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终于通过了那道决定命运的初试,回到了繁华的长安。
每一步都踏在记忆与现实交织的土地上,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感伤。
沈昭来到曾经那个充满欢声笑语,如今却已物是人非的沈府。沈府的大门紧闭,外墙上还贴着刺眼的封条,告示上的“妖言惑众”四个大字如同锋利的刀刃,刺痛着她的心。
她仿佛还能听到昔日家人的欢声笑语,看到他们忙碌的身影。
少女沈昭拉着沈母。“娘,你快一点,一会就是政仁哥的封官仪式,我可不想错过。”
“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女孩子家的矜持。”
“喜欢一个人不需要藏着掖着,娘喜欢爹,难道也藏着掖着?”
“哎呦,小声点,姑娘家的,也不害臊。”
沈昭露着两个酒窝,拉着沈母向钦天监走去。
沈昭走在朱雀街上,目光被一位熟悉的身影吸引。那是曾经救过她的看相大娘,只是如今的大娘已略显苍老,岁月在她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沈昭快步上前,大娘却似乎没有认出她来,只是用那双阅尽人间沧桑的眼睛静静地望着她。
“大娘,您还记得我吗?”沈昭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大娘的目光在沈昭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感到了一丝熟悉与亲切。“你是?”
“我是沈天蕃的女儿沈昭。”沈昭的声音更加坚定,仿佛在告诉大娘,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保护的弱小女子。
大娘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随即是一抹欣慰的笑容。“难道她真的帮了你……”
沈昭轻轻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是的,师娘照顾了我,让我有机会参加钦天监的考试。现在我已经考中了,将在长安深入学习一年,大娘……您愿意收留我这个无家可归的人吗?”
大娘紧紧握住沈昭的手,眼中满是慈爱与感慨。“那时我看你的面相便知你有一场大劫,如今你已破了两劫,我怎能不收留你呢?”
“为何您要帮我?”沈昭好奇地问道。
大娘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看上去是我帮了你,其实是你命硬呀。”
沈昭再次迈过钦天监那沉重的门槛。
报到的首日,钦天监主簿王大人便立下了严苛的规矩。
沈昭环视四周,约莫五十名学子,男女各占半数,皆满怀憧憬。
王大人语重心长地继续道:“一年之后,更为严苛的考试将等待着你们,唯有通过者,方能成为国之栋梁。在这一年的求学时光里,钦天监会定期举行考核,若有三次未能通过者,将被除名。”
这时,沈昭身旁一名同龄女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容灿烂道:“嗨,我叫晓娟,你呢?”晓娟体态略显丰腴,浑身上下洋溢着乐观的气息。
“我叫沈昭。”沈昭微微一笑,回应道。
“往后咱们就是同窗了。你家里是做什么的?”晓娟好奇地问道。
“家中……原本是经营香料生意的。你呢?”沈昭随口编织了一个谎言。
“哈哈,我家嘛,原本是卖肉的,我爹是个屠户。”晓娟爽朗地笑着,毫不掩饰。
沈昭闻言,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接话。
“我一直特别想来长安,听说钦天监招收女官,还有俸禄可领。我爹娘为了我,攒了好久的钱,还买通了考官,这才让我得以进来。”晓娟热切地望着沈昭,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期待。
沈昭闻言一笑,心中暗道:“原来如此,难怪这姑娘身上少了些灵秀之气。”
“等有空了,咱们一起去街上逛逛,长安的好吃的餐馆我都打听遍了。”晓娟热情地邀请道。
“好啊,改天一起去。”沈昭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么多年后,她终于结识了第一位朋友。
正当气氛轻松愉快之时,沈昭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观星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高政仁,他正静静地站在观星台上,他,是那个曾控诉命运不公的高政仁,也是那个导致沈家满门抄斩的罪魁祸首——高政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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