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被蚊子骚扰了一晚上的正天然,凌晨才睡着,睁眼的时候是被热醒的,太阳已经照进了屋子,但是邬沉并不在这儿。

正天然的手被松了一只,他看着掩耳盗铃的另一边的绳子笑了一下,这是做什么?情\趣吗?

十分钟后邬沉才从另一条路上灰头土脸的回来,手里提着一只鸡,衣服上头发上全是土,脸上和手臂上有不同程度的擦伤。

“你这鸡哪来的?”正天然拍了拍邬沉身上的灰,邬沉侧脸一道擦伤,他吹了吹卡在脸颊肉里的小碎石,“你去当土匪了?这么狼狈。”

邬沉提着鸡,把它放进屋外已经烧好的开水中,等待拔毛。

“半山腰上有个农家乐。”邬沉话说一半,正天然立马意会。

“你偷的?”正天然皱眉。

邬沉抿嘴,手底下也一滞,“我没带钱。”

他其实想到了回来会挨骂,但是昨天正天然说想吃肉,而一切准备都做好了,可是他忘了买鸡,农家乐是他灵机一动想到的招儿,先借一只吧,下次还回去。

于是等他翻墙“借”鸡的时候,脚下的石头滑落摔了一个大马趴。

邬沉摔了个鼻青脸肿,他有些后怕,他直觉这恐怕是一种名为正天然的神秘力量。

他代表正义与力量。

正天然擦了擦他的伤,没好气道,“等会儿带我去给钱。”

邬沉惭愧地应了一声,继续做饭。他手脚麻利地拔毛、剁肉、焯水,露天灶台下面的柜子里调味品很多都是新的,看来邬沉确实提前准备过这儿,打的心思就是如果正天然不和他好,他就一直把正天然关到同意为止。

不过幸好,他这一段时间的学习不是白学的,关键时刻让他顿悟,从而抱得美人归。

他很快把肉炖到锅里,他在家提前学过柴火鸡的做饭,他虽然觉得做饭给自己吃不是一件很必要的事情,但是以后要是正天然能够住到他家里来,那必然得吃正儿八经的饭的。

他舍不得正天然啃面包。

正天然凑过来看邬沉做饭,被刚好闲下来的邬沉捉住,理所当然地亲了一口。

“要不今晚咱回吧,凌晨怪凉的。”正天然将缠在他腰上的手取开,吹了吹邬沉脸上的伤。

“好,吃完这顿饭就下山。”邬沉黏上去,这里虽然没什么人,但正天然还是不喜欢他跟个大型泰迪似的黏糊劲儿。

正天然刚打完电话请假,公司下午的团建他没时间去,被经理一阵惋惜,说上次没给他找到发展对象,这次有很多的适龄同事希望他来。

正天然看着状似不在意,实则竖起耳朵偷听的邬沉,他言辞明确地拒绝,“经理,我有对象了,不用再给我张罗了。”

经理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邬沉只看到正天然一个劲儿地笑,他心里吃味儿,大步一跨对着正天然的脸,“么”一口亲出响儿。

正天然擦了擦糊他一脸的口水,面无表情地对电话说,“好的经理,下次带上嫂子一起吃饭。”

邬沉嘿嘿一笑,“见面你要怎么向他们介绍我?”

正天然揪起他的脸颊肉,“你说怎么介绍?”

邬沉回忆了一下自己学习过的“教学视频”,用一种找打的语气说,“你可以叫我爸爸,或者老公。”

“.…..”正天然踩在邬沉的脚上,把自己垫高,他哼哼一笑,“叫你爸爸你敢答应吗?”

邬沉有些对眼儿,往后撤了撤,又被正天然揪住两边的耳朵扯回来,但语气依旧欠揍,“要看是什么场合,如果你爸爸在我就不会答应。”

正天然被气笑,不知道他家老正同志听到这话会做何感想。

“你说下次让我在上,你该叫我爸爸。”正天然摆事实讲道理,他揉搓着邬沉眼尾的小痣,眼尾搓红一片,像是刚哭过的模样。

邬沉:“我当着我爸的面都可以叫你爸爸。”他的表情被正天然摆出一副脆弱的模样。

正天然很喜欢。

他松开手,胳膊放在邬沉脑后,两腿踮起盘到邬沉的后腰,挂在他身上。

他的体重不轻,邬沉被带着弯了弯腰,手兜着正天然的屁股。

“臭小子。”正天然好整以暇地欣赏自己的杰作,“现在叫一个听听。”

邬沉眼珠子一转,坏点子生成,他果断用自己铿锵有力且正直的声线叫了一声十分有嚼劲儿的爸爸。

两人间的暧昧荡然无存。

正天然被这样一打搅,也没有了逗他的心思,他目光忽然变得悠扬,他看着邬沉身后的远山,突然开口,“等会儿去你师父的道观看看吧。”

不远处一座连着一座的山,大体都长得一样,一山更比一山高,根本不知道昨晚邬沉说得是哪一座,但是正天然突然福至心灵,想去看看。

正天然说完这句话,他没注意到邬沉看他的眼神,但突然被抱了个满怀。

正天然反应了一下,他算是看出来了,邬沉是个高需求宝宝,他对于自己没有希望拥有的东西不在意,但是对于自己该得的、自己能握住的要求很高,对于身边人的要求也很高。

半晌,正天然以为邬沉都要哭了,才听到他在背后轻飘飘地说,“我师父当时给我唱了一首歌。”

“???”

等着享受夸赞感激之类话语的正天然“嗯?”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邬沉又跑题了。

他的思维逻辑总能给人会心一击,想表达的和展现出的总是离经叛道。

正天然拉起邬沉的脑袋,没哭,眼睛一圈有点红,不知道是刚才他揉搓导致还是情绪导致。

“什么歌儿?”

邬沉拿出手机打开自带的音乐软件,放了一首伍佰的《梦醒时分》,他将进度条拖至歌词部分,但由于没有会员,无法听完整的,他又点开看广告领时长的界面,对正天然说,“你等一下。”

正天然成功被逗笑,他看着邬沉笨拙地操作着手机,“你先说吧,还是说你说话得有一个BGM?”

邬沉上下滑动广告,“听完这个歌儿你才能懂我要说什么。”

“好吧。”正天然陪他看广告,领了十分钟,音乐响起第一句就是“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

“他的意思是这个?”正天然有些似懂非懂,他怀疑自己没跟上邬沉的脑回路。

邬沉任由这首歌当他的背景音乐,他继续道,“嗯,但我不认可,你不是不该爱的人。”

正天然举手同意。

“你只是有点笨,把一切当责任看待,你当时不想给我负责罢了。”

正天然:“.…..”收回上一句话。

“我小时候被父亲送上山,我天天站在上山的路上等着,等他哪一天来接我回去。”

正天然神色正经了下来。

“可是没有。”邬沉说。

“头两年他甚至不打电话也不来看我,我受不了了,就去问师父他是不是不喜欢我才把我送到山上。”

邬沉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并没有什么大的波折,他以前不能理解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年岁的增长,开始逐渐理解了,但记忆至今然后不知不觉变成一个逆鳞只是因为无法忘怀罢了。

“师父说,只要我好好练功,父亲就会来接我回家。”

“我努力练功了,过了很久,依旧没等到他,于是那天晚上我决定偷跑回家。”

邬沉还记得那天,山上下了雨,下山的路很滑,他是一路边摔边跑下山的,但是到了山脚又因为没有钱没有身份证没办法买回家的车票。

于是他找人要了一份县市地图,决定自己走回去,那时候走的就是这条路。这个小木屋距离家里只剩一个小时的路程了,他按照自己的步速精准测算过,但其实这条翻山的路他也只走了那一次。

三天后他回到家,那时忙得焦头烂额的邬甲忠看着浑身脏兮兮的邬沉先是劈头盖脸一顿骂,随后打了一顿又送上了山。

自那以后他再不提回家的事情。

“师父说会有人来接我回家的,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一定会是你。”

“你会来接我回家。”邬沉说完这句话,音乐也趋于平息。

他上次陪师父的时候回忆了自己的前半生,他自认那二十几年里没什么有色彩的地方,除了自己的师门和正天然。

这两样让他还想融入人类社会。

正天然心口一酸,猛然有了一丝被人放在心尖尖上的慌张。

日头西斜,暖黄色的阳光洋洋洒洒地倾注在两人身上。

邬沉的瞳孔被映射出棕黄的纹路,眼中有浓烈的情绪,充斥着爱意和感激,正天然在里面看到了自己。

正天然将邬沉的手拿起贴在自己的胸膛处,两人的直接感觉器官一同感受着胸腔里的情感,“我这个人大多数时候挺不着调的,有担当那也是偶尔的状态,”他用另一只手刮了刮邬沉的鼻尖,笑说:“我说不出你的那些‘张爱玲’似的情话,毕竟这一方面你比我精通。”

“但我能保证,我这儿有你一个家,若有天你不想回来了,照我的性子我不可能放你走,毕竟这是你咎由自取。”正天然虽然笑得开朗,但话里话外尽数威胁,两番割裂。

邬沉感受着掌心沉沉的心跳,他迎着正天然有些戏谑的目光,回答了他略显刻薄的情话,“我甘之如饴,也求之不得。”

【完】

大概一两个番外,应该不长[亲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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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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