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齐林依旧面带笑容,毕恭毕敬道,“这是陛下的意思,请太子和良娣不要让老奴为难。”
赵琰不知道为何,竟然因为一碗汤,想要公然抗旨。秦诺会觉得赵琰与皇帝不和,而这碗汤确实有古怪。
但他不认为这是毒药,毕竟新婚第一天就被鸩杀在婚房,这无异于直接宣战。况且皇帝说了要去请安,应该不至于危及生命。
所以,喝下与否,对秦诺而言,并无影响。不过,倒是能够在赵琰面前博一发好感。
在赵琰即将要驳斥朱齐林的时候,秦诺伸手按住了赵琰,“既然是父皇的意思,那我喝下便是。”
说罢,秦诺将那碗汤水一饮而尽。
“允之!”赵琰眼睁睁看着秦诺喝下不明药物的汤剂,眼底满是无尽的担忧与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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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用完,汤也喝完。秦诺跟着赵琰去了朝夕宫,那是皇后的地方。
晏成帝刚下早朝,正在皇后宫里更换朝服。
赵琰和秦诺也在朝夕宫里等待着。秦诺只静静地站着,闭眼放空思绪。赵琰却时不时地看向他。
“允之,你有没有什么不适?”赵琰也不知道晏成帝给秦诺喂的是什么,总之不是好东西。
“没有。”秦诺闭着眼睛回答。
“皇帝驾到——”
殿外的宫人报出长音。紧接着,一堆人疏疏密密的脚步声传来。
秦诺睁开眼,站在赵琰身后,侧了侧身,给晏成帝和皇后让了路。
他俩一左一右坐在正厅前方,秦诺和赵琰行礼跪拜。
“你,抬起头来。”晏成帝并未叫他俩起身,只是身子往前微微倾斜,想要看清这位传说中的瑞国战神长什么样,“沽城一役,就是你,带领瑞军,杀我三千将士?”
这就要开始算账了吗?所以那碗汤剂真是送自己上路的?这个想法在秦诺脑子里一闪而过。
如果原来,秦诺定直认不讳。但重生归来,他不能什么都还没做就被处死,他眼眸一转,向晏成帝恭敬作揖,“是,但当时立场不同,保家卫国,职责所在。”
晏成帝一听,乐了,“好一个‘立场不同’,那如今你为大晏太子良娣,朕要你代表大晏去打仗,你打吗?”
“不打。”秦诺答得干脆,“若能用打仗解决事情,儿臣就不用来和亲了。既然能用其他方式来维持和平,那就不用打仗。劳民伤财、家破人散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
“好。”晏成帝不露声色地拨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穗子,“朕乏了,你们下去吧。”
这就结束了?秦诺不明所以,晏成帝这态度想要说什么?他送来的那碗汤剂喝下去也并无任何不适反应。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秦诺琢磨不透,便也不去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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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路上,两人沉默不语。突然间秦诺双脚绵软下沉,浑身酸软无力,从身体里涌出一股恶心之感,让秦诺发出一阵干呕。
“怎么了?”赵琰赶紧扶起他,可秦诺站不稳,顺着赵琰又往下滑,赵琰改用双手抱住他,“方才都还好好地,怎么突然间就……是那碗汤?”赵琰朝身后叫到,“安河,去传太医!”
一名叫安河的宫人连忙跑走。
秦诺靠着赵琰屏息凝神,想要运气使自己能够恢复过来。但就在那一瞬,他大概明白了晏成帝今早送来的汤是什么了。
是能够让他暂时运不了气,发挥不了武功的东西。
秦诺静待片刻,察觉身子并不像刚才那么酸软了,便起身。恍惚之间,他抓住赵琰反手扣住。
“痛!”赵琰立马惊呼。
“别装,真的痛吗?”秦诺想试探一番,自己是不是真的没什么力气。果然,和自己猜想的没错。
“诶,你没用力吗?”赵琰轻微一拽,轻而易举就挣脱开了秦诺的桎梏,“既然放水,为何要抓我?难道你是想……”
在赵琰思绪走偏之前,秦诺眨眼间换上一副冷峻的眼神,“所以你知道那碗汤是什么了吧?”
赵琰沉思,垂下的眼眸来回晃动。
“我现在使不出武功,你要派人保护我。”秦诺心想,如果能够借此机会吧钟言成他们掉进晏宫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但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赵琰就像看穿了秦诺的心思,说道,“但你那几个瑞国来的侍卫不能进宫,我可以从我的暗卫里调两人过来。”
秦诺计谋没得逞,但也不能表现得过为明显,只能点头答应,“嗯。”
“你……”赵琰低头,自下而上扫视着秦诺,他看上去并无异样,既然他此刻施展不出武功,那是不是就代表着……
赵琰弯腰,直接把秦诺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一直都面无表情的秦诺,却在双脚腾空的时候,露出了惊恐万分的神情。
赵琰觉得稀奇,抱着他颠了两下,换了个更加舒服且省力的姿势。
“赵琰!放我下来!”秦诺以这样羞耻的姿势抱住,行走在皇宫内,路上不断地遇到三两个来去的宫人侍卫,而自己却反抗不了,这是秦诺所不能容忍的,“大庭广众之下,你如此这般,成何体统!放我下来!”
“允之,身体不适,走路艰难,孤应当成为允之的脚。”
无论秦诺怎么样,赵琰都没有放下他,还把他一路抱回了储清宫。
太医柳仁信已经在殿内候着了,秦诺刚看着人便觉得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
“柳太医,麻烦看看他有什么情况。”赵琰自然是不能说是晏成帝下药,得先让柳仁信瞧瞧身体有无其他问题。
安河去通报的时候,已告知了大概情况。
柳仁信把着脉,细细思索。他身为太医院首领太医,宫内所有用药均有记载,有些不在档的记录,他也知晓。既然是皇帝的命令,柳仁信又怎会不知道秦诺的情况呢?
他是被下了缚骨软筋散,但柳仁信不能说。他收回脉枕,再俯身作揖道,“回太子殿下,良娣脉象平稳有力,身子康健,并无大碍。”
赵琰听柳仁信打了几句官腔也明白了,只随便问问,并不深究,“那怎么会突然酸软呢?还犯恶心想吐?”
“良娣许是水土不服,导致气血瘀滞,肠胃不适。瑞国饮食偏甜,大晏口味偏咸偏重。可调整饮食,多加歇息即可。”
尽管柳仁信在说一些应付的话,但赵琰还是想确认,“真的没事吗?”
柳仁信点头,“没事,良娣受陛下和殿下的庇佑,身体无恙。”
柳仁信言之凿凿,赵琰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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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诺猜测到晏成帝会防自己一手,比如监视、软禁、废武功之类的。但没想到晏成帝的手段竟比自己想象中的温柔许多。
但总归是把自己的一个弱点暴露给了赵琰,赵琰是不是值得自己冒险的那把刀,还不得而知。
只是兵行险着,他在赌赵琰会向着他。
“你以后就住在这个苑子里了。安河是我宫里的管事宫人,大事小事都可以找他。当然,有什么事也可以找我。”
柳仁信也没开药,秦诺也没什么毛病,但他却躺在床上,秦诺不习惯,他曾在战场上受重伤也没有这样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
秦诺想起身,又被赵琰按了回去。他现在争不过赵琰,也就不继续白费功夫。不仅如此,赵琰还找来一些话本图册给他打发时间。
可秦诺压根对此不感兴趣,见赵琰闲得发慌,秦诺便试着打探到,“听说,你有个双生弟弟,和你长得很像?”
赵琰听到这问题,立马警觉起来,“是,怎么了?”
“有多像?”
“一模一样。”
“那别人怎么分?”
“不用分,穿太子服制的,就是孤。”
“原来是靠衣服分辨,那万一他哪天穿了你的衣服,这怎么分?”
“他想死?”
两人一问一答,秦诺每一次发问,赵琰言语间就冰冷一分,连面上的神情都垮下来了。
“你怎么说你弟弟呢?关系不好吗?”
“你为什么总是问他?就这么好奇?”赵琰从秦诺的床边站起身,俯视着他。
“没见过一模一样的双生子,确实有些好奇。”秦诺故意地更进一步,这也是他的试探。
“那看来你确实闲了,还有功夫好奇别人。”说罢,赵琰竟开始白日宣银,和昨日不同的是,秦诺反抗不了。
外面的人着急死了,连忙叫来恩幸司的人,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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