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棒的提议,安妮娜想。
她擦干脸上的泪,一蹦一跳的继续打扫卫生,我则缩到收银台后,捂住脸,无声笑得肩膀直抽抽。
但凡有张小学毕业证都不会傻成这样。
“不过济眀那位也不是个善茬……”我扳着手指,自言自语:“八个区域,三个月,一个保底按十天呆时间也有点紧迫。”
月亮湾公园的重启在我的意料之外,但从这也能看出来九溟愿意承认我【创作者】的身份,那么由此可见我现在仍然有权利去修改规则给【玩家】上难度。
实践出真知,我拿下装着规则的相框,拿着笔大刀阔斧的改了几句话,这才自我感觉良好的挂回墙壁,转着车锁的钥匙冲安妮娜说到:“我出去一趟,中午饭克洛伊说她送。”
安妮娜:!!!
“你干嘛让那个疯子过来?”
“没办法,小姐对我的考察期还没过,”我无奈的耸耸肩,毫不留情转身就走:“好好看店,我不希望又有垃圾出现在地上。”
“请保持店内干净哦~”
*
“叮铃,叮铃。”
我拨弄着车把上的铃铛在九溟的大街小巷漫无目的的乱窜,九溟对我没太大的限制,其他对于我来说未开放的【副本】也没有空气墙和迷雾的阻挡,我按照自己记忆里设计的地标路线外加些系统的帮助,成功把自己绕晕了。
【靠,你到底认不认路?】
系统静音,这可能是它当AI遇到的第一个滑铁卢,面板上出现了六个点和“·-·”,我没绷住,被口水呛的猛咳起来。
沃日,还怪通人性。
【我建议您原路返回。】
【你还能记起来原来的路吗?】
【您呢?您还记得来时的路吗?】
我总感觉这玩意话里有话,懒得管,脚在地上扒拉了两下靠惯性向前滑,车把有些不听使唤,左扭右扭,成功把一个低头过马路的哥们撞翻。
我抬头向左看,人行道红灯,又向前看,左拐绿灯,责任起码对半五五开,我现在跑应该不算肇事逃逸。
“抱歉抱歉妹仔,你的车有没有事噻?”
我:?
这是被我撞到脑干了?
【温馨提示,你又遇见了一名〈玩家〉,运气不错,母亲。】
系统的警报并不像之前那般尖锐,反而透着股阴阳怪气,也幸亏这条道上车不多,我一手扶着自行车一手扶着受害人走到路边,他和王磊是同类长相,典型的书卷气小白脸,但他气色红润,刘海不过眉,就连衬衫纽扣都板正的系在最后一个,看上去应该是个刚出社会不久找工作实习的毕业生。
“你真的没事?”
这个毕业生坐在马路牙子上扁起自己的裤腿,难得看见个不束脚的牛仔裤,这位要么有女朋友要么就不是直男。
他膝盖和手肘上都有明显的擦拭和淤青,我扯出自己的衣兜,空空如也:“抱歉老兄,我真陪不了你钱。”
“木得事,”这哥们也是心大:“我看恁自行车带后座,能不能载我一程?安妮娜的橱窗,我帮我队…老板取东西。”
瞌睡来了送枕头,我笑容灿烂:“顺路,我也要去那拿东西。”
这哥们眼睛瞬间亮了,有些激动的搓搓手,有种不太聪明的喜感:“妹仔,哪个队的嗦?生面孔啊,玩家ID啥子呀?”
“李警官他们那队的,ID…匿名W。”我开始胡编,他了然的点头,毫不客气的坐上自行车的后座:“我们队长和他们队长认识,诶呦呦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真是太巧了噻。”
巧吗?也许吧。
这哥们不仅沉口音重,嘴还叭叭个不停,从指挥转弯直行到队内八卦,要不是他突然想起来个重磅消息我感觉他能一直说到太阳下山月亮接班。
“诶妹子,昨系统发的通知你有头绪没?”
“哪个?”
“猎杀者。”他不再笑嘻嘻,神情反而渗着股阴鸷:“NO.1分析,新来的好像是加入了副本boss的阵营,猎杀的目标是我们全体玩家。”
“嘎-吱--”
车闸发出呕哑的嘶鸣,因为惯性他猛的向前倾去,险些撞到人家姑娘的后背上,孔明心有余悸的拍拍自己的胸口,抬头,一辆半挂从他们面前经过,交通信号灯也是红色的。
“妹仔实在不行我骑吧,这路况确实险。”
正有此意。
我侧身坐在后座,低着头,摊开双手,指甲的缝隙里还有些残留血迹。
【猎杀者】,说的难道是我?
【恭喜您,回答正确。】
【你搞的鬼?】
蓝色的光屏闪了闪,系统显出原型,一组由结缔组织和血泡组成的,蓝色的卵,这些卵在我的掌心里蠕动,婴儿般稚嫩的声音代替了电子音的僵硬。
【母亲,救人,救己,救我们。】
【是选择冷眼旁观,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因您而死,还是自己走入消亡任由他们啃食九溟,亦或者拿起屠刀送他们前往伊甸,这得看您自己选择。】
【我们相信您,永远永远。】
*
安妮娜是真没想到新员工出去一圈还带了个男人回来。
他是谁?她对象?
“诶,也是个妹仔。”男人有些惊奇,他走到收银台前,温声细语的和她说话:“有个姓刘滴先生之前在恁这儿定制了个娃娃,说是今个来去,能帮我看看噻?”
刘先生?
安妮娜翻开记档,上面乱七八糟画着些简易的符号,她从中挑选出一个抽象的象形文字,转身,打开了从左数第三排第五列的木头柜子取出来个红木匣子。
“给。”
孔明小心翼翼的打开匣子,做工精细的小玩偶安静的躺在天鹅绒中,仔细看去,它的胸口正在有规律的起伏着。
它在呼吸。
“定金付过了,尾款两千四,给钱。”小姑娘伸出手,掌心向上,指尖和手掌都泛着好看的粉色,孔明脸色唰一下变得比墙皮都白,他额角冒汗,嗓子发干:“那个,我老板说他钱都结清了,要不妹仔你再看看?”
“他真的只给了定金,刘先生我有印象,瞎了只左眼还有颗金牙,在今天往前数的十天内我再也没有见过他第二面。”安妮娜神色漠然,她握紧拳头,屈指敲了敲桌面:“喂,新来的,这种欠钱不还你怎么处理?”
新来的?
孔明扭头看去,那个自称玩家的姑娘从店里关上了卷帘门,她解下头上带小碎花的发带,在拳头上缠了几圈。
“介于你没犯什么大事,我不会像对安小姐那样对待你。”
橱窗里的玩偶们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它们开心的笑着,把孔明按倒在地,我强硬的捏住他的下巴,掰开了他的嘴:“安妮娜,割了他的舌头。”
“哦…啊?”安妮娜看着手里的斧头宕机:“不能直接把他的脑袋整个砍下来吗?”
“引蛇出洞请君入瓮你这个文盲也不懂。”咔嚓两声,孔明的下颌错位,卷刃的斧头砍掉了他的左腿,生锈的水果刀捅穿他的脸颊,将他的舌头砍成了将断未断的两节。
“呵……啊……”
他很想问为什么。
为什么搭上了趟通往死亡的顺风车。
“老兄,下辈子注意,瞎编乱造个诅咒帖子膈应人确实缺德,你他妈还在下面写个破解诅咒的方法,人家孩子年龄小真信了,一把火下去全家无一生还。”我靠着收银台,缠着发带的那只手用力的拍拍孔明惊诧的脸,另一只手拿着座机的话筒,等待那边的忙音结束。
“安妮娜?”
“我,克洛伊,麻烦来一趟,小家伙被臭虫黏上了。”
“啪--”
电话毫不留情的被挂断,我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把发带又系回了头上。
真凶。
“砰砰砰!!!”
铁质的卷帘门被人踹的震天响,安妮娜手忙脚乱的按开按钮,克洛伊冷着张死人脸大步流星的走进店里,视线落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顾客”身上。
“怎么还有气?”
“有气才叫你,没气我都叫林璃了。”我冲她挥了挥手,这个招狗似的动作让她的嘴角抽了抽,但还是认命的把耳朵贴过来:“有什么指示?”
“给他扔到他们最常出没的地区,”我笑得奸诈:“先送他们一份【大礼】。”
“希望他们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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