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听声差点没忍住又撤了灵力。
舌头写完这三个字后没停下,接着往下写。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应听声挑眉,道:“虚的不说,就说——就算你有百缕千缕精气又如何,一没内脏二没皮肤,有用?”
舌头不知道从哪儿打听来的“偏方”,听着就不靠谱,但它却对此深信不疑,简直把其当做了续命的“灯塔”。
应听声三两句话就把它不知坚持了多久的事变成了“无用功”,它不气才怪。
“听声?”清休澜终究还是被吸引了目光,走了过来,低头看了看写在纸上的字,失笑道:“聊什么呢。”
应听声一摊手,表情无奈。
清休澜便又低头对在地上不断扭动的舌头道:“说吧,你想说什么,敢再说废话就把你捣成肉泥。”
舌头:“……”
清休澜居然在一条没有脸的舌头上看出了一副忍辱负重的表情。
“眼睛想告诉你们的是,‘在此地,亦非此地’。多的你也别问了,我们不能说。”最终,舌头疲惫地说道,萎靡了下去。
“你们真是‘半仙’?”清休澜没接话,反倒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舌头奇怪地“看”了清休澜一眼,道:“那肯定不是啊,但只要沾上点什么‘天’啊‘命’的东西,哪个不给自己封个‘半仙’,‘半神’的,听起来才更有可信度嘛。”
“你到底……”应听声还是没忍住,看看舌头又看看眼珠子,好奇问道:“你们究竟是怎么……”变成这副样子的。
“得罪了人吧。谁知道呢。”舌头随口答道。
“人?”清休澜皱眉,问:“谁?”
舌头这回没说话了,只把自己立了起来,“头”朝上。
眼睛则更明显一些,直直地看向天空,不言而喻。
是“天界”。
“行了行了,得了‘卦’就赶紧走。”舌头这会儿又不耐烦了,开始赶人:“也不收你们钱了,下次左转去那‘真仙庙’,霍霍人家去,别再来了,啊。”
清休澜:“……”
应听声:“……”
二人被舌头一路“逼”了出去,随后舌头跳起,“嘭”一声狠狠关上了门,看上去怨气挺重。
应听声看向清休澜,眼神无奈,抬手将固定舌头那道灵力留了下来,然后跟着清休澜一起走出了这半仙庙。
二人得了卦,困惑却只多不少,也不知现在该上哪儿去。
他们也都不急,慢慢地逆着人群往回走,随口闲聊。
“出来得急,好像还没付阮娘钱。”清休澜道。
应听声摇了摇头,说了声“付了”,解释道:“我走之前在桌上凝了晶片。”
周围罩了阻音阵,谈论这种话题也无碍。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走走好呢,难道阴阳司有什么‘神秘山洞’,或者‘秘密空间’之类的地方?”清休澜偏头看着应听声,问道。
应听声想了想,觉得有些扯:“那不就在阴阳司么,如果是,如果那眼睛没有撒谎的话,它的回答不该是‘不知道怎么说’。”
清休澜道了一声“有理”,既然没头绪,他索性随便猜了:“在阴阳司又不在阴阳司的地方还有哪儿?轮回井?”
这倒是有可能。
“但是轮回井……”应听声皱起了眉,道:“我们似乎也没办法进去‘找’。”
清休澜:“……”
却也是。
“不如去问问慕芷吧,她说不定知道。”最后,清休澜想出了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
“那我们这人情可越欠越多了。”应听声笑了一声。
清休澜转头往若生集市去,满不在乎道:“让她尽管来讨,人情而已,我还得起。”
——
若生集市中。
慕芷没在店里看着,反而站在大街磕着瓜子上看着杂耍表演,时不时大笑起来,时不时拍手叫好。
而琼京——还在擦那该死的石狮子。
“慕姐姐看杂耍去了,人多,就别去挤了吧,有什么事等她回来再说?”见到清休澜二人,琼京倒是开心得很,给他们端了两盘点心上来。
应听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尝了一口琼京端上来的这小橘子大小,圆圆扁扁,表面点着糖霜和果干的点心,并给出了好评,“挺好吃的。”
说着,他端起点心,走到了清休澜身边,问他:“尝尝?”
清休澜没顾得上吃,只盯着这放在中间的石狮子,递给应听声一个“等会吃”的眼神,转眸问琼京:“你这狮子……好像不太干净,有脏东西。”
“可不是吗!”虽然清休澜说出来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但琼京还是极其配合地感叹了一声,苦恼道:“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什么办法都试过了,真是邪了门!”
清休澜却摇了摇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
他没说完,抬手触上石狮子上的一团黑乎乎的脏污,指尖淡金色灵力流转,让他的手直接伸进了那石狮子里!
随后,清休澜眼神一凛,猛地将那团“脏污”从石狮子上扯了下来,“吧唧”一声,被摔在了地上。
那不明生物竟突然活了过来,就像踩到岩浆一样在地上左蹦右跳,又被应听声一道灵力困在了原地。
清休澜则额角抽了抽,面无表情地保持着伸手的姿势,似乎有点“这手不能要了”的感觉。
“???”琼京则是一脸震惊,眼神中的意思是“我以为你说着玩玩的,结果你口中的脏东西是这个脏东西啊!”
“去找点东西把这装起来——别告诉我你老板连个收服妖怪的法宝都没有。”应听声看着一脸呆愣的琼京,无奈提醒道。
他左手甚至还端着那盘点心,偏头看了一眼生无可恋的清休澜,哑然失笑,将点心放回了桌上,然后伸手,用自己的灵力在清休澜手上过了一道。
“好了,不脏。”应听声安慰道。
“手感……恶、心。”这句话清休澜几乎是从咬牙切齿地从嘴里挤出来的,看上去是想用眼神将地上那团不明生物瞪得灰飞烟灭了。
应听声想了想,握上了清休澜的手,十指相扣,拉着摇了摇,笑道:“好一点吗?”
清休澜:“……”
那可真是好多了。
他这一举动颇有点“撒娇”的意思,把清休澜逗笑了,也不再关心地上那黑乎乎的一团,视线重新聚在应听声身上。
清休澜微微收拢了手心,把应听声的手握得更紧,心情很好似的说道:“怪会哄的。”
应听声笑容未变,倒是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这话从清休澜口中说出来……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和“沈灵面无表情地跳舞”一样。
还没等应听声像品尝什么名贵糕点一样细细地将这感觉品味出个“酸甜苦辣咸”,琼京就推着个半人高的炉子回来了。
虽然琼京已经在这阴阳司待了六十年有余,在人间都算得上长寿老人了,但看着他只有十五六岁的面容,清休澜与应听声还是默默松开了手,总有种“带坏小孩”的错觉——明明在场三人中最小的那个是应听声。
“这个!”琼京哼哧哼哧地将宛如七层宝塔一样的炉子推到了清休澜面前,喘了口气,擦了擦额角的汗,然后指着炉子对清休澜说道:“以前遇到这种我不认识的脏东西,我看慕姐姐都是直接用烟斗挑了扔进去烧了的。”
闻言,清休澜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眼神一动,那炉子的盖子就突然打开了,随后,清休澜看了一眼应听声。
应听声则颇为默契地随手拿起放在一旁货架上那双手臂长的筷子,将地上那几团黑乎乎的东西用筷子夹了起来,眼疾手快地扔进了火炉中。
“嘭”一声,火炉的盖子就被关上了,火也突然烧了起来,在火光闪烁间,隐隐能看到火炉中扭曲的黑色影子,以及听到格外凄厉的惨叫声。黑影不停撞击着火炉,想要从里面出来。
那沉重的火炉竟被撞得颤动起来。
“这阴阳司的,一个比一个脾气大啊。”清休澜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应听声,用眼神示意他把琼京支开——这是要用灵力了。
应听声想也不想,张口就来:“琼京,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琼京不疑有他,应了一声,就要跟着应听声出去——然后因为没看路,和看戏回来的慕芷撞了个正着。
清休澜立刻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灵力。
“你这小鬼!”慕芷被琼京没轻没重地撞得往后退了一步,骂道:“眼睛长后脑勺上了!”
“错了!慕姐姐!”琼京认起错来认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二话不说,简直就像触发了什么关键词一样,“饶了我这回吧,我下次不敢了!”
慕芷被气笑了,还想骂些什么,放在店内的火炉可不给他们闲聊的时间,撞击得愈发猛烈,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一样。
一时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慕芷皱着眉推开了琼京走了进去。看着火炉中的影子,“哟”了一声,问道:“食迹鬼——非常低级的小鬼,会把时间留存的痕迹吃掉。”
“——对于我这种做的就是一个‘古老’和‘失传’生意的来说,巴不得他们死干净,多谢你们啦。”
“客气了——说到帮忙,我确有一事还想请教慕老板。”清休澜从善如流道。
慕芷:“……”
她就不该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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