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涌起*痴心妄想

排骨汤的香气飘满小屋时,她心不在焉地听着奶奶念叨这两年街坊邻居的变化。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汤匙——米色裙摆上还沾着几片玉兰花瓣。

——

与此同时,城西派出所二楼的办公室里,欧阳宸把腿架在办公桌上,棕色工装靴底沾着公园带回来的泥屑。

他仰头吐出一口烟圈,灰白的烟雾模糊了墙上"治安模范"的锦旗。

"老大,"欧阳鹏轻手轻脚推门进来,递上一杯浓茶,"刚那个大美女......是你喜欢的人吧。"

欧阳宸没回答,只是咬着烟蒂笑了笑,眼底有一丝笑意。

"她旁边那个四眼是……"

"咔"一声,茶杯被重重搁在桌上。

欧阳鹏立刻闭嘴,了然地凑近:"要不要找几个兄弟弄他——"

"用不着。"欧阳宸掐灭烟头,突然勾起嘴角,"打电话叫雨琦过来。"

"好的。"欧阳鹏一边掏出手机一边走了出去。

——

办公室里只剩下香烟燃烧的细响。

欧阳宸靠在皮质转椅上,盯着墙上老式挂钟的秒针走了两圈,突然伸手按下座机免提键。

"嘟——嘟——"

"喂?宸哥!"欧阳展帆的声音从扬声器里炸出来,背景音里还能听见麻将碰撞的声响,"您找我?"

欧阳宸用钢笔尖戳着台历上的数字:"刚刚接到庙会要放烟花,这不马上想到你。"

"真的,谢谢哥,你比我亲哥还要亲!"电话那头传来椅子翻倒的声音,

"宸哥放心!我绝对把这件事办的漂漂亮亮的。"

"刚刚好像看到你姐了。"他突然说。

"啊对!刚到家!" 展帆的声调立刻拔高,"还带了个上海来的大学教授,听说在交大当老师,家里在静安区有套100平的学区房......"

"噢,那还挺好的,忙,挂了。" 钢笔尖"啪"地折断,墨水渗进十月三十号的日历格子。

欧阳宸盯着那团扩散的蓝黑色。

——

过一会,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欧阳雨琦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走进来,红色紧身连衣裙裹着曲线毕露的身材,卷发随着步伐在肩头弹跳。

她随手把小包往桌子一扔,金属链条"哗啦"一声响。

"叫我过来干嘛?"她直接斜倚在欧阳宸的办公桌边,鲜红的指甲划过皮质扶手,"想我啦?"

她身上浓烈的玫瑰香混着体温蒸腾开来,俯身时领口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见欧阳宸不说话,她干脆用高跟鞋尖蹭了蹭他的小腿:"装什么深沉..."

欧阳宸将打火机在指间转了个圈,"啪"地摁在桌面上。

"咱们灰湾岛飞来了一只金凤凰,在瘸腿家。瘸腿小儿子说他在上海有房有车,大学教授。"

他抬眼,直勾勾地盯着欧阳雨琦,"你去把他勾到手。"

这话说得干脆利落,像在交代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公事。

欧阳雨琦正低头点烟,闻言手指一颤,火苗差点烧到精心修剪的指甲。

她深吸一口,红唇吐出烟雾,借着这个动作掩去眼底的晦暗。

"行啊。"她勾起嘴角,笑得妩媚。

"越快越好。"欧阳宸吐出一口烟,灰白的烟雾在阳光下弥散开来,模糊了他眼底的暗涌。

"砰"地一声,打火机盖子被狠狠丢桌子上,欧阳雨琦站起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就像她那些没能说出口的心思,一声声叩在心上。

——

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就被一股浓重的烟味呛得皱眉。

欧阳鹏正靠在走廊墙边,手里夹着根烧到滤嘴的烟,一见她出来立刻直起身子,咧开大大的笑容。

“雨琦姐!”他三步并作两步凑上来,廉价古龙水混着汗味扑面而来,“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

她看都没看他,径直往前走。

小皮包扫过男人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像拂过一团肮脏的雾气。

欧阳鹏小跑着追上来,手里变魔术似的捧出个丝绒盒子:“上周去市区,看到这个特别配你……”

“滚。”

高跟鞋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清脆。

欧阳鹏举着打开的盒子僵在原地,里头躺着条金手链,在节能灯下泛着廉价的亮光。

他盯着女人摇曳生姿的背影。欧阳雨琦的脚步连顿都没顿一下。

——

欧阳鹏在走廊上徘徊了几圈,终于鼓起勇气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宸哥......"他声音发虚,"能不能别让雨琦姐去做那种事了。"

"她太脏了,配不上你。"欧阳宸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改天哥给你介绍个干净的女孩。"

见欧阳鹏还想说什么,他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琴婶还等着你给她找个好媳妇呢。"

说完他拎起车钥匙大步离开。

空荡的办公室里,欧阳鹏盯着地上那截被碾灭的女士烟头,

轻声说:"可我就是喜欢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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