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暄同云卿卿简单说了一下,让这个用【音里】担忧了很久的女孩安心恢复。而她和顾安再在这个空间内待了一晚上,伴着雨声入睡还是个很舒适的事情。
直到第二天的阳光照进了房间内,苏暄才睡眼惺忪地起身,关上了窗户,整理好衣服出了门。
云卿卿已经站在门外了,毕竟苏暄刚醒脑子就不自觉随机发散了点思绪,都被她听了去,也自然知道苏醒之事。
空间里的雨下了一夜,空间外却是一个满月之夜,云卿卿的灵力不仅恢复完了,还感觉自己的境界略有浮动,可能要突破到百转八了。
她小声同苏暄说着这些。
第一间房门打开,顾安再从里面走出来,一副睡饱了的样子,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也是,这些天来,他没几个夜晚是平凡度过的。
虽说太阳出来了,但此刻天色倒也不是很早,江边的天空只是泛了几抹白,不过【空空如也】被解除后,苏暄和顾安再都不愿意再待在房内了。
此时街市的声音也隐隐传到了三人的耳里。
“要不要去吃点妖族的早茶?”顾安再提议道,昨天一整天,他们都没有吃上什么东西,好不容易到了江州,还是多少吃点算点。
云卿卿表示不是很有这个**:“在这吃啊?”
在经历了这些事后,她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报有信任了,即使知道昨晚的“危机”是那个慕小姐搞的所谓“测试”。
“出去吧?我昨晚看到好几家早茶店,小心行事应该没问题。”苏暄也挺想吃点东西的。
“那就听你们的吧。”云卿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副任君带路的样子。她可不像这两人睡得那么好,既要恢复灵力又要随时注意【音里】有没有传出消息,还要注意楼下的动静。
苏暄本想挽着云卿卿的手,又想起神族不会这样,只好作罢。
三个人下了楼,却看到了坐在一楼桌旁的慕小姐。
她换了一身玄色的素衣,头发高高束起,很是干练,一看就知道她肯定是修行过的。
“你们起得不晚。”她说的仍是沄语。
“你更早,是习惯了吗?”顾安再也随意回了一句,一屁股坐在了她对面,然后朝苏暄两人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也坐下。
“嗯。”慕小姐端起眼前的茶碗,喝了一口,也不再多说话了。
三个人和一个神顿时尬在了这里,苏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云卿卿则略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苏暄在【音里】里告诉过她慕小姐的身份了,也不知道这慕小姐究竟为何,难道是看在同有预言者血脉的份上吗。
一个绿眼睛的务者从里屋走出来,递出一张菜单。
慕小姐顺手接过,放在了桌上:“想吃些什么?记在我账上。”
顾安再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只能嘴里说着:“不必这么客气。”
“…那出去吃吧,这里的饭菜也不怎么合神族的口味。”慕小姐站起身来,干净利落地出了门。
“啊?”苏暄忍住了没有出声,但还是被她的行事风格惊到了,作为她的朋友,面上不能有任何诧异才行。
云卿卿从容起身,跟了上去,顾安再和苏暄也跟着动身,离开了这间客栈。
绿眼睛务者拿着那张没有任何生灵点单的菜单,可怜巴巴地退回了里屋,虽说早已习惯了慕小姐的风格,还是每次都会被业绩伤到,幸好他们不靠顾客吃饭。
玄衣女子走在前头,后面跟着三个“神”,一行四“神”在多是妖族的街上颇为显眼,但碍于前头那位的气质,也没几个敢多看。
云卿卿三人沉默地跟着,脑子里却在通过【音里】交谈。诸如会不会有危险,要不要先下手为强之类的,但都被彼此否决和安抚掉了。
慕小姐带着他们往城的另一头走,日光透过云层,泄进了尘间。
苏暄仰起头,眯了眯眼。
前方是一个修高了的临江小亭,里面没有生灵,慕小姐踏上石梯,也没回头看他们一眼。
“进不进去啊?”云卿卿走在第一个,她很害怕踏进去又是一个术法构成的陷阱,不用星坠的,也有其他的术法嘛。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我们都跟着她走到这里了,也只有相信她。”顾安再道。
苏暄补充了一句:“如果她要杀我们,昨晚在用【空空如也】的时候,完全能做到。”
“行。”云卿卿关了【音里】,深吸了一口气,脚踏在了石梯上。
三个人一个接一个地走进小亭后,慕小姐已经寻了地方坐下了。她抬眼将三个人扫了一下,而后微微颔首:“我们坐下来说吧,这个亭子是安全的。”
“澹语?”云卿卿的紧绷的神经随着这句母语松掉了,“你…你……”她半天没有说出其他字来。
顾安再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半点也没有吃惊,而是环顾四周:“布了结界吗?”
“嗯。”慕小姐的语气淡淡的,“我是慕清河,很高兴见到你们。”
你脸上可没有任何笑意啊。云卿卿想着,也找了个地方坐下,她知道这话说出来不礼貌,就简单道:“我是云卿卿。”
“顾安再。”
“苏暄。”
另两个人也坐了下来,刚好这亭子有四个位置,倒是挺巧的。
都说了要说话,但没人开头总是尴尬的,顾安再很自觉地担当了开头者:“那我们现在开始?”
“嗯。”慕清河颔首。
……
苏暄能看得出来她应该不善言辞,要是再这样下去,他们四个要在这里坐上一整天了,无论如何先问点问题吧:“你昨晚为什么要帮我们?”
慕清河的眸子眯了眯:“这是安排。”
三个人对之后的话翘首以待,等了很久,却什么都没说。
啊?就只有这么一句话?你真沉得住气啊!
知道她不会解释,顾安再吸了口气,问出了第二个问题:“是谁的安排,方便告诉我们吗?”
“不能。”
显而易见的答案,云卿卿不知道为什么他还要问,人家要是能说不是早说了吗?所以她接着问了第三个问题:“你为什么会说澹语?”
话音刚落,她就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神族精通六族的语言,这还是苏暄在夕华的时候说过的,太紧张了,太紧张了!这比顾安再的问题还多余。
苏暄却不这么想,她微微侧头,看向了慕清河。她记得顾安再昨日里说过,慕清河的身上有人族的气息,这才能让他断定她不是星坠。
“我的身体里流着人族的血,学习澹语,是为了不忘记。”慕清河似乎有些动容,“不纯粹的神,没有精通他族语言的天赋。”
这是她这么久第一次情绪有变化。
云卿卿瞪大了眼睛,错愕道:“居然…会容许人神的混血出现?”要知道现在世界上人族可是最低等的存在…每个人都是被严格控制的,像他们这样流浪在外的很少…难道慕清河的母亲或者父亲也如他们一样吗?
星坠…居然能和星坠扯上那种关系…不过,似乎是神族风祝一脉的都可能成为星坠,就像云家一样,只是自己被选为了吟咏者罢了。
慕清河却没有就这个问题再多解释,脸色又恢复了平静:“还有什么问题吗?”
顾安再想起还有一个未曾被回答的东西:“昨晚的术法是为了什么?你说那不是测试。”
“那不是我对你们的测试。”慕清河看了他一眼,“那是我对于她…云卿卿的测试。”
所以我们两个只是…是什么?牺牲品?还没有牺牲…那就是无所谓的存在?
苏暄一时有些丧气,自己好不容易解出来的谜题,却被告知不是用来问自己的。
“测试我什么?”云卿卿听到自己被点名,一时间有些激动。
慕清河道:“作为吟咏者的你,如今到了什么程度。”她伸出一只手,指尖上流动着几些浅淡的光,接着划破了自己的另一只手,鲜血顺着手臂流进了衣服中,又滴到了地上。
顾安再站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他用血的时候,是为了使出一些强力的术法,而现在她是要怎么?
“等一下,你看。”苏暄拉了拉他,指着地上的几滴血,“这是怎么回事?”
神族的血液和人族无异,应该说六族的血液都是红色的,只有红色才能起到警醒的作用,它提示着危机与生命。
而慕清河的血液却带着金色,像是落日余晖,缓缓渗进了地上的泥土里。
“如你们所见,因为混血的缘故,我的血液里带有这种纯粹的光元素,但人族的身体不能承受。”慕清河顿了一下,手臂垂了下去,血顺着指尖低落不止,“他告诉我,只有能免疫星坠术法的人可以帮助我,否则我的身体很快将因为血液而溃散。而这个人,只有一个。”
“难道云家还有不能免疫的?”云卿卿知道预言者家族有血脉就能免疫其他家族的术法。
“规则变动了,只有当代的吟咏者一人才能免疫。”慕清河忽然笑了,金色的眸子眯起来,“而我此前并不知道你是否为人族放出的烟雾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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