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权衡

赛特带着人到达底比斯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太阳的光辉为黄沙染上的赤色。

那些黄沙随着赛特的意志流动,广阔的沙漠如同拥有了灵魂,在太阳下伸展开他的身躯。

“那是什么?”看到这磅礴而诡异的景象的人们惊异道,如今在埃及的人都从来没有见过沙漠。

“这是沙漠,是埃及的沙漠,它会和我一起守护这里。”赛特说道。

随着他的话音,那些黄沙流动凝聚成了巨大了城墙,保护住周围还没有撤退完成的人类村庄。

“很荣幸,能在埃及的大地上看到真正的沙漠之神的力量。”阿蒙的声音传来。他站在沙漠之中,身影背后映出的是在阿布辛贝的神庙。

在这里的是他投射的影象而已,大地的水分被蒸干成了黄沙,但是天空中依旧还有丰富的云气。

“既然见识到了,你就应该可以滚了。”赛特的沙子围绕这幻影,如同巨蛇伺机等待吞噬他的机会。

“不行啊,到了这种情况,我已经不能后退了。”阿蒙说道。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巨大的人声和野兽的踩踏声传来。

那不是幻影中的声音,而是奴比亚的大军也到了。

太阳的光芒已经开始微弱,努特撕开了通往图阿特的入口,太阳之舟进入了图阿特的世界。

拉看向站在埃及沙漠中的赛特,在太阳之舟上陪伴了她数百年的神明最终还是被埃及土地上的纷争牵绊。

“真的要打仗吗?”那些跟随着赛特来到这里的人类有些退缩道。

他们大多都是擅长经营的商人和在土地上耕种的农民,他们这辈子拿武器时间最长的时候大概就是这几天的行军。

奥西里斯早就明白了那些贵族的手段,那些跟随着赛特出征的不过是人类族群的弃子。那些贵族享受着最好的食物,把持着这个国家世俗的权力,为了讨好高高在上的神明他们可以舍弃自己的亲人,这一切只是为了自己的权利和财富。

当神明需要他们为自己而战时,他们将那些懦弱者编入队伍赶出了埃及,肆意吞下这些人在埃及的财富,扩大自己的地盘。

这些被掠夺的人被当成了英雄,以名正言顺的方式送入图阿特。

赛特不明白这些,他只是知道这些人真的比他出生时见到的那些战士差太多了。他在路上教给他们简单直接的杀人技巧,但是这短短的几天,再加上行军的疲惫,无法让这些人拥有实质上的提升。他们和奴比亚的军队相比,无论是气势还是装备都相差太远了。

奴比亚的军队凝聚不散肃杀之气,这是埃及的军队所没有的。他们用金属打造的厚重面具遮住了自己的面部,如同武士的雕像。

“真的没有想到,差距会这么大。”赛特看着奴比亚的军队感慨道。他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奥西里斯和拉会这么积极给他准备沙漠了。

没有沙漠,这个战场可能只有他一个神能存活了。没有沙漠的他无法保护这些埃及的军人,让他们有机会变成真正的战士。

“阿蒙,今天不适合我们的战争。你我的士兵都已经疲惫。”赛特说道。

“确实,沙漠已经完成了,我也已经没有必要为了争这一日的长短让我的士兵如此疲劳。”阿蒙说道。

奴比亚的军队驻扎在城外的空地上,而赛特则是用黄沙筑起了高墙,保护在底比斯驻扎的军队。

“大人,我们真的要和努比亚的军队打吗?”传令官说道。

“那是当然,既然这是我哥哥应承的战争,自然是一定要打的。”赛特说道。

“你会帮我们取得胜利的,对吗?”少年问道,眼中满是希冀。

“我只能够尽我所能的帮你们,但是战争必须要你们自己去拼命,胜利也是要你们自己去带回来。”赛特说道。

“为什么?这明明是神明之间的事情,却要我们去拼命。”少年的声音拔高,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

“你这是在质疑神明吗?质疑我的哥哥?”赛特眼神冰冷看向这个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少年。

“我……我不敢。”少年在血红色眼睛的注视下变得胆怯,之前的怒气消失了,也找回了自己的理钱智。

“不敢?这应该不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吧。这场战争明明就是因为你们人类的**才被挑起的,我的姐姐因为你们人类的争端才会前往努比亚,她陷入困境的时候,你们哪一个人类会去救她。”赛特说道。

“阿蒙的意志代表了努比亚那些人类的意志,正是因为那些人类想要侵入埃及,想要侵占埃及的资源,统治埃及的土地,我的哥哥和姐姐才会遭到阿蒙的冒犯。”赛特厌恶道。

“但是现在的我们根本不可能打赢努比亚那些经过训练的军队。”少年说出了军队中所有人最担心的问题。

“我明白,这不需要你来提醒我。”赛特说道。

“我会用沙子在广阔的沙漠之上制造迷宫拖延努比亚军队的脚步,我也会训练你们杀人的技术。这是你们人类之间的战争,我不会帮你们杀死敌人,送给你们胜利的。”赛特说道,他牢记着奈芙蒂斯的嘱咐,遵守着与她的约定。

第2天的清晨,所有的人看着沙漠上耸立的巨大迷宫,一瞬间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因为黄沙是不断流动变化的,所以迷宫中的墙也不是固定的,整一个迷宫就好像是活着一样,会不断的变化。

“真是特殊的方法,你难道还没有开始备战吗?”阿蒙看着不断变化的迷宫说道。

而赛特不理会他的试探,沙漠是他的地盘,他想在沙漠中困住的人就不可能走出来。

在沙漠上的赛特是无敌的,哪怕是当年的拉也无法奈何他,只能承认自己的失败。

“我的军队历经千辛万苦跋涉到此,自然是不会不战而退的。”阿蒙说道。

“在这个沙漠上,只能够依照我的规矩来。”塞特毫不讲理的说道。

现在的赛特领导的是一群蠢钝如猪的所谓军人,光是长枪的一个挑刺,如今这一群人还在不见得能够利索刺出。

赛特经过这几天的思考,也开始逐渐明白他的兄长所面对的局面。

人类并不是虔诚的生物。

埃及的统治者对庇护了埃及的神明并不如表面一般恭敬。

这场战争是他和哥哥一起挑起的,那些埃及的统治者并不想为神明的尊严而战。

“如果没有想要杀人的觉悟,那么不如现在就死在这里。”赛特再次演示完枪的用法,红色的眼眸在那些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黄沙凝聚成了军队,赛特对呆愣的埃及人说道:“这就是你们的敌人,不想被他们杀死,那就努力吧。”

而在努比亚的营帐中,阿蒙面对努比亚的法老皮耶,压抑着自己心中的不悦。

“你这是在质问我吗?”阿蒙笑道。

“我当然不敢质疑你的任何决定,我只是担心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黑色皮肤的法老说道。

努比亚和埃及有着很深的渊源,他们都是因为尼罗河的泛滥而繁荣,他们也崇拜着埃及的众神。

如果不是因为埃及的政权对于努比亚长久的剥削,他们也不会想要夺走埃及的土地,建立自己完整的政权。

“你知道率领埃及军队的那位神明是谁吗?”阿蒙说道。

“埃及的沙土之神赛特,奥西里斯的幼弟,而且在这数百年的时间里他都跟随在拉的身边。”皮耶说道。

“他是和奥西里斯,伊西斯,奈芙蒂斯一起诞生的神明,他诞生之后结束了拉对于他们的追杀。”阿蒙说道。

“这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有什么意义?”皮耶疑惑道。

“他操纵着沙漠杀死了属于拉的士兵,他结束了那场战争。当敌人的鲜血浸透沙漠的时候,他的杀戮才停止。”阿蒙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没有赢的可能。”皮耶说道。

“拥有沙漠的赛特是埃及最强大的神明,但是他如今只是用沙漠创造了一个迷宫。”阿蒙说道。

“这能说明什么呢?”皮耶疑惑道。

“他不是一个有耐心的神明,而他为这场战争已经倾注了太多的耐心。他并不想杀死你们,亲自结束这场战争。”阿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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