”他答应得干脆。
岑桉坐在一个靠窗的卡座里,点了杯热牛奶。没坐多久,陆淮洲就到了,他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毛衣,套了一件驼色外套,眉眼冷峻,气质温和。
驼色还挺衬他。
岑桉捧着牛奶浅抿了一口,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很久了,再看见他,她还是止不住悸动。
陆淮洲在她对面坐下,服务生过来,他只要了一杯温水。
两人沉默了几秒。
岑桉放下牛奶,从包里拿出了那串佛珠,推到他面前:“这个还给你。”
陆淮洲睨了眼桌上的东西,又抬眸看她,眼神深邃,唇角微扬:“还赌气?”
他以为她还在为之前的事情闹别扭。
“我没赌气。”岑桉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淡淡的,“我只是,不想再这样跟你暧昧不清地继续下去了。”
陆淮洲闻言,眉头轻轻蹙起,想到了上次在手术室外的那个男人,反问她:“那你想跟谁暧昧?”
岑桉知道再聊下去,他又要扯上不相干的人了,她拿起放在一旁的帆布包,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与你无关。陆淮洲,我想谈一段正常的、有安全感的恋爱。我们之间结束了。”
说完,她不再看他是什么反应,转身径直离开了咖啡店。
陆淮洲坐在原地,看着她决绝离开的背影,舌尖顶了顶腮帮子,被她那句干脆利落的“与你无关”气得不轻。
好一个与你无关。
他看着桌上那袋被遗弃的佛珠,眼神一点点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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