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说北方的冬天寒冷，但是南方沿海城市的冬日更是冷峭入骨。
因为海面蒸发，夹杂着大量水汽的冷风随时都会灌入衣领。虽然妈妈打的羊毛衫很暖，但是脖子还是冷得要命。
林欣悦远远看到方茗跑了过来，她也穿成了一个圆鼓鼓的粽子，脖子上还围了厚厚一圈围巾。
方茗到了林欣悦面前的时候，林欣悦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你穿多一点，才穿羊毛不怕冻死啊。”方茗从她那个单肩公文包里拿出一卷草纸，稍微用力掰了一段下来。“有鼻涕。”
林欣悦用纸巾只是沾了沾鼻子，“你这草纸太粗糙了吧！感觉擦两下鼻子就要破皮！”
方茗走在前头哈哈笑出声：“哪有那么夸张，出门带这个最方便了。”
林欣悦一粘一折地把鼻涕黏下来，“你以后要是有机会遇到开纸巾厂的，如果对方愿意做那种纸张白白的，还有印花，分成三层的纸巾，还能叠成手心一样大的小小一包的，那你就投资，会赚钱。”
方茗：“你给我支很多招了，我哪有那么多心思赚那么多钱啊！况且我的本钱就那么点，都投到跟方俞一起的那件事情里去了。”
“搞广告媒体，会赚钱的，入股就是赚钱。”林欣悦把纸巾叠好放进自己的布包里面，“况且你还长得漂亮，在广告这行肯定吃得开。”
“借你吉言。”方茗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递给了林欣悦，“你看一下，合同有没有什么问题？”
林欣悦边走边翻阅，现在离预定去工厂签合同的时间还早，太提前只会给人家添麻烦，她们俩慢慢走过去。
她吸了吸鼻子，不满道：“下次合同要先给，万一合同有问题，这次的签约就会改时间，甚至流产。”
“合同里面的内容都是根据我们之前约定好的项目来执行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看对方认识的字也不多，更不用担心啦！”
林欣悦叹了口气，停下脚步放下合同。
方茗意识到对方停了下来，回头一看，林欣悦正不高兴地盯着她：“方茗，我说的是给我看。虽然里面的内容都是我们之前跟对方说好的，但是合同签订要考虑非常多的细节。万一以后发生纠纷，我们是要靠合同赢回权益的。”
“好啦好啦，以后我都记得！”方茗走过来揽肩膀，和气笑道,“老板说得对，合同要仔细看，免得坑了自己和被对方坑了。”
两个人又继续前进，方茗笑说：“你也是，现在大家谈生意，别说合同了，就连一张单子都没有，口头约定就好的。”
“寻常生意倒是没关系，但是有了合同对方就会重视。现在的人素质就那样，而且法律意识还淡薄，等以后经济变好，骗子太多。就算有白纸黑字也不代表我们就一定不会被坑的，就算上法院法律也不一定帮正，但是至少是一重跟人抗争保障。”林欣悦指了指合同上一处，“你看，我觉得这句就不好……”
方茗听完林欣悦的对于合同表述的风险提示，觉得确实是有问题，可是……
“怎么办，招收都没有可以重新打印的地方。这我可是让李记者帮我们打的……”
林欣悦：“还能怎么办，两份合同都改一下这一条，然后在这附近盖章签字就是了。”
说着两人走到了李记鱼丸店，李老板正等着她们，而坐在一旁的明显就是她们约好的渔船老板。
两人坐下，老板娘忙把招收都最有名的豆方切好摆了上了，给大家配着茶水吃。
方茗已经开始动手，豆方里面的花生和芝麻在麦芽糖浆的作用下凝固在了一起，咬起来硬邦邦的。豆方入口咬碎的声音，就算闭口，一旁的林欣悦也能听到卡兹卡兹的咀嚼声。
林欣悦把合同递给他们看：“就跟方茗之前跟你们商量的一样，每天一趟渔船直接开到我们安平市场旁边的码头。码头我们已经跟他们打好招呼了，到时候拉货的会过去搬货拉货。价格的话，就按照合同上说好的，给我们打你们出货价的八折，要是价格不对比安平市场的高，当天我们会电话跟你要回差价。”
因为是最后确定，林欣悦把所有话都摆在前头。
一天一百斤的那哥鱼采购量，由珍珍鱼丸店和李记鱼丸店共同消化。当然，林欣悦他们是背负风险的，这样便宜的采购价格，就需要他们固定能消耗这么多的原料。
林欣悦和方茗想好了，不管销量如何，都做成成品出来。方茗尽量拓宽销路，而林欣悦则想办法解决鱼丸冷冻储存口感的问题。反正林光前段时间去福建，给珍珍鱼丸店找了一个丸类产品的销路。
林欣悦跟渔船签订的是一项采购合同，渔船老板第一次为了一个大采购需求签合同，合同也没多看就爽快签字了。方茗跟李记鱼丸店签的是销售合同，由珍珍鱼丸公司代销到外地，包装和推销由珍珍鱼丸负责，但是李记需要提供优惠的批发价格并保障成品。
合同签完，林欣悦和李师傅闲聊了起来。
“你自己做鱼丸，又要经销我们的鱼丸，这么多你卖得过来吗？”
“我们打算过完年，就去走珠三角的市场，到时候市场打开了，一切就有机会了。”林欣悦主动接过茶具冲茶，这次用的茶叶就是上次萧谨辰第一次来店里送的茶叶。“等到李记鱼丸的名声能打开，师傅你就自己做销售了，估计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了。”
“别这么说，要是能够卖到外地赚钱，到时候外地的生意还给你们做就是了。”老板娘嘴上还是客气的，不过林欣悦也就听听，她不信韩江人不会把能赚钱的事情拢到自己手下。
毕竟韩江人做生意大多有自己的小算盘，假冒伪劣的趋势已经在冒头，而韩江人口又特别多，工价很低，家庭作坊遍地开花非常会仿冒，所以林欣悦心理上是已经做好准备合作只会维持一两年了。
这并不是她不信任师傅能跟她长期合作，而是降低预期，自己才能够市场经营中保持获利的目标和清醒的认识。
韩江人最精明了。
她也是韩江人。
林欣悦转移话题：“对了，师傅你们到时候来喝喜酒不如在韩江市住一晚吧，我给你们订酒店。”
李老板愣了一下，婉拒：“只是坐轮渡而已，哪里需要住在市区啊？”
方茗非常自来熟的搭腔，毕竟她有形象优势，只要能苟达成合作，必然是经营好关系的。
“那可不是这么说，到时候欣悦跟萧总摆酒估计要搞到晚上，我猜到时候没轮渡了，最好还是在市区住一晚。”
“这么麻烦啊……”
林欣悦看得出老板典型的韩江男人，一家人出去走走看看之前都先会觉得麻烦而拒绝。但是明显老板娘很有兴趣，这让她想到以前他妈妈总是抱怨爸爸除了赚钱都不知道带家里人出去玩，搞得她什么都不懂。
她笑了笑说：“不麻烦，市区很近，要是到时候来得及，就坐轮回招收都，来不及就住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再坐船回来就行。我先给你订房间也是以防万一而已。”
她瞧了瞧老板娘，张了张眼睛小小做个鬼脸。总归是要这样，不然到时候李老板就不愿意去了。
“好了！”方茗站起身来，“我要去找行情了，你们先坐。”
林欣悦见方茗要走了，也起身收拾东西。
“我也去帮忙找找生意，茶叶下次我托人再送一些过来，到时候师傅你们要来喝喜酒哈！”
两个人借了老板的摩托车，就在招收都的工厂里面晃荡。但是毕竟招收都是鱼丸之都，所以其实推销效果非常不好。
——招收都自己的鱼丸又便宜又好吃，何必买你们市区的特制鱼丸。
林欣悦毕竟一直是在工厂外等方茗出来的那个人，在经历第三家工厂食堂的拒绝后，林欣悦打算铤而走险。
“要不你问问，猪肉丸要不？”
方茗笑了笑，“你会做猪肉丸吗？！”
“我觉得差别应该不大吧，反正都是肉丸。”林欣悦摸摸下巴，“猪肉饼也行，反正都是肉制品。”
方茗皱了皱眉，“价格一样？那我试试哦……”
结果当然是不行啦。
林欣悦她们放弃了，还了摩托车，早早地回去市区。
轮渡码头里中山纪念亭很近，她们两人直接去了骑楼店里。
骑楼把原来的木门拆了，前几天安装了卷匝门。随着铁匝门升起的声音响起，两人进了店里。
一楼摆满了上次美食节回收的桌椅和招牌展架，看似规整的分类放好，但是其实也是乱七八糟。
林欣悦动手摆放起来，而方茗开了灯，关了门，打扫卫生。
“过两天那个煮粿条汤的餐车就要来了，你找到人看店做生意了吗？”
方茗随意地问一嘴，好似这完全不是一点需要着急的事情。
“没有啊，我家大嫂觉得电影院的工作不错，不肯辞职。我已经在贴了招工启示，但是也没见有人打电话去店里问工作。”
方茗单手撑着扫帚，看向林欣悦，“我怎么感觉你不着急的……”
“我有什么办法！反正餐车来了，我就只能先当一段时间老板了。”
方茗把下巴搁在扫把顶端，下巴固定，说话的声音黏糊糊的：“到时候，珍姐怎么办？”
“我跟珍姐商量了，如果我们这边开工，到时候工厂的小鱼丸我们来生产，她负责制作手工鱼丸和墨鱼产品。”
“可以吗？这样你的工作量很大啊。”
林欣悦笑笑说，秀了秀她那根本没有的肱二头肌：“除了找不到看点做生意的人，其他我都安排好了。”
说真的，写到这里我都已经累了，非常佩服那些一本上百万的年代文。
当我写到这个时候，年代文已经不吃香了呢~
本着决不能坑，且不能砍大纲的心情，坚持到了现在。
双开并不是上班后下班做兼职的那种东西，极其耗费精神且容易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过，我本来就是水平比较差的作者，唯一的成就就是签约了晋江而已。
写着写着说不定我就能变厉害？！
哈哈哈哈哈哈哈
（阴暗爬行）（自我戕害）（抓耳挠腮）（蹲在墙角哭唧唧）双开本都在扑街的可怜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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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冬日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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