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周四,公司决定明后天两天去团建,正天然不怎么想去,作为一个合格的社畜,他下班后根本不想沾染任何一点公司的事情,消息也不行。
他还在苦恼如何体面而有礼貌地拒绝时,邬沉跨坐在摩托车上,发着呆看着大榕树倒下的地方。
他个子高,长腿从机车侧面垂下。
“考的怎么样?”正天然故作轻松地说。
邬沉闻声转过来,两人看到对方都有些惆怅之感,他从包里把新鲜出炉的毕业证递给正天然,“我们谈谈?”
正天然打开,不用仔细核对,这次的肯定是真的,他由衷地为邬沉开心。
“就在这儿说吧。”正天然下定了决心不会再变,他将毕业证还回去。
“你甚至不想再见到我吗?”邬沉没有接,他低声,“只耽误你一会儿时间。”
正天然再次被自己的心软打败,他取过另一个头盔,跨坐到邬沉的后座,“去哪儿?”
邬沉发动车子,轰鸣声顿时响起,“随便找家咖啡馆吧。”
“好。”正天然答应了。
两人骑出去,可是越走越不对,正天然扯了扯邬沉的衣服,“这都快出城了,你去哪家咖啡馆?”
邬沉:“有一家新开的,人少。”
又骑了一个多小时,柏油马路都变成水泥路了,正天然彻底没了耐心,“你家的咖啡馆开在山里?”
果然一会儿后水泥路也彻底消失不见,换上了土路,俩人开始进山。
此时天已然擦黑,上山的路不好走,正天然在后座被颠得七荤八素,他拽着邬沉的衣裳,打了个断断续续的哈欠,“你这是怀恨在心要把我卖了?”
邬沉没说话,正天然看了眼周遭,天色暗的只能看到近距离自己的五指和车灯了。
“要是卖的话最好卖给我的仇家,你还能多拿点,卖进深山你肯定亏本。谁家要个糙汉子啊。”正天然没话找话。
邬沉蒙头骑了一会儿,前面有个逼近四十五度角的上坡,俩人实在骑不上去了。
索性他下来拉着正天然开始步行。
邬沉背着他硕大的登山包,拉着正天然,若是忽略两人之间微妙的情绪,还以为是来夜爬的哥俩好。
“你饿吗?”邬沉突然问。正天然还在记挂邬沉就那样把他车停在半道儿,有没有人偷,看起来还怪值钱的呢,表面的漆都瓦亮瓦亮的,因此一时没听清邬沉说什么。
但不妨碍正天然拿话刺他,“哟,终于肯开您那尊口了。”
邬沉眼角一抽,把背包背到前面从里面掏出一盒面包,“你先吃点这个,到地方了我给你做饭。”
正天然拒绝,他不饿,被邬沉一言不合骗到这儿来他已经气饱了。
两人沉默着又走了十分钟,终于到了地方。
这是一个小山坡,比较平,也不像什么打卡景点,唯一惹眼的就是那儿坐落着一间小茅草屋,山上风大,屋顶的茅草即使有石板压着也被开了一半天窗。
邬沉话多了起来,他开始给正天然当“导游”,“这是我师兄师姐给我搭的,有时候练功乏了我就一个人跑这儿来看星星。”
正天然抬头,今晚刚好有星星。
邬沉看正天然很配合他,心里雀跃几秒,拉着他往前走到小木屋旁边,因为视觉差看起来前面是个断崖,但其实还是个下山的土坡,虽然依旧杂草丛生,但像是有人偶尔会来清理的样子。
“往前几个山头就是我师父的观,现在看不见,明天我指给你看,坐车过去要好一会儿,但是翻山走小路的话会更快些。”邬沉指着黑漆漆的一片树林给正天然讲解。
“这个小屋前两天我来收拾过,但是风大,还是吹倒了。”邬沉把倒了的小桌子小木凳扶起,屋子不大,两个成年人进来只有转身的余地。
夏季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邬沉手脚麻利地生起一堆火,掏出一个三角铁架,支在火堆上,“饿了吧,我给你做饭。”
正天然摁住他的手,抬眼,“别忙了,我不饿,坐下聊聊吧。”
“聊完还是要回去吗?”邬沉不动了。
正天然“嗯”了一声,“我明天还有公司团建。”
小木屋里没有电,照明工具是邬沉带来的一个充电吊灯,就悬挂在他脑袋旁边,他站起来挡住了光线,黑沉沉的影子将正天然整个笼罩起来。
“我现在不想聊。”邬沉说。
正天然收回视线:“好,那我先走了,等你哪天想聊再来找我。”
说着他就要出门,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准备摸黑下山。
邬沉掌心有些颤抖,他听到了木质门的“吱呀”声。怒火中烧,一个健步冲到正天然背后,掰过他的肩膀,牙齿碰撞,两人嘴里瞬间激起一阵血腥味儿。
正天然被突然袭击,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半瞬后偏过头,舔了舔被磕破的嘴唇,“你是狗吗?邬沉。”
邬沉再次凑近,正天然想抬手推开他,但猛然发现到自己的手腕不知何时被捆在了身旁的木柱上。
什么时候的事?他竟然无知无觉。
邬沉没出山以前他自认自己没有这么差的警觉性,是邬沉太变态还是他锻炼的太稀松二五眼。
邬沉摁住正天然的脑袋,舔了舔他唇角冒出的血珠,然后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毕业证。
“我考过了,还没听到你的一句恭喜。”
正天然掀起眼皮,“哦。”随即没了下文。考试是为他自己还是为了别人,挟毕业证以令正天然的事邬沉竟然也能做出来,正天然挣了挣手腕,邬沉这臭小子捆得很紧。
邬沉摸了下去,在他的手腕和绳子中间垫了一小截儿布,“我今儿其实是来要账的,根本没想和你谈。”
正天然被气笑,邬沉真会装可怜。
“我欠你什么?”正天然两只手都无法动,只能脚下往后挪,以便看清邬沉的整个面容表情。
邬沉勾起唇角,他将正天然的头轻轻压了压,贴上他的胸膛,心跳声伴随着胸腔的震动传来,正天然听到邬沉说,“他是为你而跳的。”
正天然没什么浪漫细胞,而且此时两人的姿势在他看来根本与浪漫不沾边,他煞风景地鄙夷邬沉的生物知识,“你的心跳只为你而跳,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这段时间我看了很多书很多电影,”邬沉重新抬起正天然的脸,拇指重重划过他的喉结,引起一阵轻咳,“里面说‘我爱你,和你没关系’,我不是很懂这句话,但是我觉得不对,我爱你肯定和你有关系,不仅有关系,我还要拥有你,从身到心。”
邬沉说这话的时候,手下无意识地使劲儿,搓揉着正天然的侧脸和耳畔,眼神有些神游。
正天然忍受着这微有些重的力道,勉强对话,“你看的什么书和电影?”
邬沉一愣,重新眼神对焦在正天然的脸上,那是一张极具迷惑性的正人君子长相,第一眼看到他的人都会被吸引,无论男女老少,但越相处越无法和他建立亲密关系,一旦被发现他就会弃你如敝履,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看的张爱玲和G\V。”
正天然:“.…..你一定要把这俩放在一起说吗?”
“他们在床上都不怎么好看,没有美感,但是我学到了很多。”邬沉丝毫不感到羞耻,一本正经地说自己的观后感。
“说说张爱玲吧。”正天然躲开邬沉的手指,他被那游走的手指激起一阵邪火。
邬沉游刃有余地背起《倾城之恋》里的一句话,‘有些傻话,不但是要背着人说,还得背着自己,让自己听见了也怪难为情的。’
邬沉指腹刮着正天然的唇瓣,剩下的半句话语掩藏于轻轻的叹息间,“譬如说,我爱你,我一辈子都爱你。”
正天然靠坐在木柱上,有些累,手背被擦红了。
邬沉偏过头,上下扫描了一下他,“不止我一个人这样对不对,我不是一厢情愿。”
正天然支起腿,顾左右而言他,“对什么对。”
邬沉摇摇头,哼了一声,“你真虚伪。”
两人晚上没吃饭,又累了一场,此刻正天然啃起面包也十分有劲儿,不过邬沉不允许他自己拿着,他要喂着他吃。
“明天我要吃饭,想吃肉。”正天然咬了一口面包,还想把剩下半口都吃掉,结果邬沉把剩下一半塞进自己嘴里,给正天然重新拿了一块。
正天然看着邬沉咬走那一半面包,眼睛轻轻地眨了眨,在白炽灯的映照下看,他的眼睛像是闪了闪。
半晌后,“你确定想清楚了吗?邬沉。”正天然意味不明的一句话,但两人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邬沉嚼了没两口就咽了嘴里的食物,这次他学聪明了,并没有草率地回答他。
他其实对于正天然的突然抽身思考良久,或许正天然并非是对于他的不信任,而是对这段责任不明的感情的不信任,他想要在这段关系中负起责任,想要面面俱到的照顾到两个人的将来的人生轨迹。
可是来势汹汹的感情怎么等得到责任分配清楚后再侵入,这不是混日子,也不是熟能生巧的一件事。
“你没有安全感,你担心我因为年轻草率地决定自己的未来,等到将来某天会闹得很难看,你害怕承担这样的后果。”邬沉还没说完,他很认真地分析着正天然的所思所想,不再暴力的将他的纠结归为拧巴。
正天然其实一直都是一个掌控欲极强的人,不过他平时伪装的太过和善,导致大家忽略了他的本质。
他的安全感其实也就来自于他的掌控,超出掌控范围的东西,比如感情,他会下意识的去避免。
也是在避免自己犯错。
“我下次可以让你在上面,怎么样?”邬沉凑到正天然面前,摆出一副“引颈受戮”的模样,他将自己的脆弱咽喉放在正天然面前,就像狼群中的狼向首领臣服一般。
果然,正天然的眼神中流露出浓重的**,邬沉以前以为这是对于他的脸**,其实并不全是,这是对于他表现出的脆弱和吸引人来掌控的**。
正天然对这种示弱丝毫无法拒绝。
这种掌控欲换一个好听些的包装,有时候人们会叫他心软。
“你的提议很诱人,”正天然将捆着的手环过邬沉的后颈,“你真的想清楚了?你还年轻。”
邬沉压着自己的气势,贴上那唇,“我很清楚,以后你给别人负责的时候把我也捎带上吧,我以后就缠上你了。”
正天然张嘴,哼笑间含糊地说了一句,“好狗狗。”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辽[猫头]
ps:没有万字orz,因为停更这两天根本没时间写,不过马上完结[比心]再来一章应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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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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