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一个多月，童童再次和朋友说起杨语眠的性取向，整个人都是懵懵的状态。
从操场回来后，她就在高苑的指导下，善用搜索。在校园墙、寝室群、公众号下方评论各个非地方，搜索杨语眠相关。
发现就去年十二月那段时间，确实是闹过一阵。校园墙那段时间沸沸扬扬，说大一某位高冷学妹之所以拒绝这么多男生，是因为喜欢女生，女朋友就是室友。
底下所有人都在说杨语眠。
今年国庆之后的那个星期，也有很多人在校园墙上问，自己和杨语眠是不是有点什么，怎么国庆节一起回来，平时一起吃饭还一起去图书馆。
但这条底下的评论不多，颇有些不了了之的感觉。
童童看着这么多评论，捋了很久还是没找到答案。
她现在不知好奇杨语眠的取向，甚至开始好奇之前发生了什么。
这点好奇好像一簇火苗，在心里烧啊烧，让童童大半夜不睡觉，趴在床上和朋友讨论。
朋友国庆假看到漂亮学姐的照片，有个还干脆和杨语眠一起吃了饭，现在对这个学姐很有印象。看童童这么为难，各个帮她出主意。
童童认真说出高苑晚上那番话，比如自己现在和学姐非常亲密，如果只是普通朋友，这么腻歪也说得过去——童童知道自己不会照顾自己，自己身边的朋友都对自己非常好。她上了高中后有段时间，走在路上玩手机时，都是朋友牵着她过马路的。
这种情况下，她不觉得杨语眠给自己买东西、和自己一起吃饭，会有什么不对劲。因为杨语眠对自己好，但不是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
可偏偏把杨语眠放在大学这个特定情景下，杨语眠又是唯一一个。
杨语眠和学校所有人都不一样，杨语眠和她从一个地方来，开学第一天就遇到她，从机场到学校，都是杨语眠在帮她解决困难帮她解围。
都不需要再去纠结一开始想来A大的契机是不是杨语眠，但童童非常确定的一点是，在贺蔓蔓无端骂了她一顿后，如果不是杨语眠晚上下来和她说那番话，她现在就退学回家了。
现在童童也认识很多朋友。
同专业的、社团有共同爱好的。
但杨语眠还是和她们都不一样。
她可以和杨语眠一起去图书馆学习，她现在学的东西都是杨语眠学过的，她不会的左右杨语眠三言两语告诉她切入点，她没整理好的课堂笔记杨语眠有非常详细的课件。而且，杨语眠能听懂她的方言，让她感到归属感。
之前认识的人现在不在她身边，不能和她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现在认识的人又不比杨语眠有话题不如杨语眠认识得早不如杨语眠厉害。
所以杨语眠很不一样，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就只有一个杨语眠。
童童都要纠结死了。
校园墙上说得有鼻子有眼，但没有实际证据。
朋友一语致死：“但你觉得实际证据是什么？你学姐和另一个女生的接吻照？这样的话很难有实际证据，你不如直接去问。”
童童：“但不是说直接问性取向非常冒犯？”
“你现在都快纠结死了，还管什么冒不冒犯？不问的话你就这么一直找下去？一直找也没有什么实际证据，你还是纠结。”
“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在问学姐的取向前还是先想好你的目的是什么。”
几个朋友拉了个小群，认真给童童出主意。
“所以先想清楚你为什么这么纠结学姐的取向？”
“你是想学姐不是女同，现在和你就是普通朋友。还是想要学姐是女同，对你好是对你有企图？还是说你不喜欢这种乱七八糟的，发现学姐是女同，就马上远离？”
“对，其实也就这些可能，先想好每一种可能应对的方式。不然贸然问了，学姐反问过来，自己说不出什么合理理由，学姐可能会生气。”
那自己是想怎么样呢？
童童茫然想了又想。
自己想学姐和自己是普通朋友吗？
现在就是普通朋友吧？好像也没其他的。
如果学姐是女同，还喜欢自己……
想到这个可能，童童不受控制想到杨语眠的脸，她的手指，她身上的茉莉香气。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童童埋在枕头里想了很久，怎么也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热。
可能是被子太厚了。
她把被子踢到一边，认真翻看群里的消息。
“之前是经常说学姐一定是女同一定是喜欢你，你们一起吃饭一定是绝美爱情，但真的只是说说。你千万别被我们带偏了。”
“不过也确实，人家大学都开始恋爱，找学长找教官，你从一开学就和学姐在一起。可能是雏鸟情结？”
“所以想问的话，就悄悄试探不要问太直白！千万不要傻不愣登问学姐是不是女同，更不要问学姐是不是喜欢你。这样不管学姐是不是，都非常灾难！”
“最差的结果就是学姐不仅不是，还觉得你是普信女，之后别说朋友了，路上看到你都得在心里骂一句。”
童童看到这个可能，惊恐的瞪大了眼，马上询问：“那我怎么悄悄试探？我上次已经试探过学姐对她室友的态度了。”
几个朋友认真讨论许久，终于在十二点多，给童童敲定了暗示的话术。
第二天早上，童童黑眼圈都要垂到脸颊了。跟着关会娟吃饭时，把关会娟吓一跳。
吃完饭，她就要去教室。
关会娟叫住她：“今天周四，学姐早八，不给她买饭了吗？”
童童人都走出去一半了，又游魂一样转过来，去窗口买了根玉米，又买了个煮鸡蛋。热热的放到包里，有气无力：“我还以为今天周三。”
关会娟担心：“你怎么了？日子都过糊涂了。”
童童摇了摇头，内心充满忧愁。
一路走到教学楼，童童照例拿出手机，想给杨语眠发消息。
刚点开和杨语眠的聊天页面，就看到昨天晚上和对方的聊天记录。
她晚上十一点给自己发了个“晚安”的表情包。
但自己一点多才睡。
童童叹了口气，正想给杨语眠发消息，看到几个男生从电梯上下来。
她叫住人群里的王立：“学长！”
王立这两周也一直看到她和杨语眠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混了个眼熟，现在看到她，问：“怎么了？”
童童把玉米和鸡蛋拿出来：“这是给语眠学姐的早饭，她一会儿过来了你给她。”
王立：“她还没来吗？”
童童垂着眼皮，心虚：“不知道，我没看到她。”
王立：“那行，我给她。”
童童昨天晚上准备了那么久的话术，打算中午吃饭的时间好好问的，现在也不太想早上就见到杨语眠，她怕自己太不自然会被杨语眠看出来。现在看王立愿意帮自己送早饭，高兴：“谢谢学长！”
王立摆手：“没事。”
得到王立的允诺，童童转身离开。
王立身边的男生看着童童转身离开的背影，问王立：“这是班长女朋友？是新学妹吧？长得真可爱，怎么一开学就被杨语眠撬到手了？”
王立撇他一眼：“你有本事在杨语眠面前说。”
男生悻悻不说话了。
=
杨语眠今天来得早了一点。
因为学校有贫困生认定，今天需要把申请贫困资助的学生资料收集起来交给导员。
正在教室对着电脑整理资料时，一个人走过来，玉米香味扑面而来。
童童今天来教室找自己了？
杨语眠先看看消息通知，发现童童还没给自己发消息。
她抬起头，平平看过去。
这个高度应该可以看到童童的脸，但现在只看到一个下巴尖。
杨语眠失去兴趣，接着低头整理资料。
王立径直走过来，把玉米和鸡蛋放在她桌上：“小学妹给你的早饭。”
杨语眠抬头看王立。
她眼里的疑惑太过明显，王立解释：“刚刚在外面看到了，她就让我把东西给你。”
杨语眠点点头：“谢谢。”
她又看了一下自己和童童的聊天页面，确定童童就是没给自己发消息。
这边王立送完饭也没走，自然在杨语眠身边的空位上坐下，把书和笔都拿出来。
闻着杨语眠桌上玉米的香味，没吃早饭的肠胃也开始散发饿意。
看杨语眠一直没有吃的想法，他问：“你不吃吗？玉米和鸡蛋是不是有点多，你吃不完的话可以分一半玉米给我吗？”
杨语眠目不斜视，把文件压缩在保存到U盘，把玉米拿回来，声音冰冷：“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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