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项空月独自坐在宫中小院，屋子前种着一棵不算高大的樟树，这不是中州的树，三年前他跟随神武王攻入天启城，他无意间在一座府邸中发现了这个，便命人移栽进他的府中了。
他在天启东西不多，即便是因谋反而被姬野软禁，但念着多年交情，想要带走一棵树，倒也不算什么过分的请求，姬野想都没想便准了。
是夜，项空月尚在桌前独自下棋，屋外却传来的鞋履踩碎树叶的滋滋声，项空月并未抬头，能走进这间小院的，除了送饭小斯，便只有那一个人。
姬野。
姬野从北陆回来了。
“应该恭喜你击退北陆么？”项空月淡淡地说。
“我没有击退他们，来找你，是想和你说说话。”姬野坐在一旁的青石凳上，“过去的事。”
“想从我这里找到些什么？”项空月笑道。
姬野摇摇头，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过去的那些事，过去，他们都曾是朋友，或者说，那个故事的开始，便是因为姬野和他的两个生死相依的朋友。
但也只是朋友，因为大燮朝的神武王平定天下，被后世追封为“羽烈”，可那些丰功伟绩之间，始终不会再有关于羽然的一笔一划。
而他项空月，亦不愿齐名。
姬野确实只是来讲故事的，讲完便起身准备离开，姬野背过身去，最后问了一句。
“朋友一场，有什么要求？”
项空月搁这窗花向外看去，朦胧的月色映着庭前的小树，许久，项空月收回目光。
“将我从史书中抹去吧。”
“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这个不算要求，换一个吧。”姬野笑道。
横扫天下的神武王不会允许自己的王朝存在这般疑案。
项空月低笑两声，提了一个不为后世所知的要求。
史书中不会记载，连野史演义们也不曾刻画，在那个无人的小院中，项空月生前的最后一个要求，无人得知。
只是两个月后，姬野以皇室之名在天启城楼下立了一块墓碑，纪念天启城外死战不退的叶家军，姬野亲自提笔书写碑文，沉痛悼念叶氏一族，感念叶氏忠君之心。
此举令天下震服，纷纷感念神武王惜才之心。
只有姬野自己知道，这是他对朋友的承诺。
一直到几年后，姬野遇刺身亡，这个故事，便再也无人知晓。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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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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