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这次的思路不被打断也到头了，苏暄顺口问道：“你知道毁世是谁吗?”
祝雾寒联系一下前后的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会帮你去找。”
“毁世和我的过去有关，你能看到吗?”
“吟咏者都看不到的过去，星坠更看不到。这是指引者设置的，我解不开。”
看来许麟攘做的还挺全面，就算自己被控制了也不会让这个信息泄露出去。
除非他自己来找她。
苏暄换了个话题：“到晞尧还需要多久?”
“以你的速度肯定很快，但我不行。”祝雾寒身上的瞬移符咒快用完了，刚好这次回去还能再拿一些，“你不用着急，时间是够的。”
“嗯…好吧。”苏暄觉得有些好笑，之前总是认为时间不够了，但现在想一想，在安排之中，时间是绰绰有余的。
她开始恢复灵力的修炼，无论什么时候自己手中有力量才是最好的事情。
能使用术法将光灵力用出去后，苏暄就完全放心使用神族的术法来辅助修行。
体内的根系也久违地能吸收光了，终于再次开始加速生长，也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彻底融合。
说起来如果自己没办法到顶峰，毁世也同样没办法…这是相互制约啊。
也是，如果一方有能力毁灭世界，而另一方没有能力修复世界，这个重启的机制不就和闹着玩没有什么区别吗。
这天早晨，两个生灵接近晞尧城的时候，沉默了一路的祝雾寒道：“你那天不是问我有多少生灵在这种情况下还活着，我终于能确定了。活下来的其实只有你和许晨双。”
“…不难理解。”苏暄点了点头，虽然世界上的生灵都是用灵力来提升等阶，但一般的生灵也不会像她这样“贪婪”地修行。
即使神族的身体比人族的要坚韧许多，也不能过多容纳光，她初期的加速也只是一种幻象罢了。
她还能活着，是因为体内有根系的存在，这是她和许晨双的共同点。她不会也需要在短时间内到达一定力量才和自己做了一样的事吧？
这就是幻生的命运吗。
她的思维发散了一会儿才转到正题：“那许晨双也知道这种力量？她用过吗?”
“应该是知道的。”
“所以上官笙知道也很正常，毕竟千年前的他们相识。”苏暄抿了抿唇，想起自己还有一本许晨双写的书，但那本书叫《外世简说》…外世，这种力量不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外世吗？
等到城中歇下了，拿出来看看吧。
祝雾寒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犹豫：“还有一件事，我想应该还挺重要的。”
“是什么啊？你不会临时变卦吧？”
“不是。是和你身份有关的，其实…幻生和毁世之间没有明确的界定。你可以成为毁世。”
苏暄很是惊讶：“啊？”
怎么想都感觉挺奇怪的，如果能相互转换替代…好像就有许多事情要改变了。
毁世是因为对这个世界的憎恶才能快速提升力量，所以毁世在整个重启的过程中比幻生还重要。
如果可以转换，重启的条件会轻松一些。也不知道千年前的许晨双他们知不知道，但以她写在书中的文字来看她也不会有多憎恶这个世界。
“但是我知道也没用…不，你的意思是如果最后没有找到毁世，上官笙会用我来代替毁世？”苏暄脑中有了这个可怕的想法。
她情绪恶化的原因似乎找到了。
她现在确实不想拯救世界了，还被逼得有些烦躁，以后如果再发生点什么事情，她也说不准自己到底会怎样。
“嗯。你也想到了吧，他们做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他们？你倒是把自己撇得挺清的，你究竟…”
“不管我是谁，总之我是真正站在你这边的…呃，那次是被骗了。”
苏暄知道他说的那次，就是指情绪控制：“被星坠骗了？”
“差不多吧。”祝雾寒讪讪地笑了笑。
“…他会不会处于很严重的控制之中啊，我这次去见他…”苏暄也开始犹豫了，现在很多事情又可以连通来看，安排的痕迹愈加明显。
但如果真的处于安排中，也正如她所想走哪条路都是一样的，所以得走最想走的。
苏暄看了祝雾寒一眼：“我还是想去见他。”
“好，那就去见。”
从早晨走到傍晚，才终于看到了城门。
晞尧城看起来没有城墙，站在高地上远远看去，只能看见石制的大门孤独地矗立着，后面是高高低低的建筑群。
城中心弥漫着雾气，因为它要高出许多，像是丘陵，上面依稀可见两座造型独特的建筑。
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和雾气，苏暄也认出来其中一座就是她在神树中看到的风神祠，另一座恐怕就是祝神堂了。
“很好看吧？”祝雾寒的视线也飘向了远处，“如果没有这些薄雾，会更好看。”
“我看过，它们确实很好看。”苏暄一看到就又想起千年前瞥见的一瞬，心中翻涌起了许多情绪。
“走吧，今晚进城还得找个店住，明日再去山上，我得做点准备。”
没有城墙，城门似乎也不需要守卫，但祝雾寒还是很小心地带着苏暄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
“只是看起来没有，其实就像晕海的屏障。”他解释道，“只是今日似乎真的没有守卫，很奇怪啊。”
“有守卫也不能怎么样我啊？我用了为鉴，形象也改变了，不容易认出来。”
“你说的在理，但守卫不见也是一个事实，这和你说的事实是无关的。”祝雾寒的语气有些凝重。
苏暄撩了撩额前的碎发，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那就是出事了。你们都城也能出事…总不会是上官笙亲自来了吧。”
他如果能在这个时间来到这里，那么就是通过预言者看到了什么东西。
但…
苏暄又看了一眼祝雾寒，心中的疑问更大了。
“不管如何，我是不会死的，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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