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叫声哥听听
几人顿了顿，随即有人大喝："兄弟们，我们一起上，好好教训一小这个小子！"
许如莹和工作室几个女人先前还被唬住，一看封既白这么卖力地和他们几个对打，也不顾了，想冲进去混战。
几个都是做过打手的，毕竟和学生不一样。
封既白一个人很快体力不支，左边脸颊也是吃了对方狠狠的一拳，半边脸震得麻木起来。
本来封既白提膝直击对方的胸腹，那人凭着体重和蛮力，硬是未动分毫，反而掐住了封既白的脖子。
有点困。
封既白觉得自己还挥着拳。
许如莹几人虽瘦弱，也不甘示弱，咬咬牙，抄起趁手的棒子扫帚就上。
那人掐着自己得意地笑。倏忽间，封既白隐约看见他被人一脚踹飞出去。
有点背着光，一个熟悉的轮廓。
陆声设。这三个字，绝不会是电影里意料之中出现及时救场的主角。
如果是，那可真是俗套极了。封既白飘忽地想着。
脱离了脖子扼制，封既白迅速恢复意识，对着方才蠢蠢欲动的几人就是一套连招下来。
陆声设踢了踢地上人，眉眼弯弯地看向封既白。
“揍他，你还不够格。”陆声设用鞋跟碾着那人赘肉的的肩膀，冷声说。
他陆声设的弟弟，别说是不是亲生的 ，也轮不到这种杂碎来教训。
那人疼得龇牙，扑腾起来打算收拾陆声设，一击落空，反而再次被扼住手腕。
陆声设的手指很长，手掌宽大有力，无论是打拳还是控制都格外灵活。
“你爹他妈——没教你对好学生客气点吗？”原先还在眼底的阴霾此刻尽数显露出来。
“喀——”一声，似乎是骨头摩擦的声音。
“啊啊啊！”
“你又跟踪我？”封既白皱眉问。
“你是什么古代黄花大闺女吗？！我在这吃饭，透个风看见你被扁！”陆声设没好气地回，一边和人缠打。
得了空，陆声设再寻找封既白的身影。
"喂，封既白，你不是挺能打的吗？"他比划一下，想起自己脸被揍的几拳。
"在打了。你瞎吗？"
封既白没好气地回答，已然避开对方横扫的一棍。
"疼吗？"陆声设不知从哪边靠近，摸了摸他的下颌。
拇指轻轻摩挲一下唇瓣。
封既白一怔，来不及多想，陆声设稍一用力，他忍不住"嘶"了一声，甩开对方的爪子。
陆声设也不恼，得逞地笑了笑。
"我在想，要是去了局子，帽子叔叔问我，该怎么说？"
封既白身形一闪，躲开，顺手把人掀到桌子上。
"舍生取义，为了同桌不惜和这——什么鬼东西打架，脏手了。"
"你不是大学霸好学生吗？以前没少做吧！知道这个能算好人好事不？"
陆声设的群架经验或者说实战经验显然比他丰富，有人牵制了部分战力，显得游刃有余。
还能抽空说这么多。
"你废话——真多！"封既白抽空回了句。
"没办法，谁让我跟你亲……我一见你就觉得话都说不完了。"陆声设忽然想起，改了口，同时一个过肩将黄毛狠狠摔倒在地。
"为什么？"封既白忽而认真地问。
"大学霸忙啊～时间也不舍得分同桌一点。"
"你说，反正我不听。"
虽然没看见，陆声设感觉他撇了撇嘴。
"封既白，后边。"陆声设大声喊道。
闻言，封既白匆匆一瞟，即刻抬肘朝后一击，正中咽喉。
"你看，这叫什么？'口是心非'是吧？"
陆声设调笑道。
很快，封既白和陆声设在前，看着这群混子也没留手，上行街的毒瘤，单靠局子根本让他们长不了记性，只有切实的皮肉之苦才行。
不一会儿，五六个人倒在地上弯腰抱头，哀嚎连连，没再敢爬起来。
"许阿姨，你们没受伤吧？要报警吗？"封既白扶起许如莹问道。
"报警！不管怎样都该让他们长长记性，现在这叫法治社会，过去那套什么以强欺弱已经行不通了！"
封既白点点头，止住陆声设，报了警。
"对了，星星呢！？既白，你上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她？”许如莹抓着封既白的手，惊慌地问。
“星星没事，在下面服装店里。”
帮忙整理了一番店内的凌乱，封既白才想起陆声设，已不见踪影。
看了一圈才发现他还在走廊里，倚着墙，微微抬着下巴，发丝凌乱，遮住了些眼睛。
灯从斜边反射过来，照亮了他的半边脸，指尖燃烧一半的香烟隐约有一点红色火星。
陆声设徐徐吐了口烟，在空中弥散，消失。
"没伤到吧？要不要去医院？"
封既白走过去，手指在裤兜里抓紧。他感觉自己快控制不住手指的活动了，很想，很想——
伸过去，给他拨弄一下碎发，把眼睛露出来，可以在里面看见自己的脸。
陆声设失笑："居然关心起我了？！以为还要告我跟踪呢。"他扭了扭脖子，活动上身，"没事，就他们几个还没你能打！"
封既白低下头，不再说话。
"你有烟瘾？"
"不算——有吧？"陆声设顿了顿，看着他的动作。
封既白不知从哪里掏出了几颗蓝色包装的糖，熟练地剥皮，塞了一颗到陆声设嘴里。
拇指和食指，凉凉的。
柠檬味的，触及舌尖味蕾霎时一股薄荷凉。
舌尖自然而然裹进去，贴着上颚，淡淡的甜味弥漫出来。
"只是有时候想抽。不过现在觉得，好像是有的。"说着，陆声设顺手灭了烟，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我并不歧视抽烟的人。”封既白说。
“真的吗？”
“真的。”他诚恳地回答。
"你哪来的糖？"陆声设没接话，舌尖顶着那块圆圆的糖果，在口腔里搅和了一圈，稀释着甜味。
封既白不太像会随时带着糖的人。
"捡的。"
"哦？用来提神？！"陆声设才不信，稍加思索，自顾自地恍然大悟。
大多时候不见封既白喝茶喝咖啡，敢情是有提神良药，真是诡计多端的高中生。
封既白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
"封既白，咱们也算一起并肩作战了吧，你也还挺关心我的，是不是想道谢又不好意思？”陆声设用肩膀撞了撞他。
道谢……个鬼，封既白内心鄙夷，懒得理会。
“这样，要不你叫声哥听听？”陆声设挑眉，坏笑道，眼神却格外认真。
陆声设感觉自己有点妥协了，包括那挥之不去的“弟弟”，他的父母多么混蛋，有多对不起自己和母亲，那都是上一辈人的事了。一点不计较，陆声设是绝对做不到的，但如果更混蛋的是父亲，那他是不是也算受害者？
陆声设整理不清楚，他只想相信自己的心。
就……多一个死鱼眼的弟弟？
好吧，不得不承认他有亿点好，但是依旧惹人厌。
陆声设思忖了一番，连着目光都变得柔和起来。
“乖弟弟，可以做星星的哥哥。”封既白忽然来了趣味，终于如愿伸了手，给陆声设头顶顺毛。
“我艹、封既白！”陆声设暴怒地甩开手，奈何现在封既白确实比他高了几寸。
肯定打小吃激素了，不像他，小时候饿的营养不良。
***
许如莹报警后，封既白也还联系了年级主任辉相——他还专门管这一级政教。主要是传言说的，当年辉相也是南甸一中出去的学生，不过比起学习，他更出名的是打架。那时候管的可比现在松多了。
辉相人瞧着身板不大的一个，据说当时可是真的刺头，社会混子见了都得喊哥的程度。
现在教起书来那叫一个声情并茂，抓起违规违纪学生来教育那叫一个苦口婆心。辉老师说，在外面受欺负了，给人揍了，如果你本人不犯事儿，老师罩着你！要是是隔壁学校的，可以直接带着学校里能打的去挑了。
虽说可能是玩笑话，但封既白一直记得。
有些事情老师出面了，那就容易多了。
周一，封既白如常地进教室，最后一排的座位，后面的空桌子，有时候还会有老师光顾。
下周应该就是挑座位了，虽然不调同桌，但真不想再在这几个位置坐了。
换个角落呼吸也好。
陆声设懒散地刷着手机。
封既白放下背包，先喝了口今天的洛神花汁——是贺骁带给他的，明婶家六百毫升的奶茶杯，凉凉的，味道纯正。
“昨天，谢谢你。”
“嗯？”陆声设似乎没听清。
前排地穆明茜捧着语文课本转过来，侧着遮挡住自己的脸，压低声音：“封既白，有没有看群里的消息？”
“什么？”
封既白依旧那样，在来学校前不怎么看昨晚的消息。
“x届高一新生群那个，我也给你发了……”穆明茜又看见了他下颌边上若有若无的痕迹，面露同情之色。
【穆明茜】：[视频]
【穆明茜】：封既白，要不你告诉老师告诉家长吧，他这怕是有暴|力倾向
【穆明茜】：换个班不行至少不要做同桌什么的
视频不长，不过十几秒，是从侧面拍摄的，刚好是那天陆声设把他压在身下那里。
陆声设几乎只有侧脸和好脑勺，而他自己脸上的伤却被拍得无比清晰。
陆声设揪着他的样子还真像校霸，反而自己像被欺|凌的那个。
很明显，视频被人断章取义，变成单方面的殴打了。
“声哥有人找你，说快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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