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毒素的唾液瞬间麻痹了蓝生烟全身,赤狐飞奔而来,他把鸽子往赤狐嘴里塞,化成蝴蝶,虚弱地开口:“先把鸽子叼走。”
“我背你。”赤狐伏下身子,蓝生烟也确实飞不动,停留在赤狐背上。
赤狐叼着鸽子,顾及到脆弱的蝴蝶,没有跑得太快,生怕一个不留神,蝴蝶就随风飞走了。
蓝生烟却想着,完蛋了,陆银怕是要来找他算账了。
他一直相信陆银说到做到的本事。
而远在中部的陆银,感受到脚踝上的蝴蝶纹路在闪烁发烫,凝神感受过后,他睁开眼睛,银眉银睫让他的眼神更加凶狠。
他感知到位置,穿上蓝生烟提前给他准备好的监察处制度,拿上通讯器和匕首,准备去监察处问问怎么申请直升机。
他来到监察处的救援部,部长刘寻安正在办公室里,见陆银来了,他立马迎上去,“陆助理,有什么事吗?”
陆银单刀直入,“我要去找蓝生烟有事,怎么借直升机?”
他不敢说蓝生烟受伤了,他还记得蓝生烟说他被捅了一刀过后差点被超越者拉下处长位置。
只要蓝生烟出事,超越者一定会像苍蝇一样一拥而上,将人啃食殆尽。
和处长有关,刘寻安发了愁,“直升机需要审批,要部长签字的。”
但他因为上次没能成功让蓝生烟用直升机及时带回陆银心有愧疚,于是小声地说:“不过我可以破例一次,我审批了过后给蓝处长说一声,你先去找他吧。”
他打开权限,陆银填完直升机申请表,里面有使用原因、落地坐标等信息,刘寻安认真看完,立马通过。
离开办公室前,陆银感激地鞠躬,“刘部长,谢谢你。”
刘寻安赶紧把人扶起来,“快去吧。”
陆银迅速离开办公室,飞奔到停机坪,坐上直升机。
“麻烦越快越好。”
赤狐将蓝生烟带回一区和苏裳禾汇合,苏医生立即带着两位医疗者给蓝生烟疗伤。
尽管已经很尽力了,但银环蛇的毒素太强,赤狐又顾忌着蓝生烟的身体不敢跑太快,导致现在人最佳救治时间已经过了,手臂已经出现了红疹子。
疼痛让他身上直冒冷汗,汗珠浮在额头和鼻头,惨白的嘴唇微微发抖,体温逐渐下降。
美人生病实在是让人移不开眼,许川直愣愣地盯着蓝生烟,一只手不受控制地碰上人的额头,轻轻抹掉上面的汗珠。
苏裳禾看见许川的动作,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
一区还是有危险,她伸出树枝缠住人,一行人立马前往南部,她联络那边的人,让他们用上最好的医疗资源。
蓝生烟很脆弱,苏裳禾一直都知道,从蓝生烟第一次到监察处起,她就知道。
她和蓝生烟是同年进入监察处的,因为她是能止血救人的紫珠草,所以派她去了救援部。
又因为她的父母曾是医药相关科研人员,耳濡目染下,她也半只脚踏进了科研中,于是又让她兼科研项目,主要是针对共存者的救治和基因研究等。
于是,她的第一个病人就是蓝生烟。
仅仅是被划到手臂,蓝生烟的伤口也迟迟不见好。
久而久之,她变成了对蓝生烟身体健康最了解的人。
两人也建立起很好的革命友谊。
只要是见过蓝生烟的共存者,都会被他的样貌打动。并且,几乎是本能的,会产生服从他的想法。
直到蓝生烟坐上了处长的位置,这种情况愈演愈盛,每位共存者都想要靠近他、触碰他,甚至有的想蹂躏他。
但蓝生烟对这样的目光熟视无睹,仿佛是一尊没有感情的易碎的神明。
就在苏裳禾以为没有人能让神明的垂下视线时,陆银出现了。
这次,也同样如此。
就在经过几个小时的救治蓝生烟却仍不见好转时,陆银出现了。
他精确地找到蓝生烟的位置,得知蓝生烟被银环蛇异种咬伤后,二话不说,半跪在人的床头,温柔地将手臂伤口捧到面前,然后低头直接将毒素吸出来。
周围的人都被这一幕吓破了胆,许川大吼:“陆银你疯了吗?!”
陆银看了一眼人制度上的纹绣——红色的SIUPA-X,然后转过头不理他,无视其他人自顾自地帮蓝生烟吸出毒素。
受到无视的许川更加愤怒,他走过去想把陆银拉开,凭什么又是这个人能随意触碰神明。
明明,已经过去两年了,为什么他又回来了!
感受到脚步,陆银转过头,看向愤懑的来人。
苏裳禾拉住了许川,正想说什么,陆银开口了。
“只有我能救他。”
陆银直直地盯着许川,从第一眼起,他就看出来了,这人的眼睛没离开过蓝生烟。
是什么心思都不用猜。
许川怔住,停下了脚步。
这几天,他的听觉有所恢复,但也仅限于人类水平,应该是听觉的习性表现结束了。
他想起他临走前问刘寻安的问题。
“我的异能是什么?”
刘寻安像是确认了什么般,怔愣一下,“原来说你失忆了是真的啊……”
“你是一位共存者,异能是银环蛇。”
“只有我能救他。”
陆银重复了一遍,不仅是说给在这的几人,也是说给他自己。
只有作为银环蛇的他自己,才能救被银环蛇所伤的蓝生烟。
蓝生烟受伤,孟邝烦躁地晃了晃自己的尾巴,“许川,回来。”
不得不遵从命令的许川愤愤地站回孟邝身边。
病房里就他们三个共存者和刚来的陆银。
直到陆银将蓝生烟伤口处的毒素吸得差不多了,流出的血液不再泛黑,而是鲜红色后,苏裳禾将自己的手化成紫珠草,用另一只手摘下叶子握在手中磨出汁水,敷在明晃晃的两个血洞上。
仪器上的数值趋于稳定,昭示着病人的身体在好转。
陆银口中满是腥甜的血液味,令他不适地咳了咳,孟邝接了一杯水递给他。
“谢谢。”陆银接过水漱了漱口。
孟邝没承他的谢,反正这里没有外人,他偏过头看向窗外,语气带着不加掩饰的怒意:“你知道处长为什么受伤吗?!”
许川的敌意、孟邝的怒意……
他脑中闪过一个可能,但他不敢确定。
直到孟邝给出了答案。
“我们本来要撤出二区了,处长听见鸽子声,让我们先回,他自己一个人去抓鸽子。”
“许川不放心,跟了过去。”
“处长本来可以躲掉那一口的!”
孟邝的情绪激烈起来,尾巴也越甩越快。
“他不想松开到手的鸽子,所以硬生生挨了那一口!”
“那可是银环蛇异种的一口!”
他深呼吸几次平复情绪,冷淡的目光看向还半跪着的陆银,“那么,为什么处长要独自一人去抓鸽子?”
听到这些的陆银觉得自己被这目光审判得站不起身,水杯也随着手的脱力而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杯子碎裂的声音让他回过神,陆银伸手扶住床沿稳住身子,艰难地开口:“什么……?”
许川已经受够了陆银这无辜的样子,他指着人厉声道:“谁不知道他是为了给你抓的!前段时间给你买了那么多麻雀和鹌鹑,现在又给你抓鸽子。”
“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处长心心念念两年。”
“要不是因为你,处长根本就不会受伤!”
“上次是因为你,这次也是因为你。”
“陆银,你真是个麻烦精。”
正在检查的苏裳禾听不下去了,她是懂蓝生烟的,她决不会允许有人如此指责陆银,“都给我闭嘴!”
病房中立马落针可闻。
她检查完人,转过身,先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蓝生烟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
然后开始输出。
“要是陆银不来吸血,你们两个,有谁敢来吗?”
她嘲讽一笑,“哦我忘了,你们也怕银环蛇的毒。”
“毕竟,普通银环蛇的毒性就在自然界排第三呢。”
“要不是阿银及时赶来,处长能不能活过今晚都是个问题。”
“为什么我能解蛇毒却没有用?”
“为什么出现了银环蛇异种?”
“你们想过吗?你们没有!”
“你们只是一味地把责任推到阿银头上,来掩盖自己的失职!”
“阿银之前是什么本事你们都见过。”
“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信你们猜不出来。”
“你们只是在欺骗自己罢了。”
“许川,尤其是你。”
“孟邝,当初被阿银顶掉保镖一职很不甘吧。”
“我很好奇,你究竟在不甘什么呢?你既不如阿银聪明,也不如他能打,有什么好不甘的,承认阿银比你优秀很难吗?”
“孟邝,你个莽夫。”
一通数落毫不留情,陆银被这巨大的信息量冲击得转不动脑子。
病房里的动静太大,蓝生烟被吵醒了,他第一句就在喊陆银,声音沙哑,“阿银。”
陆银立马回神,收起纷杂的情绪,伏在床边,声音哽咽,“蓝生烟。”
蓝生烟听出人带着哭腔的嗓音,用病容勉强扯出一个笑来,努力抬起手碰了碰陆银的脸颊,“怎么跪在地上?快起来。”他毫不意外陆银会来,应该说,他相信陆银一定会来。
陆银摇摇头不愿起来。
蓝生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不去看孟邝和许川,朝苏裳禾示意了一下门口,苏裳禾会意。
她留了几片叶子放到床头,“你醒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苏裳禾看向孟邝和许川,“你们呢?你们要打扰处长休息吗?”
许川愤愤不平,“我们都走,那陆银为什么不走?”
苏裳禾为这小子的智商感到失望,“当然是因为处长不想让他走。”
蓝生烟还是很虚弱,当然也有不想和这人说话的原因在,惜字如金地开口:“是的。”
孟邝看着陆银的表情仍旧不善,只是他被苏裳禾骂了一顿过后需要清醒一下。
他只比蓝生烟晚一年进入监察处,从见到蓝生烟的第一眼起,他就在心里暗暗发誓要保护好这只脆弱又美丽的蝴蝶。
算起来,他跟在蓝生烟身边已经有十三年了。
所以他不甘,凭什么陆银后来者居上?
明明,是他先来的。
他是第一个保护蓝生烟的人,自然也要保护他一生。
见孟邝已经走了,许川也不好意思继续待在这,悻悻地跟着走了。
病房里总算是安静下来。
蓝生烟舒出一口气,温和地看向陆银,没有血色的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喜悦,“阿银,你这样跪着,是要向我求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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