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在城中逛了一圈,多次询问了有关千度的事情,得到的消息确实都大差不差,眨眼间,就到了与蝶棠约定的夜晚。
顾安再以前倒是去过香芙楼,知道它大概是没有问题的,不过两人还是做了些准备,行走在外的,可不能一点提防都不带。
蝶棠定的包厢临街,她大开着窗户,在他们还没有进楼之前就先行朝他们打了个招呼。
苏暄一时有些恍然,先前一直都在害怕她,如今却要坐下来好好谈论,如果不是这之间隔了几段顾安再的记忆,她恐怕更不能相信。
“你说她不是溯道天教的,那她找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苏暄也这么问过顾安再,顾安再也暂时想不通,自己和苏暄的身上,还有什么是值得被追寻这么久的…
苏暄走在他的前面,腰间雕琢精致的玉佩随着她的步子一摇一晃。
他想起来苏暄似乎答应了江州的某位烤鱼老板,帮他寻找一位…生灵。
而那块玉佩,苏暄也说要放在外面才能发挥它的感应作用,便一直别在自己的腰间。
可是…如果蝶棠是老板要找的生灵,为何玉佩没有异象?她又为什么会先手种下梦魇术?
顾安再发现自己确实想不通,不过好在,答案就在眼前了。
苏暄敲了敲门,却直接把门敲开了,蝶棠早已打开了门。
“你们来了。”蝶棠抬起头,摇了摇手中的酒盏,微微笑道,“过来坐下吧。”
她又变成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有一双漂亮的竖瞳。
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倒是听话地走过去,坐了下来。
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是在等着他们的到来。
“有话就说吧。”顾安再看了蝶棠一眼,是一点也不想动筷子,“如果没话说,不如我们先问你几个问题?”
蝶棠也看了他一眼,放下了酒盏:“好啊。”
苏暄皱起了眉。
明明是她叫他们来这里的,却先是要回答他们的问题,她到底想干什么?
“别担心。”顾安再的声音适时在音里中响起,“知道她有哪些手段后,我们也做了防范,不是吗?”
“嗯。”
“那好,第一个问题,想必你也能料到,你为什么找上我们?”顾安再挑了挑眉,直视着她。
蝶棠出乎意料地沉默了一下:“……”而后她侧着头,往窗外看了一眼。
“…因为小妹妹身上的玉佩。”蝶棠转回了头也转回了眼,视线虽然不及苏暄的腰间,却一直是看着,像是能穿透那张木桌一样。
果然如此…顾安再微微颔首,开口问了第二个问题:“你可知这玉佩是谁的?”
“我自然是知道,但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蝶棠的眼神又变了,“…他死了。”
后面这句话没头没脑,苏暄和顾安再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死了?她说的是死吧?”苏暄没直接在外面问,选择在音里中问顾安再。
“好像是。”顾安再也皱着眉,在思考这话的含义。玉佩在遇到目标的时候会有异,但完全没有表现出来,最起码他和苏暄都没有察觉到。
而蝶棠是直接通过看见玉佩就确认了它的持有者…老板在说谎?他之所以说玉佩会有异常,就是为了让苏暄把它放在外面,好让目标看见并辨认出来,而不是收入储物空间中。
他死了…这个他,是老板吗?
不过眼下,还是和蝶棠实话实说比较好。
他吐了口气,缓缓道:“我们是受它的持有者之托,帮他寻找他的故友。”他看了眼苏暄,示意她详细说下去。
毕竟当晚,他喝了酒,他们的谈话只是听了个一二。
“老板是我们在风州的扶翼城遇见的,他自称是从沨洲来的,听我和他要到婪州来,便请我们帮忙带着这个玉佩,寻找一位故友。”说着,她将玉佩解了下来,放到桌上,推了过去。
蝶棠的手动了动,却终究没有去触碰它。
她只是又看了眼苏暄:“如此么…我也不相信他会死在你们手下,所以只是先下个梦魇术,想看看你们过去的经历。”
这就把她之前的行为解释了一下。
顾安再笑了一声:“那还得感谢你没有一开始就杀了我们啊。”虽然看起来蝶棠的实力和他们差不多,但怎么想,她都没有这么简单。
“只是因为我不是鬼族,杀了你们,什么也问不出来。”蝶棠的话倒是说得十分残忍。
“真是遗憾呐。”顾安再回道。
“你们可知,这玉佩的用处?”
苏暄听了一会儿,大概是理清了很多东西:“我们猜到了,但这重要吗?”
蝶棠见她终于又说话了,视线看向了她:“嗯?”
苏暄说得很快:“你无非就是想知道它是怎么到我们手上的,我们已经说了。我们并不知道其他的情况,也没有什么时间能在这里和你耽搁下去了。既然你是老板要找的故友,我们也算是完成了他的交代,没必要和你继续说下去。”
蝶棠垂了垂眼,睫毛遮住了她漂亮的眼瞳:“我相信你们的说辞,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相信你们。”
她伸手将玉佩拿起,紧紧攥在手心:“你们既然也猜到了,就明白没有这块玉佩,他会死。”
两人都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我都要感谢你们。”蝶棠此时的情绪不知是什么,苏暄说不清楚。
这个神秘的女性只是用着轻松的语气道:“你们要去千度吗,我听见了。”
苏暄很拿不准蝶棠的心理,只得在音里中与顾安再说话:“她这是要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她也不想详细说玉佩这事儿…我问问吧。”顾安再多少也有点疲惫,但也耐着性子。
“是啊,怎么,你要帮我们?”
“说不上是帮助,只是作为感谢,提醒你们一下。”蝶棠的眼睛渐渐变成了妖族的样子,“千度很危险。”
苏暄和顾安再走在路上,回想起这场没头没脑的谈话,都觉得有些奇怪。
蝶棠最后说完那句话就消失了,空中没有任何术法的痕迹,她就像是原本就不在这里一样。
不过桌上留下的东西,倒是证明她确实来过。
蝶棠身份成谜,一时半会,是不能准确知道的。
顾安再忽然问了句:“那烤鱼老板的名字是什么?”
“你当时真没听到?他说自己叫青苇。”苏暄道。
“青苇…确实是典型的妖族之名。”顾安再沉吟道,“他们的关系应该不简单,但我们也管不了…唯一一点是,他骗了我们。”
“是啊…”苏暄回忆起那个夜晚青苇的神色,又忽地什么都不想说了。
他送她和顾安再回旅馆的时候,也就在最后的时候才笑了笑。
他肯定是知道自己结局的,知道这块玉佩带走的还有自己的性命,他不但离不开那片土地,还再也……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说?”苏暄看着顾安再,眼中满是不解。
“如果你知道真相,你会愿意带走这块玉佩吗?”
苏暄却是点了点头:“会,因为这是他的选择。”她没有权利干预他者,如果这是他的请求,她会帮助他。
“……”顾安再顿了顿,而后道,“这是好事,所以他真应该给你说的。”
“也许吧。”话虽这么说,苏暄还是低下了头。尽管她会选择帮助他,但大概也是会被这种事情影响心境的。
顾安再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放宽心,先回去吧。”
虽然蝶棠警告了他们,却也给他们留下了一张带着信息的地图。
顾安再仔细观察过后,确认这是一张标准的地图,各种制作标准都是和外界的地图一致,只是上面多了很多手写的批注。
“这是蝶棠写的?”苏暄也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字迹工整,没有什么特色。
“也许吧。”顾安再现在完全不清楚蝶棠到底想干什么,只能说他和苏暄看起来也许真的像好生灵。
苏暄怎么想都觉得这也太巧了:“会是陷阱吗?”
顾安再也认为这太巧了:“不排除。”
怎么会随便吃一家烤鱼就能遇到这种有故事的老板,老板的故友还拥有外界没有多少信息的千度的地图。
但若是陷阱,设置它的生灵的谁,目的又何在?
如果是祝西容,这难道是他的又一个后手?有必要这么麻烦吗?还是,他确实不想杀了他们?
“算了,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去。”苏暄率先按下地图。
顾安再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他们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不能再这样踌躇不前。
“明日一早便出发吧。”顾安再还是仔细看着地图,最后拿出纸临摹了一份。
苏暄看着他的动作,奇怪道:“这是为何?”
“我先看看这些文字和图形会不会也带着暗示。”顾安再因为祝西容又提升了不少警惕。
“…有理。”苏暄眨了眨眼,感觉自己又学到了。
她坐在一旁,仔细注意着音里中他的情绪,生怕他再次陷入什么暗示中。
屋内烛火平稳,偶有摇晃。
直到顾安再完整摹写了一张,他都没有出现任何波动。
“看样子是没有问题?”苏暄不放心地问了他一句。
顾安再也长舒口气:“没有。”
他收起地图,摸了摸少女的头:“快去睡吧,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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