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似乎一直没人发现库房被盗,可能是因为库房前面安排了守卫,巡逻的人基本都没有往那个方向过去。
荆聂两人就这么坐在将军府楼顶,欣赏着夜色,喝着美酒。
聂倾璧想到了刚刚荆绝找他要八时散的事情,忍不住嘲道:“刚刚还以为你要做什么大事,原来也就是干些偷盗之事。”
荆绝一点也不觉得羞愧:“你别这么说嘛,我就是一流浪江湖的粗鄙之人。有些事啊,我做得,你做不得。”
想到八时散,他又忍不住问出之前那个没得到答案的疑问:“对了,你到底是怎么搞到八时散的?”
聂倾璧看了看他,喝了口酒,淡淡道:“你知道玉眠散么?”
荆绝随即也灌下一大口酒:“玉眠散?我没记错的话,这个药应该是用来治疗失眠的,据说入睡困难的人,只要点燃玉眠散,就能快速睡着,还能做个好梦。这个药在药铺里很常见。”
聂倾璧接着道:“说的不错。但是,玉眠散的配方里有两味药,只要互相调换份量,就成了迷药。”
荆绝有些惊讶:“你居然会知道这个?”
聂倾璧抱着酒,瞟了他一眼道:“怎么?我不能知道?”
荆绝笑道:“你可是剑神之子,明日山庄的少爷,出身正派,身份尊贵,知道这种事情确实很奇怪。”
聂倾璧却不以为然,自嘲道:“呵……身份尊贵?我爹失踪,我娘已不在,山庄被毁,我现在也只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而已。”
想到了山庄发生的事,聂倾璧忍不住一阵哀伤,仰头灌了一口酒。
酒这个东西,可以放大世间的伤心事,也能让人暂时忘记悲伤。
荆绝道:“你信不信,你只要表明身份,这江湖上,都会争着抢着收留你入府,甚至将你奉为上宾,好好招待。”
“我不信……我什么都没有,他们图我什么?”不知不觉,一坛酒灌下肚,聂倾璧有些醉意。
“信不信,你找机会试试就知道了……”
“我才不要试…我啊,要跟着你……剑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聂倾璧说话有些迷迷糊糊,同时从身边又摸起一坛酒,开了封。
“喂,你好像有些醉了…”荆绝感觉到聂倾璧的语气有些异常,无奈道。
“我没醉…”聂倾璧否认道,说完又灌了一口,“这个……真好喝……”
……
不知什么时候,月亮已经从薄云中露了出来。
借着月光,荆绝扭头观察着聂倾璧,只见他如同白玉般的脸上涌起阵阵红晕,映得整张脸灵动而又富有生机,神情早已不再像平日般冷漠高贵,有的只是说不出的温和与宁静。
荆绝叹气道:“你就是醉了……”
他没想到聂倾璧酒量这么差,这么快就醉了。不过,醉了也好,一醉解千愁。在他思纣着待会要怎么回去的时候,突然看到聂倾璧站了起来。
“咦,月亮……”聂倾璧彻底醉了,只见他追着月亮颤颤悠悠地来回走动,甚至还大声念着几首关于月亮的古诗。
荆绝赶紧起身拦住他,捂住他的嘴,结果聂倾璧撒酒疯反抗,脚一踢,几个酒坛子哗啦啦地摔了下去。
一时,静谧的将军府出现了格外刺耳的声音。
巡逻的守卫迅速发现了他们,大声喝道:“来者何人!胆敢擅闯将军府!”
荆绝暗道不好,看着醉醺醺的聂倾璧,十分无奈;看着还没喝完的酒,觉得十分可惜。但事已发生,现在只能设法杀出去了。
只见他拎起一坛酒绑挂在背后昭明剑上,一手揽着聂倾璧,一手拔出玄铁剑,飞身跃下,准备正面迎战。
荆绝现在只有一只手能够出招,但是对付这群守卫,一只手就够了。
只见他单手挥舞着各式剑招,剑花四起,将挡在他面前的人通通砍飞了出去。
他们所在的位置离大门不远,没多久荆绝就杀到了大门口,但是门口守着的人,却是佟风潇,一个实力不容小觑的人。
荆绝刚跑过去,佟风潇的长枪就迎面攻了过来,只见他飞速转动着枪,让手中的枪在空中绕圈蓄力,速度越来越快,力量越来越集中,气势越来越磅礴,这绝不是普普通通扬剑可以挡下的。
荆绝只得放开聂倾璧,想着侧身躲过,但佟风潇不给他躲避的机会,枪头一荡,顺势跟着荆绝扭转方向刺去。
荆绝双手紧紧握住剑柄,凝神聚气,快速将全身内力与手中的剑合二为一,玄铁剑一时寒光逼人,剑气快速笼罩并向着两边延伸,此时剑身看上去仿佛变得粗壮了三倍有余,就着长□□过来的方向,直直地将这招挡了下来。
佟风潇没想到他能直接挡下这飓风刺。一枪收回,他又反手将枪踱地一震,枪迅速弹起,他跃身接住,一把扬起长枪,全力从荆绝上方往下攻击。
荆绝镇定地舞动着剑身,剑招快如闪电,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冰剑气,与长枪直面交锋,将攻击震了回去。
两人就这样过了十几招,双方出招的速度和力量均丝毫未见减弱,一时胜负难分。
一旁的聂倾璧仍是醉酒茫然的状态,一开始只是凭着本能跌跌撞撞地扶着墙走动,不一会儿,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始四顾寻找,在发现了荆绝的身影后,眼神一亮,快速向他跑去。
此时荆绝正在激烈地与佟风潇交战,佟风潇出招又急又猛,枪尖不停抖动,宛若游龙,荆绝舞出的剑招如利齿般张着牙,强大的内力催使剑气迅速凝结并产生强大的杀伤力。
正当荆绝准备一把将对方的攻击摧毁的瞬间,他看到了跑过来的聂倾璧,急忙大喝一声:“你别过来!”
聂倾璧怔了怔,却还是继续往他的方向移去。
荆绝担心剑气会误伤到他,只好无奈地快速收招,以更快的速度冲向聂倾璧,在接近的瞬间借势一把抱住聂倾璧并将其扑倒在地,此时,佟风潇长枪烈焰般的攻击刚好在他们不远处落下。
因荆绝过来的速度太快,聂倾璧几乎是狠狠地被扑倒在地上,后背受力不小,他疼的叫了出来,随后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荆绝扶起聂倾璧,聂倾璧缓了缓神,看看周围的情况,略作思考便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佟风潇示意手下将他们团团围住,盛气凛然地盯着他们。
“你不是答应过不会来找将军府的麻烦?”佟风潇看向荆绝,沉声问道。
“只是借几坛酒喝喝,这也算来找麻烦?”荆绝可不认为这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这酒不是你能喝的。”佟风潇冷道。
“但我们已经喝了,你想怎样?”
“上一个做这种事的小贼已经死了。”
“哦?你要杀我?你以为你能杀的了我吗?”荆绝的眼神露出了一种逼人的寒意。
佟风潇不再多说废话,只见他将长枪往空中一荡,准备再次发起攻击。
而荆绝的玄铁剑也已然亮出了寒光。
聂倾璧看形势不对,赶忙拦下他们:“佟总管,这件事是我们不对,我向将军府道个歉。”他故意望向一侧卧房的方向,平静道:“只是你们再这么打下去,正在厢房休息的客人可无法睡个安稳觉了。宫里来的客人如果知道了这个事,那才算是真的麻烦。”
这句话似乎有些受用,佟风潇迟疑了一会,他们在此打斗,动静大了一定会吵醒宫里来送东西的使官。
如果使官知道将军府里来了贼,酒还在送来的当天被偷喝了,那等于就是说将军府守卫松懈,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事情传出去也会坏了将军府的名声,后续处理起来将会十分麻烦。
但即便如此,佟风潇也还是不想放过他们,他们俩干的这事简直太不把将军放在眼里。
“话虽如此,这酒的事,不能这么算了。”佟风潇冷冷道。
“不然我们出去打!”荆绝抢声道,他们俩还没分出胜负,这可不行,他已经好久没遇到这样的对手了。
“你别说了,别把事情搞复杂了。”聂倾璧拦下荆绝。随后,看向佟风潇,认真建议道:“明日山庄…废墟…的东边十里的地方,有个地下酒窖入口。里面有一些美酒珍藏,有些不比这松枫酿差。如果不介意,府上可以差人去取。算作这次的赔礼了。”
听到这句,荆绝和佟风潇均有些吃惊。
“你怎么会知道?”佟风潇疑问道,他认真打量着聂倾璧,作了个大胆的猜想:“我听阿铨说你姓聂,难道……你是聂苍云的儿子?”
“没错。”聂倾璧没有否认。
“原来如此。”佟风潇似乎知道了些什么,看着荆聂二人,思考了一瞬,平静道:“看来外界传言也不尽可信。”
“信与不信我相信佟总管已有判断。”聂倾璧回道。
“好,今夜的事就此作罢,聂庄主的藏酒我也不会取。今日我们铨少爷也算冒犯了聂公子,这酒就当作赔礼了,待将军归来,我自会设法解释。”
佟风潇说完便收了枪,随后,转身对着手下们道:“今晚之事,你们不得对任何人透露半句。违者,格杀勿论。”
“是!”众人回应。
佟风潇派人将大门打开,在荆聂二人离开之际,佟风潇朗声道:“我还是那句话,将军府从不过问江湖事,还请两位少侠以后不要再和将军府有所牵扯。”
荆绝摆摆手算作应允,没多久,两人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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