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的学生都在听课，光头李讲的是战战兢兢，但是好在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秦羽和孟暄在教室里扫了一眼，没有王迟。
虽然没有数教室里一共有多少人，但是却是没有王迟的身影。
在来的路上已经料想到了这样的结果，但是实际看到，秦羽的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这所考研学校，会抹杀学生。
“吴梓杰死了，因为他的测试成绩没有合格。”离开了教学楼，孟暄说道。
“王迟的死，是因为什么呢？”
“心态。”秦羽说。
“王迟虽然分数比吴梓杰高，但是他的心态已经不稳了，我上课的时候，看见他很多次在挠手腕。”
那里是王迟割腕的地方。这句话秦羽没有说。
孟暄愣怔了片刻：“你觉得这次是他自己选择了离开？”
“或许吧。”秦羽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她的心中隐隐约约觉得，王迟的心态是一个线索，但是真正让王迟选择了离开的，应该另有原因。
孟暄没有继续接下去，她用手牵起秦羽的衣角，却被秦羽的手反向拉住。
“孟暄，如果是你面对心中怎么也完不成的执念，你会怎么做？”
“我不会选择放弃。”
孟暄回答的很迅速，好像完全不需要去思考。这让秦羽有些惊讶。
“你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吗？”秦羽哑然失笑。
“曾经有过，已经完成了。”
“什么……”
“姐姐，等一切尘埃落定，如果你还想知道，我会慢慢讲给你听。”
孟暄的声音很轻，但是秦羽听的很是分明。
真的会有尘埃落定的那一天吗？也许有吧。
-
接下来的几天，“明天上路”学校度过的还算平静，至少这几天没有见血。
平静的同时，也意味着在游戏副本通关这件事上，是没什么进展的，这让光头李很是焦躁。
而让光头李更加焦躁的是，当他周四一早进入教室的时候，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教室的黑板上已经被人写上了几个大字：
【第一门：政治】
再看讲台上，凭空多了一张表格，是周测的考试时间表。
光头李走出教室，用手机给秦羽发了消息：
【秦老师，快通知大家，今天是周测，考试。】
随后回到教室，看着已经间隔坐好的学生，下发讲台抽屉里的卷子。
-
秦羽将手机里的消息给孟暄看。
“果然不可能一直风平浪静，这一次考试，恐怕又是一场灾难。”
孟暄想到了第一夜看到的成绩单，那应该就是上一次周测的成绩。
“这个学校大概是每周都有一场测试，先看看这一次会发生什么。”
光头李心惊胆战地度过了一个上午。
以前他当学生时，少不了考试睡觉，但是现在他是监考老师，非但不能睡，连其他的一些打发时间的事情都做不了。
终于，铃声响了。
光头李将卷子收起来，脚步虚浮地离开了教室。
他一边在走廊上走着，一边翻看着手中的卷子。翻着翻着，却发现，原本只有学生写的答案的答题纸上，自动显示出了分数。
其中有几张卷子，写着分数的墨迹，是黑红色的，光头李将手指放在上面摩挲一下，从字迹上，直接留下了一道道血印。
这一个变故让光头李紧绷了数日的神经断裂了，他神经质地翻动着卷子，一张接着一张，所有政治分数低于50的试卷上，都开始流淌起黑红色的血液，将光头李的双手染成了血色。
“啊——”
光头李怪叫一声，将手中的一叠卷子甩到了一边，用没有沾到血的胳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分数。
然而，这个任务世界并没有打算让他清净。
“咚” “咚” “咚”
连续几声巨响从楼下传来。
这声音光头李非常熟悉，他在进入这个副本的第一天夜里就听到过这样的声音。
是有人在跳楼。
光头里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努力用双手将自己的身体撑在了走廊栏杆上，将头探了出去。
楼下一边血红，中间参杂着一些已经没有了生机的身体，像是在一滩番茄酱中，打碎了几个鸡蛋。
光头李还没有来得及将自己的脑袋从栏杆外收回，就感受到耳边一阵劲风，等到回过神来，发现地面上又一具尸体。
刚刚，就在前几秒钟，有个学生就在他的旁边落下去了。
-
“48，39，46……”
姜安站在“番茄酱拌生鸡蛋”旁边，翻动着卷子。她的嘴里念叨着那些流血的卷子，一个一个将分数报了出来。
而光头李，将自己缩在了墙角，不肯出来，也不敢再看。
“李老师，你这教的，好多学生都没有过线啊。这地上躺着的，好像都是没过线的人吧。”
姜安每说一句话，光头李的身体就向墙角又缩了一下。
“姜老师的胆子挺大，看问题也准。”
秦羽目光幽深。
她之前一直觉得姜安是个没什么良心的商人，仅此而已，但是现在看来，姜安除了做生意没有良心之外，恐怕在其他方面也没有心。
比如说在副本中做任务。
因为没有心，所以天不怕地不怕，然后才能够在一堆应该打码的画面当中，发现一些关键问题。
“要得到秦老师的夸奖，还真是不容易。”姜安的语气带着笑意，但是脸上却依然是那教导主任的样子。
-
后面的三门学科，在周五结束之前，全部都考完了。
和光头李教的政治一样，出了考场的卷子，就出了分。不过在出分的时候，并没有像光头李的第一场那样惨烈。
大概是第一场政治，已经让很大一部分四科都不太好的学生出局了。
令人意外的是姜安教的英语。
姜安在后面几天改变了她的教学方式，从一整节课的装逼式教学，变成了一半在讲述她的伦敦行和一半在抓成绩。
最后出来的分数，原本英语好的学生，分数下滑了，原本英语垃圾的学生，分数达到了及格线，主打的就是一个众生平等。
接收到了其他几个人的目光，姜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衫领口，说道：
“我一开始就说了，我是个生意人，只会做性价比最高的买卖。”
秦羽扯扯嘴角，确实，在不在乎那一部分原本英语好的学生成绩的情况下，姜安这样一番操作，无人伤亡。
在经历了这一次的周测，原本四十几名学生，眨眼间，就只剩下了二十几名。
-
夜晚。
“按照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这个机构，每周都有一次测试，每一次测试，都会是一场大规模的死亡。”
秦羽的指尖轻轻敲着桌面，打破了沉默的局面：“诸位有什么想法？”
白萌萌怯生生地举起了手。
她在这个副本当中的身份是老师，但是在秦羽的面前，白萌萌始终觉得自己还是个学生，有很多东西都需要学习。
“我想到了在医学院的时候，我师妹告诉我的一个数据。”
在得到了秦羽肯定的眼神之后，白萌萌深吸一口气，说了下去。
“去年的考研报名人数是四百八十几万，但是最后成功上岸的只有四十万。不到百分之10。我觉得，按照这样的比例，这个学校当中最多只能活下来4个学生。我们能够送4个人考上研，说不定就能出去了。”
白萌萌的话的确带来了一个很新的角度，但是秦羽却觉得没有这样简单。
秦羽还在琢磨着的时候，孟暄已经说了出来：“这个10%的数据，是取自于大的样本。但是在这个机构里，都是已经至少三战的考生，他们的考研路更难。”
白萌萌沉默了，她知道孟暄说的没有错。
如果这些考生的路不难走，也不会前赴后继地踏上了黄泉路。
秦羽看向姜安：“姜老师现在还觉得通关条件是所有考生都死亡吗？”
姜安从善如流：“之前是我没有判断对。”
果然是精明的商人。秦羽暗想。
“那么秦老师是有思路了？”姜安将众人专注的中心点踢回了秦羽那里。
秦羽看着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孙大厨，指尖在孟暄的手上摩挲几下，沉声道：“不算是有破题思路，但是找到了疑点。”
听到这里，白萌萌和坐立不安的光头李都松了一口气。
在副本世界当中，疑点就约等于是线索，有了线索，离解开副本也就不远了。
只是孙大厨的头越来越低了。
-
“秦老师，你怎么带着我们来值班室了？”光头李不得其解。
秦羽没有回答，直接对着值班室中的身影招招手：“嘿，老金，金叔——”
老金的脖子缓缓扭动过来，在屋内暖光灯的照射下，显得分外诡异。
他将头贴近了值班室的窗户，待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辨认出来人，这才从值班室中慢慢挪了出来。
“是你们啊……学生们这次考得怎么样啊？”
学生们，考得怎么样……
这句话乍一听，确实是个学校的门卫会问出来的问题，但是老金不是真正的门卫，老金是游戏玩家。
没有理会其他人僵住的身体，秦羽笑意盈盈：“还可以，大部分都不错。”少部分不好的，已经没了。
“那就好，那就好。”老金拍拍自己的胸脯，像是一个关心着孩子成绩的大家长。
“金叔，”秦羽的手指着大门外那堆至今还在的肉糜，“那里面是不是有个什么平安扣啊，一闪一闪的。我记得你是不是也有一个啊。”
老金顺着秦羽手的方向看过去，脖子发出了“咯吱咯吱”的骨头挤压声。
看到这一幕，秦羽心中的不安全部落在了地上，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金叔，门外的尸体，是你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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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死亡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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