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好耶不用流浪了

第二十六章

“这房子本是我女儿在住,成婚后她便同夫郎搬出去了。”村长打开门走进屋,赵惜粟跟在后面。

看着没什么大碍,就是太久没清扫了,灰尘有些大。

“屋子小了点,但你俩又没娃娃,应该够住。”村长将钥匙塞给赵惜粟后,叮嘱两句便走了。

赵惜粟环顾四周,村长确实没跟她客套,这屋子属实小了点儿。不过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不大的空间居然还分成里外两间,外间除了一套不算大的桌椅,靠墙处还有灶台。里间只有一张足够睡两人的床,还有一个洗浴桶。

总的还不错,若不是村长提供的这间屋子,她和陈峤估计都得流落街头,以地为床以天为被了。

只是看得出这里已经很久没住人了,梁上梁下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赵惜粟随手在桌子上擦过,指腹直接黑了一块。

“我先把灰土都清扫一下,你等会儿再进来。”陈峤拉过赵惜粟的手,抽出手帕帮她擦干净后便把她往门外推,顺带将刚刚趁空擦干净的板凳带出去。

“我很快弄好,你先休息一会儿。”陈峤当即挽上袖子,拿起倚靠在门框那儿的扫把进屋,没过多久就被呛人的灰雾赶出来。

“还是一起干吧。”赵惜粟十分同情地看着他,拍去落在陈峤肩上的灰。

村长借给她们的屋子虽然位置偏里一些,但离水井很近。短短一炷香的时间,陈峤就已提回三四桶水。

趁他提水的功夫,赵惜粟将屋内能移动的东西全都搬出来,这样清洗起来就方便多了。

一桶水泼下去,那些藏在犄角旮旯里的垃圾都被冲出来,赵惜粟忙提着袍子往外跑。

失策了,差点将脚上这双靴子弄湿,她可只带了这一双出门。

陈峤将角落里的、房梁上掉下来的一些细小脏东西全都往外扫。

“这是什么?”赵惜粟本来蹲在一旁把桌子凳子能擦的都擦干净,余光瞄到陈峤扫出来的东西里有抹特显眼的红色。

凑近看了下,原是块儿布料。

但是这块布料看起来不像是前屋主留下来的,虽然被水沾湿后变成暗红色,但绝不是老旧料子,上边的花色也十分时兴,看着不像都朝寻常人家有的料子花纹。

“怎么了吗?”陈峤刚还在抻长胳膊试图将房梁上的蜘蛛网扫掉,低头就看见赵惜粟蹲在门口不知道在干嘛,还以为她是哪儿不舒服。

“没事,只是觉着这块布有些蹊跷。”赵惜粟拍拍手站起来,考虑片刻还是决定将这块红布留下,随手垫在包裹下面。

“小赵娘子,我给你们拿吃的来了。”王思思提着篮子在门上拍了拍,探头进去时没在外间看到人,还以为赵惜粟她们出去了。

“诶!稍等哈。”赵惜粟从里屋探出头来,脸上还挂着两道灰。

“我想着你俩刚来估计也顾不上晚饭,这胡饼刚烙好的,就寻思着给你送来。”王思思笑得豪爽。

她是真喜欢赵惜粟这姑娘,长得好,口齿也伶俐。人嘛,也可爱得紧。

赵惜粟正愁晚饭没着落呢,这会儿高兴坏了,接过热腾腾的胡饼时还被烫得手忙脚乱的。本想给王娘子一个拥抱,想起自己现在浑身脏兮兮的样子,伸到半道的手又收回来。

“多谢王姐姐,等我们把屋子弄干净了,一定请你来吃饭!”

看她们两个忙得灰头土脸的,特别是陈峤,因着爬上爬下的,发髻都有些散乱下来,王思思也不好意思打扰,和赵惜粟闲聊两句便回家去。

送走王娘子,赵惜粟将陈峤叫出来吃饭。俩人饿急了也不管什么餐间礼仪,捞过凳子坐下就开始狼吞虎咽。

一整天下来,累得比驴都惨。

“怎么有人在啊…”

赵惜粟刚把饼塞进嘴里就听见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和陈峤对视一眼,默默放下东西,起身悄悄走到门边,一打眼便是个陌生男人在她们屋子旁边打转。

“找谁啊!”赵惜粟大喊。

那男的今日走到这时看见外面的竹门虚掩着,顿感奇怪。自己之前每次走的时候都有关上门的,难道上次忘了?

蹑手蹑脚走进来时便看到屋内点着油灯,心下暗道不好。

正思索着该怎么办时,一转头就看见赵惜粟插着腰,满脸警戒地看着他,后头还站着个高大男人,手上握着粗长木棍,顿时吓得一哆嗦。

那根棍子是赵惜粟收拾东西时发现的,看着结实得很,打算留着给陈峤挑水用,没想到现在就能派上用场。

“哎呀我不知道这已经有人住了,实在对不住。”对方向她赔笑道。

赵惜粟见男人来意不坏,伸手示意陈峤把棍子放起来。

“我们是刚来的,这屋子村长已经租赁给我了。请问你有事吗。”

“没有没有!打扰了。”对方连忙摆手,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见赵惜粟还盯着他,脚下的步伐更快了,走出竹门时拔腿就跑。

赵惜粟那幅样子,看起来真的会拿棍子打他。

“奇怪,我们没关竹门吗?”赵惜粟拿过边上的破碗倒了碗水推过去。

陈峤刚关好竹门回屋,转身将门栓住。

“可能忘了,明天咱再把门加固一下,安全点儿。”

等到睡觉时赵惜粟才发现她们想漏了件事。

没有被子。

虽然是六月天,但晚上入夜还是有些凉意的。实在没办法,二人翻出两件外袍披上,再拿包裹做枕。

躺下去时居然还成,赵惜粟虽然从小娇生惯养的,但关键时刻能屈能伸。躺着硬床板也乐呵呵的,陈峤刚还怕她不习惯。

不过没有被子确实不行。

白日里又是赶路又是打扫屋子的,赵惜粟早已累坏了,躺下去没过多久便迷迷糊糊睡过去。

许是没有被子的缘故,睡觉向来不老实的赵惜粟翻过身直接将腿挂在陈峤身上,手也不老实地扒拉人家的衣服。

陈峤闭着眼睡得好好的,突然腹部传来重击,闷哼一声张开眼就看见赵惜粟半边身体挂在自己身上,手还扯着自己的袖子。

赵惜粟完全不知自己对陈峤做了什么,睡梦里还想着明天去买床被褥。

陈峤刚把她拽住自己袖子的手轻轻拿开,就听见赵惜粟大吼一声,“我要买被子!”

陈峤睡在外侧,事发突然,没注意“砰”地一声掉下床去。

赵惜粟被这声动响砸醒,眼睛都没睁开就挣扎着爬起来。

“怎么了!遭贼了?”一睁眼就看见陈峤扶着腰躺在地板上幽怨地看着她,满脸委屈。

“大晚上的不睡觉,你躺地上干嘛?“赵惜粟忙下床拉他起来。

“…现在要睡了。”陈峤憋了半天,挤出句话。

第二天一早,赵惜粟还没醒的时候,陈峤已经收拾好准备出门,将昨日村长拿来的鸡蛋温在灶上,轻手轻脚关上门,朝农田的方向走去。

昨天说的替村长耕地还赁费他是认真的。

等陈峤走后没一会儿赵惜粟也起了,伸手摸向旁边的位置发现空了一块。坐起身喊了两声发现没人应,这才发觉陈峤估计出门了。

洗漱完蹲在门口吃鸡蛋时,正巧陈峤推开竹门走进来。

“你一大早去哪儿了。”

“去田里头。”陈峤回头应她,又招手喊她过去。

赵惜粟将剩下的半个鸡蛋塞嘴里,起身上前。一走近就看见门外停着辆驴车。

赵惜粟好奇地围着毛驴转,伸手摸了两把后问陈峤从哪儿找来的。

“刘婶子借给咱的。”

陈峤早上以为自己去得够早了,结果一到地里发现已经有几个人在那儿了,村长也在。

看见陈峤过来,她也惊讶了一番,没想到陈峤来真的。

“不着急,这几日你们先安顿好。”林村长拉过一旁的驴车缰绳塞他手里,“不过你来得正好,我还想着中午给你俩送去。”

昨天看见屋内啥都没有,连喝水的碗都是缺角的。村长寻思着今天把驴车借给赵惜粟,让她俩去镇上买些床褥碗筷啥的。

陈峤愣住,心下顿感温热。虽说他和赵惜粟跑大老远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但好在遇见的都是温暖的人。

“那多谢村长了。”

二人栓上门便驾着驴车上镇里赶集。

好在两个月来赵惜粟花钱没像在京城那般大手大脚,一堆必要的东西买下来,手上居然还剩下十两。

等她过几日找个活计,就能安心在胡里住下了。

“被子、碗筷、铁锅,”赵惜粟清点车上的东西看看还有什么落下了,“还有木盆,齐了!”家里就缺个洗脸的木盆,早上洗得可费劲了。

二人打算再去买点食物就回去,家里的竹门还没修好。

路过王思思的摊子时,赵惜粟还开朗地同人打招呼。对方见来人是赵惜粟,死活要送她一份毕罗,拦都拦不住。

“不用了王姐姐,我有钱!”赵惜粟掏出几枚铜钱递过去,怕王娘子不收,转手塞给她夫郎。

“姐姐今日收摊儿记得带上夫郎来我家吃饭。”赵惜粟说完拉着陈峤向肉摊铺子走去。

既然不用担心住所问题,手上的银钱变得宽裕起来,她得好好喂饱自己。

住得差无所谓,但得吃得好!

回到家后将东西全部卸下,陈峤把驴车拉回去还给村长。回来时赵惜粟已经把东西都整理好,就差床铺没弄好。

“我不会铺床,就留给你了。”赵惜粟得空坐下喝口水,又给陈峤倒上一碗。

“交给我吧。”看赵惜粟将刚买的东西整理得井井有条,陈峤笑着看向她,语气跟哄孩子一般,“娘子真能干。”

赵惜粟得意一笑。

哼哼,她可不是光吃不干的废柴。

早上就只吃了个鸡蛋,还忙上忙下的,不到中午赵惜粟就饿了。陈峤将新买的铁锅清洗完就架上灶台,正好今日买了米面,决定给她做碗肉丝面汤。

陈峤做饭的功夫,赵惜粟把竹门再重新加固一下试试看结不结实。等全部弄好,陈峤的面也煮好了。

刚想叫粟娘,想起他俩现在有假名字,陈峤遂改口。但是米娘听着也很奇怪,干脆像前几日那样直接喊娘子。

赵惜粟回头应下,关上竹门观察半天才安心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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