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总……”
徐明被两个保镖架进办公室，面色惨白地盯着摔在他面前的监控截图。
方圆坐在办公桌后，没看他，只将左手举在眼前，翻来覆去欣赏着自己新做的美甲。
“徐老师，”方圆的声音响起，甜蜜而危险，“我记得……你好像是江远声的学生？”
徐明偷瞥了一眼方圆，紧张答道：“是……是的……”
“前段时间还帮江远声的女儿申请了通行证？”
“我……我我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我以为她单纯是对乐舞俑感兴趣——”
“你们一直有联系吗？”方圆终于抬眼，轻蔑地看着面前微微发抖的男人，“对江童、对这次行动，你知道多少？”
徐明惊恐地盯着地板，没说话。
方圆站起身，红色高跟鞋鞋跟踩过地上的监控照片，停在徐明面前。
“你知道这批陶俑值多少钱吗？”
徐明埋着头，惊惧又绝望地闭了闭眼。
方圆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
“够买你全家的命。”
她直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亲切道：“去拘禁室待几天，想起什么就说什么。”
几分钟后，方圆抱着手臂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徐明被拖出大楼，塞进一辆黑色轿车。
“你说什么？！”
“司氏海运将违约金放大了三倍……”
方圆冷笑一声：“司辞以为这样就能吓退我？！”
她侧身，微仰着头，居高临下地说道：“告诉客户，谁敢签司氏的合同，谁就会出现在下一批‘海事意外’名单上。”
“这……”
下属们偷偷交换着眼神，为难地站在原地。
“还不快去！”方圆厉声道。
“是！”
他们刚走，办公室门又被推开。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黑衣人走了进来。
方圆挑眉：“怎么样？”
“她确实还在和白乔谈恋爱，没有恢复记忆的迹象，交际圈也很简单，有两个来往比较密切的同学。唯一比较特别的，是她好像比较热衷于和白乔单挑，还很喜欢坐环路公交车，一圈一圈地坐个没完……”
“单挑？”方圆皱着眉头重复道，“什么意思？”
“我……我们也不太清楚，像是切磋武艺？反正两人几乎每天都一起去体育馆打一架……”
“不来了！”
江童精疲力竭地扑倒在软垫上，四肢摊开，闷闷地说到，“……今天不来了！我死了。”
白乔蹲下来，笑眯眯地戳戳她绯红的脸蛋：“江大侠这就不行了？”
江童翻了个白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来了个侧踢。
“看招！”
白乔闪身，抬手格挡，顺势一推。
“哎哟！”
江童一屁股坐回垫子上，懵了两秒，随即怒道：“你作弊！”
“想法很好，力度不够。”他贱兮兮地评价道，“再来。”
“啊啊啊我江十四士可杀不可辱！”江童一路嗷嗷叫着朝白乔扑过去，使出第一招——虚晃一拳！
她右拳直冲白乔面门，却在即将击中时突然变招，左手成爪，直取他腰侧！
白乔轻笑，侧身避开，反手扣住她手腕，顺势一带——
“呀！”
江童踉跄两步，差点扑倒，但很快稳住身形，转身就是一个回旋踢。
第二招，扫堂腿！
白乔后跳半步，轻松躲开，还不忘继续一本正经地点评：“动作标准，但前摇太明显。”
“闭嘴！”
江童气呼呼地再次冲上去，这次直接来了个连环踢：左腿！右腿！左腿！
白乔边退边挡，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不错嘛，有进步。”
“少废话！”
江童越打越上头，甚至开始尝试一些自创招式。她突然一个假摔，然后趁白乔下意识伸手扶她时，一把拽住他衣领往下拉。
“咚！”
两人一起摔在软垫上，江童得意地翻身骑在白乔身上，双手按住他的肩膀，气喘吁吁地宣布：
“我赢了！”
白乔躺在地上，看着她因为剧烈运动而泛红的脸颊，亮晶晶的圆眼，还有那副“我超厉害”的得意表情，突然笑了起来。
“嗯，你赢了。”语气纵容又宠溺。
“那当然！”她得意洋洋地从他身上爬起来，整理着衣服，“本大侠天赋异禀，区区白小乔，不在话下！”
白乔侧起身子，单手托着脸，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那……江大侠要不要吃火锅补充体力？”
江童眼睛一亮：“走！可以坐公交车去！”
“啊哒！”她摆出起手式，“颤抖吧坏蛋们，我江十四又回来啦！”
“叮叮！”
白乔的手机忽然进来条加密消息：“徐明被抓。问问江童认不认识。”
白乔懵了，一头雾水地看了看正准备去换衣服的江童，迟疑着问道：“你认识徐明吗？”
江童停下脚步，疑惑道：“认识呀，他是我爸的学生。怎么了？”
“他被抓了。”
* *
方圆看着空荡荡的拘禁室，两眼似要喷出火来。
“人呢？！”
拘禁室负责人哆嗦着，低头答道：“跑……跑了……那边有血迹，但——”
“你们特么的到底能干成什么事？！”方圆暴怒道，将手拿包猛砸到他脸上，“学生学生跟不住，现在连只到手的鸭子也能让他飞了？！”
包上的铆钉划破眉角，血迹顺着眼眶流下。那人噗通一声跪下，额头贴着地板：“我……我马上去追！”
“滚吧！没有马上了。”方圆抬腿就是一脚，细高跟稳准狠地插进那人脖子上的大动脉，顿时血流如柱。
只见那人死死捂着脖子，两眼瞪如铜铃，身体不受控地弹腾着，双唇蠕动，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没多久，便不动了。
方圆抬脚，在那人的衣服上擦了擦鞋跟上的血，转身走出拘禁室。
“打扫干净点。真晦气。”
“是。”
徐明用尽力气翻出围墙，落地时却因体力不支没站稳，脚踝狠狠扭了一下，疼得他眼前发黑。
他的十根手指没了指甲，指尖鲜血淋漓，脸上满是混着血迹的污垢，衣服更是破破烂烂，露出里面被鞭子抽打过的血痕，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他不敢停，一瘸一拐、手脚并用地往外围的树林摸去。身后，手电筒的光柱互相交错着，扫过他刚刚爬过的地方。
徐明感到自己的肺像要燃起来一样疼，树枝抽挂在脸上，划出细小的伤口。他没有手机，只能借着月光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咔嚓……”一根枯枝在他脚下断裂。
身后的脚步声骤然逼近。
徐明一惊，赶紧拐向一条干涸的水渠，蜷缩在阴影里，死死捂住嘴。
两个打手跑过头了几米，又折返回来。
手电筒的光柱扫过水渠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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