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美食节，每天都需要盘账。不仅仅是因为需要知道收入和营业情况，还要需要了解当天的经营情况，方便调整备料。
方茗将四个摊位的零钱分门别类放好，几毛一块的留着明天继续用来找零，十块以上的就按整数数好扎捆。
因为四个摊位除了卖鱼丸做的都是小本买卖，所以零钱特别多。数零钱未必比林欣悦算账快。林欣悦白天已经把饮料店的小票数好记账了，现在只需要把鱼丸店的收入算一下就好。
“你好了没？”林欣悦已经搁笔，把账本转了个个，推到方茗面前。
“还没还没！”有的零钱收来的时候就已经皱巴巴，或者折了好几折，需要铺平才能叠在一起。一大堆，铺满了整张桌子，是不是还会掉一些在地上。
方茗手里忙着展开皱巴巴的十块钱，伸脖子看了一下账本底部的总数，好心里有数。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五千！”方茗嗓门特别大，“你确定你没算错吗！”
虽然1994年万元户已经不算什么富翁了。但是对于现在大家工资普遍都是几百块的现在，一天能收入五千块钱是一笔了不起的收入。
林欣悦还在等对面电话接通，只是笑了笑说：“别大惊小怪，这只是第一天，还没刨除成本。”
方茗放下手里那不值钱的十块钱，拿起账本仔细看了一下。账本并不是简单的只是把四个摊位的收入做一个总和，而是清楚了记录着四个摊位每个大类的收入。毕竟就连珍珍鱼丸的摊位，也是按照买票的方式进行经营，所以可以统计各种大类的收入。
“且不提鱼丸店卖货收入多，这饮料店也太赚钱了吧！”
方茗感慨之时，林欣悦已经打通电话，跟小弟交代明早一大早提前加班需要准备的小料数量。
见没人搭理自己，方茗放下账本，平复心情继续数钱。
今天的账一算，小弟明早肯定从上班的第一刻就要开始忙着煮小料的了，甚至可能一整天有空的时间就要煮小料。
还需要电话交代明天让珍姐多送一些手工鱼丸和墨鱼丸送到摊位上，也不知道珍姐做不做得出来。林欣悦又打了一个电话给王雪珍报告着今天摊位的生意。王雪珍已经从过去摊位帮忙的林光那知道了第一天的生意很好，正说着找一天下午的休息时间带孩子们过去看看。
其实美食节并不是全天都忙碌的，林欣悦有交代负责收钱的人空闲时间就要核对收入，提前确保自己销售额跟现金一致。方茗数好了所有的钱，并且跟账上核对了一致后，拿着钱夹子上了二楼。
此时林欣悦站在绞肉机旁，冰冻虾仁化冻，正在机器里面化成肉泥。轰隆隆的噪音下，林欣悦看起来情绪并不高。
“怎么？赚了钱你不高兴？”方茗主动从柜子里拿出装虾滑的特制袋子，拉了塑料凳坐在一旁等着帮忙装虾滑。
林欣悦浅笑：“赚钱我怎么会不开心呢？我只是觉得太容易了。”
“容易不好吗？而且要知道我们为了这次的美食节付出了很多辛苦，就别说你一直忙着策划细节还要一边赶货。就我都跑烂了一双鞋呢！自行车胎补了好多次呢！”
林欣悦抬眼看了看方茗，笑她没志气：“年后就给你买摩托车，算公家的。”
她将已经搅拌好的虾滑从机器里面挖出来，准备装袋包装。
“你之前跑得那么辛苦，我们赚的是摊位费，这个已经赚到手了。我说的是今天摊位的经营，你不觉得太简单了一些吗？”
方茗觉得很奇怪，又重复了刚才的问题。
林欣悦说：“简单当然好，谁不想多赚钱？但是这次李记鱼丸没有参加，美食节上除了我们一家鱼丸店，还有另外三家专门做丸子的。我去看了，他们生意普通。”
方茗也看了，毕竟招募跟珍珍鱼丸店同一品类的商家她是问过林欣悦这个老板的。美食节前的动员大会，林欣悦虽然没有去工商局参加，但是也算是知道了别家的经营类目。
他们跟珍珍鱼丸店的日常经营内容其实非常接近，都是围绕丸类产品和冻品进行销售，里面甚至有一个冷冻厂自己生产冻品来美食节销售，规模普遍都不比珍珍鱼丸这个开业仅仅三个月的店差。
“说实话，要不是美食节是我自己办的，不然就我们这个刚开业的小店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但是现在我们店生意最好，我怕招人记恨。”
方茗总算明白了，沉默了三秒，尴尬道：“我们店靠的是真本事和小吃营销到位，不至于吧……”
可是这会这么说着，但是她勺子里的虾肉，却一不小心打到手上了。
林欣悦倒是很专心：“别人要是眼红，甚至针对我们，其实没有办法避免的。我可能是想多了，但是我觉得我们这样确实容易被人惦记上。”
两人其实朝夕相处了这快一个月，都知道对方并不是乐天派。两个人能够做到凡事记录表格的工作模式，过上按部就班的和平同居，也正是因为两个人都是那种有忧患意识的人。
沉默了一会，林欣悦突然笑道：“我也就是有这个担心而已，我们以后低调一些，然后见招拆招就是了。”
方茗也笑了笑，两个人赶在睡觉之前又多做了一些备货，聊了一会天才充实地去睡觉。
第二天小弟跟着雯姐一样五点就到了店里，现在制作的货品都是为了支持现有销售和年后的少量储备的，所以兼职来帮忙的人比之前少了一些。林欣悦只留下了几个话少勤快的，除了现在过来帮忙的，一天也只是在王雪珍到分店这里制作鱼丸时过来帮忙。
他们几人进店的时候，方茗在餐桌上摆筷子，而二楼发出轰隆隆的搅拌机声音，一楼包括餐车在内的炉灶上都摆着高压锅在煮红绿豆和芋头。
“来啦！真早！”方茗抬眼看向一起进来的五人，招呼他们过来喝粥。珍珍鱼丸店兼职包餐的。
小弟坐下，林欣悦此时也听到声音下楼吃早餐，她看起来状态不错，小弟看着经理也容光焕发，问道：“昨晚老板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不是已经很晚了吗？你们这么早起来有睡够吗？”
林欣悦和方茗相视一笑，“睡够了，我们四点多就起来装虾滑了。”
其实是她们两昨晚太兴奋有些睡不着，最后是累得不行才上床睡的。睡了也没多久，四点多又兴奋得起来干活。
昨晚他们刨除了成本，利润有三千块钱。
总之，赚到钱很爽。
林欣悦对雯姐说：“雯姐，二楼的黑板上写了下午的任务，你要是觉得做不过来，可以叫上次你那个亲戚来，工钱照算。”
雯姐听到可以多叫人帮忙，笑笑点头。毕竟帮亲戚找工赚钱，春节她也有面。
方茗端了一堆配粥的小菜过来，这些不都是年味食品已经上市的产品，有的是小部分投入生产还未上市的新品。
小弟尤爱里面的虾仁菜脯，几次问什么时候市面上才能买到。
方茗边吃边跟小弟说着昨天三个饮料摊位收到的一些客人反馈，毕竟今天要准备的量很多。
几人简单吃完就各自开工，等到猪肉批发的老板送猪肉猪杂过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小弟称重付钱后，开始动手熬骨汤处理猪杂。
二楼刚才搅拌的虾滑已经装袋完成，机器已经在处理雯姐他们杀好的鱼肉糜。方茗一边盯着饮料摊位要熬住的珍珠小料，一边把凝固成有嚼劲口感的果冻切成小块作为椰果。
方俞坐第一班公交车在鱼丸店分店不远处的中山亭总站下车小跑过来时，已经七点。店门已开，有食客已经在吃汤粉面，负责兼职的学生有的聚在门口的自行车处，有的在店里吃供应的早餐。
“抱歉，我迟到了。”方俞看着已经学生们，从书包拿出名单点名。十几分钟后学生们便分批从店里出发骑行。
方茗走到方俞身边，跟她说了昨天他们不错的收入。方俞第一次亲身参与到生意中，虽然摊位费已经收了，她的提成已经确定了，但对于这样的收入理所当然的瞳孔地震。
林欣悦鼓励方俞做生意搞广告宣传，但是方俞还是一个没有毕业的学生，所以由方茗作为老板，与林欣悦共同出资，方俞作为管理人员注册了一间广告公司。1994年注册公司需要非常多的实缴资金作为注册资本，珍珍食品注册的时候作为生产经营性质的，按照公司法是萧谨辰借的三十万给林欣悦，结合贷款凑了一个五十万作为注册资本。而广告公司是咨询性质的，只需要十万的注册资本。林欣悦和方茗两个人用美食节的摊位费加上两人手头的现金，凑钱直接注册而成，完全由她们俩合伙开办的。
昨晚两个人睡着之前简单聊了一下怎么避免珍珍鱼丸太过打眼的事情。最后他们决定，让新注册的广告公司吸引注意力，招摇地作为珍珍食品的宣传代理公司。
只要让人意识到，生意好是因为花钱请了广告公司，那么至少可以给人错觉——因为投放广告，珍珍鱼丸才能成功。
别看赚五千只是现在一个职工的工资（其实很多人现在一个月都赚不到5000呢！），要知道1994年劳动事业发展年度公报里面写着1994年职工平均工资4538元，比上年增加l167元，增长34.6％。也就是这已经超过了一个普通职员一年的收入了。当然1994年有年收入上百万的大老板，并不稀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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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赚钱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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