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手即将触碰时，滴滴一声，电梯门打开了。
“……”储彰握紧手心，抿直了嘴唇，说：“走吧。”
两人来到车前，储彰绅士地替江济打开车门。江济钻进去跟他说，“谢了。”
拉闭车门时，他顺势摸了一下发烫的耳垂。
储彰把纸袋放在后座，进入驾驶座，汽车进入自动驾驶路线。
现在时间还早，江济昨天一夜无梦，现在并不觉得困。车厢内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他面无表情盯着前方飞驰的街景。
车内氛围是说不出的暧昧。
江济抠着指甲，回想电梯里储彰朝他伸过来的指尖。他当然瞧见了，也没有闪躲，放纵他过界的行径。
甚至在心中鼓气呐喊，可二者越离越近的一刻，电梯门开了。中断了这份不该出现缱绻，终止了这段短暂的暧昧。
江济说不清当时的情绪，是惋惜，或是如释重负。
五分钟后，汽车驶达公司，景丽大厦的停车场。
江济松开安全带。储彰侧过身，伸长手臂去够后座的袋子，他把大袋子攥紧在手里，小心翼翼地问：“江济，我能在这里等你吗？晚上再送你回家。”
沉默数秒后，江济狠心拒绝，“不行。”他从储彰手中抢过他的东西，大步流星离开。
透过黑灰色的车窗，储彰看见他的背影消失不见，抬手放到鼻前，似乎嗅到一丝桃子味。再猛嗅一口，味道似乎消失了，一切都是他过度幻想而产生的虚影。
无聊的假期生活，储彰靠着椅背上，投出光屏，打开直播软件论坛，入目鲜红的HOT热帖“似乎某位新人主播和金主闹掰了”…
江济刚抵达第四十三层，便被前台omega“抓获”。她捂嘴附在江济耳边轻声打探，“你看了直播论坛的帖子吗？昨天，你和……是真的？”
江济愣了一下，他不习惯这种亲昵的姿势，稍微往后退了一小步，拉开两人距离，问，“什么东西？”
他没懂前台在说什么帖子？至于什么是不是真的，昨天和……江济脸一红，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帖子？昨晚又是什么？”
前台扬了扬细眉，不可置信地问：“你不知道吗？论坛上都吵疯了，李总今天没问你吗？”
江济说：“我不知道。李总也没问我。”
话刚落地，江济手腕上的光脑传来李千的通讯请求。前台觑了一眼，半捂着唇，”来了…”
在前台八卦的视线下，江济朝反方向往外走，推开一旁的消防楼梯间，把光脑贴近耳朵，“你好，李总。”
李千的声音没什么情绪，淡淡道：”江济，来我办公室一趟。就现在。”
江济说：”好的。”
李千的办公室在楼上，他把衣服先放回直播间，准备上楼的同时打开直播论坛。
入目便是那个闪着金光的HOT帖子，点进去，手指上下滑动……敲开办公室门的前一秒，快速浏览完所有内容。
门内传来李千的声音，“请进。”
江济进去，推开李千面前的椅子坐下，直奔主题，“李总找我来是因为论坛上上的那个帖子吗？”
李千十指交叉，放在办公桌面，她点头，严肃地问：“对。你和‘C’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网络上的说什么的人都有。作为公司，我们肯定是听你怎么讲，然后再和公关团队商量一个后续应对方案。”
江济没想到那篇帖子空穴来风的帖子，还需劳驾公关团队，他不愿暴露现实生活中与‘C’相识。但一时又编不出什么好的理由，于是低着头飞速思考。
公司技术部调出‘神秘人的小厨房’账号数据，查看过他与‘C’后台聊天记录，结论：两人并未有私下联系。
因此，李千保持之前的怀疑，这两人恐怕先前就认识。也许江济昨天和‘C’发生争执？或是其他意外状况。
见他缄默不语，李千率先开口，“小江，你不用担心，有什么就说什么，反正有公司替你解决。现在论坛上捕风追影的评论太多，公司不知道具体情况，也不好替你发声明解释。”
江济抬头，笃定地说：“昨天是‘C’第一次没有来看我的直播，也没有打赏。但是我真不清楚为什么，我并不认识他。”
“现在市场上的直播那么多，也许是最近我直播时间太长了，人家看厌烦了也不是没可能。我的直播并不是独一不二，可替代性也蛮强。”
李千收敛神色，不苟言笑。
江济又向她保证，“李总，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工作，不辜负公司对我的期望。”
李千垂眸，隐下眼底的情绪，她端起手边的咖啡，浅浅啜了一口，口腔里尝到不同平日苦涩的滋味，淡淡道：“今天的豆子糊了。”
李千的话，让江济心脏一紧，她…这是什么意思？
琥珀色的眼珠来回转，江济感到惊惶。
这时，李千放下咖啡杯，语重心长道：“小江，我认为员工对公司坦诚相待才是长久正确的相处之道。你同我们签订了一份长达五年的直播合约，在此期间，公司有义务帮助你解决任何问题。”
“前提是，你要同我们讲。”
江济一怔，沉默了许久，笃定地说：“李总，我和‘C’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那种不正当关系。也许我只是他无意间发现的一个主播。有兴趣了便看一眼，打赏一些星币。失了兴致，也就放弃不看了。我能做的只有好好直播，维持人气，多的不敢想。”
李千见他冥顽不灵的模样，一时哑然。她黯然地朝江济挥手，“你先去直播吧，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
江济点头，“好的。”
*
夜深了，今天的直播也结束。
没人想到昨天没来而引发轩然大波的‘C’今天竟然来看直播了，并且还砸了价值不菲的烟花。
此时，论坛上那篇煞有其事的帖子也成为最大的笑话。哦不，它已经在中午便被封禁，现在更是直接删除了。
来无影去无踪，同‘C’的风格如出一辙。
结束直播，江济瘫坐在椅子上，身旁放着那个大袋子，手心捧着林铮递给他的水杯，一口一口舔舐，补充水分
身侧的门响了，江济侧头一看，是林铮。他替自己还掉衣服后，竟然又回来了。
江济抬眼问：“不是让你先下班吗？怎么又回来了？”
林铮开玩笑，“老板还没下班，我一个助理哪里敢提前下班。”
江济浅笑，“我可不是你老板，不给你发工资的。”顿了顿，又说，“我不搞那套阶级主义，到时间你该下班就下，不用在意我还在不在。”
林铮笑笑，带着私心走近他，“你还要在这里呆会儿吗？还是说在等昨天那个alpha？他要来接你？”
江济失笑，一口喝完杯里的水，起身，“当然不是。”他往里走，打开厨房水龙头，冲洗干净杯子，放在沥水台上。
然后拿起椅子边的纸袋，对林铮说：“我现在就走。”
两人一起坐上电梯，林铮瞥到江济手里提着的那只挺括的硬壳纸袋里装着他昨天穿的衣服，夸奖，“你今天的衣服挺好看的。”
江济不咸不淡地回：“是嘛？谢谢你的夸奖。”
这句莫名的夸奖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林铮在问他穿了谁的衣服？
外套、毛衣、裤子都明显大了一个号，这不是他的尺寸。更何况这套衣服的价格也不是他能够承担得了。
无论对方处于什么意图，江济都不喜欢被人窥探**。作为助理，他更是管太多了。
林铮又问：“你家住哪里？说不定我们顺路。”
江济抬了抬眼皮，直截了当拒绝，“不顺路。”
林铮：“……”
一层大厅到了，江济朝他礼貌挥手，“我先走了，明天见。”
林铮的尴尬地点头，依旧很有绅士风度地用手替他拦住电梯门，柔声道：“明天见。”
深夜大厅的灯光全灭，只有前台处燃了一盏小小的台灯，座椅上坐着值班的beta保安。
保安听见动静，头也不抬地继续玩着手里的光脑。
室外温度很低，江济刚一出门，刺骨的寒风不留一丝情面卷走他脸颊最后一丝温度。
他把纸袋的绳子往里带了带，拉到手肘处，又裹紧身上的外套，头缩进衣领，留下一双漂亮的凤眼在外。
淡黄的路灯下，一片片晶莹的雪花打着旋儿，缓缓飘荡。一辆熟悉的黑色越野车，停在路边。
凌冽的冷风刮得脸皮生疼，眼眶却感到一丝温热，吸了吸微红的鼻头，江济走到驾驶座外，敲开了车窗门。
“哎，你怎么下来了，”储彰连忙下车，“我就眯了一下，没注意到，赶紧上车，外面冷。”
他把江济塞进离他更近的后车厢。车内开了暖气，冻僵的身体瞬间回温，江济放松地靠在椅背。
储彰坐在驾驶座，侧过身问后面的江济，”外头冷吧，你鼻子都冻红了。流鼻涕了没？要不要纸巾擦擦？”
江济摇头，有些热了，他拉开外套的拉链，闷声问：“不是让你走了吗？怎么非要等我下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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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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