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车来的很快,在女孩的帮助下,扶光将人稳稳抱到了车上。他在车的医疗包里找到那支止血凝胶,配合女孩的动作,艰难的将其敷在了出血严重的伤口上,暂时减缓了庄宴血液的流逝。
车的引擎声由远及近,强烈的灯光撕破了雨幕。
扶光和女孩一起,用尽可能轻柔的动作,将奄奄一息仿佛一碰即碎的庄宴移动到了车后座。女孩主动跟了上来,继续用手辅助按压着止血部位。
扶光等不了自动驾驶,他跳上驾驶座,车速压着最高限速,朝风车区疾驰。
刚刚车子停靠的地方,晃出一个披着雨衣瘦削佝偻的身影,她死死盯着离去的车辆,直至尾灯也消失在雨幕中。
他能从后视镜里看着庄宴被溅上血的瓷白的脸。那双笑起来像狐狸一样的眼睛此刻紧闭,安静的像是已经死去。
原来瓷器这么易碎。
车窗外,新年的烟花依旧在雨夜中零星绽放,却无法照亮车内沉沉的压抑。他只想快点,再快一点,离开这个冰冷肮脏的城市,把庄宴带回安全的地方。
冷漠的雨一直飘落至风车区,庞大的风车群静默成了如山的巨人。
车子在湿滑的街道上极速滑行,溅起浑浊的水花,将风车广场昏红朦胧的灯光远远甩在身后。
扶光紧握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不断扫向后视镜。后座上,那个女孩依然保持着按压的姿势,身体因紧张和用力而微微颤抖。
庄宴毫无声息的躺着,止血凝胶暂时封住了最致命的伤口,但他已经感知不到外界了。
路途颠簸,通讯器里,楚豫的声音持续传来,他已经提前联系好了信得过的、和扶光也相熟的医生,并清空了垃圾场的红外监控拍摄到的东西。
“直接回你这边,你的工作室卫生条件算是整个风车区比较好的,我已经撬锁进去打扫过了,医生五分钟后到。”楚豫的效率奇高,他年长于扶光,相应的,面对这种紧急事故也更冷静。
交代完路线后他迟疑了一下,轻声问道:“他现在……怎么样?”
扶光喉头滚动,视线再次掠过庄宴那张了无生气的脸,声音生涩沙哑:“不太好,可能已经休克了,希望锁血芯片还在运作。”
通讯那头沉默了一瞬,只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声,“知道了,稳住。”
当风车区那些花哨的房子映入眼帘时,扶光才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回到安全领域的实感。
车子急刹在房子门口,顾不上会不会扰民,扶光将门前照得灯火通明,小心翼翼的将庄宴从后座抱出,女孩在一旁尽力托扶着庄宴扭曲的腿部,干涸的泪痕混着浓重的妆容让她看起来有些可怖。
走到工作室短短十几秒,寂静得令人窒息,只有三人湿透的衣物滴落水珠时细微的声响,以及喵喵焦急不安的叫声。
工作室的门滑开,已经被楚豫收拾好的手术空间光线柔和,与室外的冰冷迷胧形成鲜明对比。
扶光迅速将庄宴平放在中央的操作台上,像捧着一碗新雪,却又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操作台冰冷的金属表面映出庄宴破败不堪的躯体,刺痛了扶光的眼睛。
他几乎是贪婪地看着庄宴的脸,即使毫无血色,即使沾染污迹,也依然能看出原本的轮廓。
可庄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长睫湿漉漉地搭在下眼睑,像死掉的鹿。
扶光轻声询问,也没有得到回答。他伸手拿起消毒棉片,极轻极轻的拂开粘在庄宴额前湿透的黑发,将其脸上手上的污渍擦抹干净,可指尖传来的冰冷温度让他心脏骤缩。
“不会有事的……”他低声呢喃,眼睛里漾起温和的笑意,“别害怕,要坚强一点……”
陌生的环境让况思荣有些惴惴不安,她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到扶光那双盛满了痛楚和温柔的眼睛时,她默默将沾满血污的手背到了身后。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楚豫联系的医生到了。扶光将手里的棉签扔进垃圾桶,叹了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专注。
“麻烦你去开一下门。”他扭头看向况思荣,声音冷静却有些紧绷,“医生来了,准备开始手术。”
他转身看向操作台,拿起一旁消毒过的精密器械,灯光照亮庄宴苍白的面容和身上狰狞的伤口。
冰冷的雨被彻底隔绝在外,工作室里只剩下仪器运行的轻微嗡鸣,况思荣被客气的请下楼照看喵喵,楚豫带着医生进入了工作室。
楚豫约的医生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他还带来了足够的血包,这对庄宴来说,可谓是救命的东西。
只看了一眼操作台上的庄宴,医生的眼神便凝重起来。
他迅速戴上无菌手套,开始检查最致命的颈部伤口和手腕脚腕上那几条已经被钩出后裸露在外的、触目惊心的经脉。
“颈动脉部分割裂,失血过多。多处粉碎性骨折,伴有严重软组织损伤。手臂处需要立刻剔除机械联合组织,进行静脉扩容,手术清创缝合血管,固定骨骼……”医生看了一眼手臂上已经与合金骨骼搅在一起的皮肉血管,面上露出了惨不忍睹的神色。
“但以他现在的生命体征,麻醉风险极高,可能直接就……”他语速提的很快,陈述着冰冷的事实。
“那就不全麻!”扶光的声音骤然响起,他紧紧盯着庄宴苍白的面孔,眼神近乎偏执,“局部麻醉,或者……就不麻了。”
医生和楚豫都震惊地看向他。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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