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四点，出租车在医馆门口停下。童童和高苑霜打的茄子似的，蔫蔫跟着杨语眠身后下车，跟杨语眠的无能挂件一样。
医馆是私立的，但可能真的口碑在外，里面乌泱泱的全是人。
但来都来了，三个人还是等了等，都去摸了脉。
童童倒是没什么问题。
高苑不吃早饭爱吃零食偶尔熬夜皮肤长痘，医生说她肝不好，让她以后好好吃饭，又给她拿了个治痘的药膏。
到杨语眠这边，医生眉头蹙得死紧，偏偏一语致死：“是不是不吃饭？还总爱吃点生冷的？”
童童和高苑两个跟屁虫现在都站在身后。
杨语眠绷着脸：“没不吃饭。”
医生：“脾胃虚成什么样了还嘴犟。”
杨语眠：“……”
童童在杨语眠身后连连点头，非常认可：“她就是不吃饭，平时不吃早饭，中午晚上也吃很少。喝水总喝凉的。”
医生：“多吃饭，尤其是五谷杂粮，女孩子要多吃一点。别喝凉的了，尤其是现在天冷了，多喝热水。”
童童连连点头，甚至打开手机录音功能。
医生：“是不是还压力大，总爱想太多还总容易生气？晚上熬夜不睡？”
杨语眠矢口否认：“没有。”
医生满脸责备：“心肾不交肝气郁结，才多大个人，天天有什么值得你这么愁？肝气郁结了整个身体的气都不顺，气血两虚。女孩别总生气，容易生结节。”
杨语眠：“……”
身后就是童童和高苑，两个人很明显的关心，脑袋恨不得都凑到医生脸上。
杨语眠脸上挂不住，想把手收回来不看了。
但手腕还被医生捏着。
眼看对方还想说什么，杨语眠提前打断：“您直接说要怎么做就好了。要拿什么药就开方子吧。”
医生满脸不赞同的摇头：“总得和你说说，方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平时的生活习惯，得改。”
杨语眠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笑容僵硬：“您说就好，我会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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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门口挥别杨语眠，童童和高苑慢悠悠回寝室。
回头看一眼校门口，确认杨语眠不在了，高苑再也压不住笑容：“语眠学姐真好玩。”
童童本来一半是下午走错路的羞耻，一半是对杨语眠身体的担忧，现在听高苑这么说，也压不住笑：“医生好厉害。”
高苑又想到下午在医馆的事，笑得直不起腰：“真的每一句话都把学姐的解释堵回去。学姐就跟在我们面前做了一整套完整的生活习惯测试题一样。”
童童抿嘴：“嗯。”
不吃饭爱熬夜压力大容易焦虑容易生气。
和自己看到的、以为的学姐完全不一样。
童童：“我以为学姐脾气很好呢，看着完全不像是爱生气的样子。”
就像自己开学后犯了这么多蠢，学姐从来没有过不高兴的样子，童童就以为她不会生气，没想到她是很爱生气的性格吗？
“还压力大容易焦虑。”
高苑一脸感慨，“见到语眠学姐第一天我就知道她很厉害，以为她这样的大神做什么都是游刃有余的，没想到她也会焦虑啊。”
童童认可点头。
高苑：“不过说起来，语眠学姐也就比我们大一届，和我们差不多年龄的，我们的苦恼语眠学姐一定也会发愁。”
童童若有所思。
她觉得自己现在没什么好发愁的，可能刚开学的时候会因为离家太远痛苦，现在习惯在学校的生活，也认识新的朋友，这点痛苦也消失的差不多了。那语眠学姐会有什么好发愁焦虑的呢？
和室友的关系？
那些流言？
童童微微蹙眉，认真思考。
这边高苑还在感慨，想到今天一天只觉得好笑：“说起来语眠学姐要操心的事确实多啊，她是她们班班长，平时要忙的时候肯定很多，周末和我们出去，还要去接迷路的我们。”
童童想到这一茬，也跟着笑：“我们两个人，坐个公交车都坐不明白。”
高苑：“但学姐真的很靠谱啊！我们两个人！都这么大了，就是迷路而已，她还是来接我们了。”
“看到她坐着出租车来接我们的时候，真的很有安全感！”
“我要是你，也会心动的！”
童童被口水呛了一下，无措：“你在说什么？什么心动？”
高苑理所当然：“你不是在和语眠学姐暧昧吗？”
暧昧？
什么暧昧？
谁和谁暧昧？
童童心里乱乱的，第一时间居然也没有反驳，而是问：“谁说的？”
心里马上想到一个名字，“贺蔓蔓吗？”
提到这个名字，高苑兴致不如刚刚高，她轻轻摆手：“不是她。她和男朋友分手后，就没人和她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了，就天天跟着我和小郑，但我俩跟她也说不上什么话，没什么好说的。”
之前被童童拒绝一起吃饭、给她喝牛奶的要求后，贺蔓蔓在高苑和郑友易面前抱怨过几句。但说到底，同寝两个人，各自性格怎么样大家也都清楚了，高苑和郑友易还是更喜欢童童。不在贺蔓蔓面前主动提童童，贺蔓蔓说起童童，两人从来也不搭茬。
至于童童和杨语眠的事，是高苑自己这么觉得的。
一开始觉得童童和杨语眠关系好是为了当班干，或者在学姐面前刷脸。
但都开学那么长时间，大部分事情都尘埃落定，童童还是和杨语眠关系这么好，甚至开始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学习，平时在寝室还会偶尔打电话。
再加上杨语眠的性向问题，高苑自然觉得这两个人，可能就是在恋爱。或者还没到恋爱那一步，在心照不宣的暧昧。
听到高苑这么说，童童短暂思索。
不是贺蔓蔓和高苑说的。
那是谁？
又或者就是一开始贺蔓蔓骂自己的时候说的那些话，让高苑先入为主的想太多？
可自己和学姐……
童童小声：“我们没什么的。”
她解释：“学姐也不喜欢女生的，她自己告诉我的。”
高苑认真思考好一会儿：“这样吗？那为什么别人那么说啊？”
童童知道，但童童想到都会心疼生气，她也不想告诉高苑，只是说：“学姐也是受害者，以后别在学姐面前说这件事了。”
高苑脑海里百转千回，想了一堆寝室勾心斗角，内心对杨语眠充满怜悯。
但耐不住非常八卦：“那你和学姐就是好朋友？”
童童马上点头：“当然！”
高苑：“那学姐为什么不解释啊？我看很多男生都很喜欢学姐，但因为大家都说学姐喜欢女生，才不追的。”
童童：“学姐可能就是不想让人追吧。她说她也不喜欢男生。”
高苑：“男生女生都不喜欢？那学姐以后怎么办？”
童童还没想到这么远，现在听高苑这么说，愣了一下。
高苑又说：“男生女生都不喜欢的话，言外之意就是男生女生都可以喜欢吧。”
这道题童童会！杨语眠给她答案了！
她说：“学姐说喜欢一个人和性别没关系。”
高苑：“那也就是说，她可以喜欢女生喽。”
童童：“……”
这么说好像也对。
刚刚高苑打消的八卦念头现在又卷土重来：“所以你和学姐真的没在暧昧吗？普通朋友为什么会问到对方性取向啊？我现在都不知道小郑喜不喜欢女生。”
童童心里一紧，好像被绳子捆住，乱糟糟的一时找不到任何头绪。她否认，语气不是很坚定：“应该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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