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建迷宫的黄沙散去,广阔的沙漠成了战场。
埃及的军队按照图特摩斯当初推演的一样列成了完整的阵型。图特摩斯则是骑在高高的马背上,举起了盾牌,其他的人也跟随着他的动作,将盾牌立起防御奴比亚最引以为傲的弓兵的攻击。
几轮的飞箭砸在了盾牌之上,那些盾牌举起之后如同鱼身上的排列致密的鳞片,保护着底下的人。
而奴比亚的军队也意识到了弓箭的收效甚微,随着两军的相互接近,箭雨也渐渐稀疏。很快就到了短兵相接的时刻,而在这种时候最能够考验的是士兵的生理和心理素质。
此刻,奴比亚的士兵才发现自己真的小看了这些埃及送来前线的炮灰了。
他们以为一直沉浸在安逸中,只会享受神明庇护的埃及早就已经没有了血性。
赛特的态度表明不会插手人类的战争之后,奴比亚的军队中的人一直都认为这些送来的炮灰一旦到了战场上很快就会崩溃。
但是眼前的现实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计,那些灵活多变的战斗的阵型,合作默契的围拢绞杀,都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那些埃及人对于武器的运用,甚至是身体的素质和他们这些长期训练的战士不能相提并论,但是孤注一掷的气势却足够弥补这些差距。
因为之前的轻视,奴比亚的军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在混乱的战争中,他们没有冲散埃及人围拢的阵列,反而被如同箭簇一样成三角的阵型保卫着的图特摩斯冲破了奴比亚的阵型。
图特摩斯和奴比亚的将军正面相抗,两个人的镰状剑撞在了一起后立刻拉开了距离。
“没想到埃及居然会让你这样的黄毛小子做主帅,真是没有人了吗?”奴比亚身材高大的将军轻蔑地说道。哪怕只是一次试探,他也立刻明白自己在力量上碾压上眼前的这个少年。
图特摩斯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而是将镰状剑再次指向了这个他的第一个在战场上的敌人。
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争,而他们之间也是一场胜负几乎没有悬念的对决。
赛特站在黄沙之上,看着眼前的战斗,鲜血染红了干燥的沙子,鲜艳的颜色和震天的喊杀声刺激着每一个正在战斗的士兵。
在埃及人一往无前的气势下,原本强大的奴比亚军队陷入了弱势,阵营被冲散,那些黑色皮肤的士兵被分隔围猎。
这些奴比亚的士兵此刻才终于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收起了自己轻慢之心,但是这已经太晚了。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没有机会让他们改正自己之前的错误。
他们如今只能各自为战,而埃及人分割开他们之后,几人一组相互守护对方后背的弱点,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轮子阵型相互援助,轮替消耗着这些奴比亚军人的体力。
奴比亚的士兵就算是战斗的经验再丰富,被分割失去了战友的援助,再被这样围攻之后,也很快就败在了埃及人的包围之下。
在奴比亚的军队陷入了自己始料未及的危机中的时候,那一声声属于奴比亚军人的惨叫声也搅乱了这位领导他们战斗的将军的心。
图特摩斯的剑从最开始的堪堪防守到了后来的步步紧逼,逼的这位强大的将军不断后退。
赛特的迷宫给了埃及人成长的时间,他的黄沙给了埃及人变强的捷径,而此刻他的注视给了埃及人力量。
人类的思念的力量不止会影响神明,更能够影响他们本身。
赛特终于也感受到了奥西里斯说的所谓的人类的思念,当奴比亚的军队在败退时,当一个个敌人被斩杀时,人类的思念都在不断地变得强大,那是对赐予他们力量和勇气的神明的信仰。
这些思念最终汇聚成了连赛特的灵魂都会感到震颤的洪流,那就是人类的信仰的力量。
图特摩斯的战斗并不顺利,他的身上已经有了几道深可见骨的口痕,而此刻的他则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继续攻击着他的敌人。
而原本占据着上风的将军此刻却显得焦躁,他的胜利已经毫无意义。因为奴比亚的溃败已经注定,他本不该在这里和一个少年缠斗,他应该指挥他的战士离开这战场,他应该回援自己的战士。
而图特摩斯却以一种顽强的姿态拦在了他的面前,明明在技艺和力量上都不及他,却依旧以一种悍不畏死的战斗方式纠缠着他,就像他带领的那些埃及的士兵。
是的,士兵,现在奴比亚的士兵终于正视了他们的敌人,不再戏称他们是棋子、炮灰,而是把对方看成了和他们一样的战士。
不同于图特摩斯的心无旁骛,奴比亚的将军再一次因为看到自己的副官被埃及的长□□穿胸口的而分心,这一瞬间终于让图特摩斯找到了制胜的机会。
他的剑划过图特摩斯的腹部,而这拉进了两人的距离,寒光在他的眼前闪过,他的手臂传来剧痛。
“这不可能!”当高大的将军被图特摩斯斩断了手臂摔下了马时,他仰头看到尚且稚嫩的胜利者坐在马上俯视他。
他并非无法接受失败甚至是死亡,当在战场上杀死第一个敌人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了被人杀死的准备。
但是他无法接受自己就这样潦草地死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手中,这是对他在战场上经历一场场生死搏杀而获得的威名的侮辱。
“你已经败了。”图特摩斯没有急着杀死对方,他需要对方见证他的胜利。
他要的不只是炫耀自己的武力,他要敌人匍匐在他所信仰的神明的脚下。
在图特摩斯胜利的那一刻开始,奴比亚的军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溃败。
幸存的士兵再也没有了反抗的意志,他们已经明白这场战争的结局。
那些奴比亚的军人在混战中努力和自己的战友汇合,也开始学习埃及人的方式抱团冲出剿杀的军队,向奴比亚的方向逃窜。
“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阿蒙感叹道。他明白有赛特的存在,这场战争必然不可能如努比亚人所想的那么容易获胜,但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惨败。
在后方得知这场战役经过的皮耶也改变自己之前的态度,他终于叹气道:“难道奴比亚注定要匍匐在埃及之下生存吗?”
“这只是开始,一次的失败并不能代表什么。”阿蒙说道。
而皮耶却苦笑道:“我比你参加过更多的人类的战争,我很明白我们已经不可能获得胜利了。”
“为什么?”阿蒙不解道。
“因为信仰。”皮耶说道。
“难道我们的军队没有信仰吗?为了反抗埃及的掠夺而发起战争的你们是没有信仰的人吗?”阿蒙因为皮耶的话而迷惑。
“我们当然有自己的信仰,我们对您的信仰一样虔诚,但是我们的战士和这些被埃及抛弃的人是不一样的。”皮耶说道。
“为什么不一样?”阿蒙对于皮耶的话更加迷惑。
“他们被埃及的权贵者驱赶到这个战场,恰如孤儿被驱赶到满是野狼的荒野之上。信仰于他们而言就是星空之上的极北之星,给了他们指引和希望。绝望中的人看见希望的刹那,爆发出的力量是最强大的。”皮耶说道。
而在沙漠之上,战斗结束了,剩余的人开始清理战场。埃及的士兵将受伤的战友抬到了巫医的帐篷中,同时他们也救治那些还没有死去的奴比亚士兵。
埃及的士兵在战场清扫中捡到了贵重的东西则会交给图特摩斯,由他来裁断这些东西的所有权。
当战场被打扫完毕,所有人离开了这片被鲜血染透的战场之后,黄沙飞舞遮盖住那些战死的战士的尸体,让他们的身体不会受秃鹰野狗的撕咬,干燥的黄沙也会保护他们的尸体不腐。
远在赫里奥波利斯的人类也接到了喜讯,埃及前线军队的胜利也让全城的百姓欢欣鼓舞。
在神庙中,奥西里斯反复阅读着人类递来的情报,那里面透露的每一个信息都被他细细捋过。
干燥的沙漠之中生命难以生存,现在的他不得不通过人类来获知赛特的消息。
“信徒吗?”奥西里斯看到了图特摩斯的姓名。
这个年轻的军队统帅在这次战争中的表现有着太多可以书写的东西。
手指划在了“信徒”两字上,奥西里斯沉思良久。
他渴望赛特,但是却没有能够束缚住赛特的枷锁。
而现在,他更明白在沙漠之中的赛特能脱离他的掌控,这样的认知让他几欲发狂。他开始痛恨给赛特沙漠的自己,他想把赛特继续藏在只有他能探访的深谷之中。
然而数百年前的赛特前往太阳之舟的事情一直在提醒着他,这只是他的妄想而已。
埃及的自由之沙啊,什么东西才能让他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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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如果你渴望得到某样东西,你得让它自由,如果它回到你身边,它就是属于你的,如果它不会回来,你就从未拥有过它。
??《基督山伯爵》的这句话很推荐绿大根去领悟,虽然这货肯定不想面对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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