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一百章

闻玳玳将书扔出去的刹那,也是服了,她不明白尉迟长云为何如此热衷管教她,好为人师。

不过她也知道在别人地盘,尉迟长云肯定不好管教太过,毕竟煦煦为仁的形象暂时不能崩塌。

揣着这样的心思,毫无悔意的推开尉迟长云,下床整理衣服穿鞋。

书终于到了手中,尉迟长云却突然没那么想看了。

因为相比起书中内容,徒弟对师父,村妇对太子大逆不道的言辞,简直越来越狂妄,毫不将他放在眼中。

在树屋外他自省什么来着,徒弟懦弱?

倒是忘记她早就原形毕露,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一把好手。

不管教是不行了。

冷气上脸,肃斥:“闻玳玳,你放肆!”

闻玳玳笑里藏刀:“太子殿下不是破例准许小女可随时辩驳吗?”

自作自受的尉迟长云:“……。”

又当爹又当娘的师父难做。

七窍生烟的翻开书。

闻玳玳默默拉开尉迟长云打不到的距离。

啪!

不出所料,半本书扔了过来。

身为师父,自然是预判了徒弟的预判。

以为躲远了他就打不准。

精准,连偏离都没有的,砸在闻玳玳脑袋上:“如此污秽之物,你还有脸护!”

最见不得他自以为是,装什么师道尊严。

就是故意气他,借着酒意作祟,闻玳玳也气血上涌:“小女师父为了复国,还开青楼做头牌呢,您怎么不说师父不要脸,不说师父污秽!”

平地一声雷!

火光冲天!

表面说的是尉迟万月,实则骂的就是他。

从未被指着鼻子羞辱,更没人敢指着鼻子羞辱的尉迟长云,炸的耳鸣目眩,呼吸不畅,脸色登时变得比罗刹更要可怕,眼看已经游走在暴怒的边缘,阴云密布,一场狂风暴雨恨不得淹死她,勒令:“跪下!”

没有害怕反而不知什么心理的闻玳玳,居然——兴奋了?

“不跪!,你又不是我师父!”

尉迟长云气结,上前就要踹她。

闻玳玳机灵一躲。

两人弄翻桌椅,扬了瓜果,连装饰洞房的红绸,都被尽数扯坏。

越打越兴奋,她跟个变态似的咯咯笑起来,笑的尉迟长云拳头青筋暴露,偏偏顶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自相矛盾的害怕又躲又藏。

各不相让,火药味甚浓,师徒两人第二次动手几乎要毁了洞房。

忽的!

门被打开,寻里长带着一对新人还有几个练家子,拖着个被五花大绑,衣着肃净,悲痛欲绝的姑娘进来。

屋内场景,齐刷刷镇住!

寻里长:“尉迟公子、夫人,这是……?”

皇族都玩这么野的?

一张阴沉的脸,在转过身的瞬息,嗔怒仿佛未曾出现过般,笑的让进来人难以招架。

他不紧不慢的放下剑,没接寻里长话茬,风微浪稳的打量,有点熟悉又想不起是谁的姑娘:“谁派你来的?”

姑娘样貌娟秀,身形丰盈,腕带袖箭,因方才反抗挣扎,脸上身上都受了不不同程度的小伤,衣服也破了好几处,狼狈之下,不掩对尉迟长云的激动,脱口而出道:“尉迟公子,你忘了小女?”

尉迟长云淡淡蹙眉,回想。

等了好半天,姑娘的泪比闻玳玳来的还快,不敢置信道:“尉迟公子,小女是如棠啊,孟如棠。三年前,公子救了整个商队,同时也从狼口里救下小女。在龙渊分别之日,公子曾说过会来看小女,会给小女想要的日子。小女信了,等了公子足足三年。”然后艰难抬抬被绑住的手腕,图唤醒尉迟长云久远的记忆:“袖箭,是当年公子送给小女防身用的,公子可还记得?”

孟如棠?

在树下要把尉迟长云抢回家做女婿的泼妇女儿?

一个疯子?

闻玳玳倚着屋中唯一没被毁坏的隔断,远远打量面容姣好,绝对能在村中算得上美人的姑娘,面对尉迟长云,除了毫无骄傲,低声下气的卑微都比不上一粒尘埃。

艳遇啊!

尉迟长云靠着皮相,到底霍霍了多少可怜女子。

啧啧感叹时,闻玳玳不经意从疯子孟如棠三言两语中琢磨出其中荒谬,她如今这幅模样,不会是盼尉迟长云盼疯的吧!

震惊之余,就近抓了把地上弄了把没脏的瓜子,事不关己的嗑起来。

显然不知听了多少遍的寻里长,没什么耐性阻止孟如棠继续疯语,既可怜又可恨的插了句:“如棠,既知尉迟公子是恩人,还敢射杀放箭,你就是这么恩将仇报的?”似乎知道自己没有管好手下人,又担忧尉迟长云会怪罪,先一步惩罚性的打了孟如棠一耳光:“快给尉迟公子认错。”

提起放箭。

“我没错!”

方才还算正常的孟如棠,毫无征兆裂了卑微祈求的情绪,眼神凶狠,猛的两个大男人差点摁不住,对嗑瓜子正带劲的闻玳玳一顿狰狞嘶吼:“小浪蹄子,都是因为你,蓄意勾引尉迟公子,尉迟公子才忘记与我之约。我要杀了你,你等着,我非弄死你不可。”

被莫名扣上情敌帽子的闻玳玳:“……。”

勾引尉迟长云?

呸,晦不晦气!

闻玳玳吐掉口中瓜子皮,就打算跟疯子理论一番。

青松挺拔的人不知何时笔直站到了她眼前,正正好好挡住了两个女人之间能发飙的视线。

好听的嗓音,跟冰凌似的砸下:“孤记起你了,孤当年意思,除了见你身手不凡,品性忠直,是个可造之材,还有家中双亲嫌弃你是个姑娘,不受待见,打算将你编入孤的部下,亦或者给你寻门好亲事,远嫁他处,离了伤心之地。但寻里长念及你家中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且年纪不大,想暂留你一留,帮你彻底了了双亲之事,再做打算。而你,今日这一番行径,实在是,让孤失望。”

“孤?”

尊贵的自称,一下子把孟如棠的疯病给治好大半,不断学着他的语气:“孤, 孤, 孤……。”

显然,在场的人除了寻里长,都不约而同的懵了。

此时,寻里长手下已将事情来龙去脉查明,进屋汇报:“尉迟公子,寻里长,洞房的窗纸有偷窥痕迹。孟如棠应是听闻尉迟公子携夫人来到了隐灵村,又得知尉迟夫妇吃席之处,避过所有人想看尉迟夫人是何模样。而之所以动了手,估计是尉迟夫妇不知做了什么样亲密举动,一下子刺激到了她,故此才因妒生恨,起了杀心。”

两个相互喜欢的人在洞房里还能做什么?

在场人心知肚明的静了静。

闻玳玳没猜错,孟如棠的疯病,应该与朝思暮想尉迟长云有很大关系。

寻里长倒是一直很会划重点,在尉迟长云和闻玳玳身上反复打量,两人衣有褶皱,满床凌乱,发髻都与来时不一样。特别是尉迟长云一副好事中断的强烈不满,虽然强压着,但作为过来人,岂会看不出来?

用悠着点的眼神暗示了尉迟长云一眼,清了清嗓子:“宁昶太子,如棠您打算怎么处置?”

尉迟长云亮明身份与孟如棠狠辣了断,算得上在她低到尘埃里的卑微上,又压了一座根本无法跨越的山,果决的不留余地。

一颗单纯的真心,让他玩儿的透透的。

寻里长见状,自然也没必要遮掩了,情之一事太磨人,但愿让孟如棠早日醒悟、早日解脱。

宁昶太子。

闻玳玳嗑瓜子的手慢下来。

她倒真是第一次听说尉迟长云的表字。

宁昶。

休养生息,不动干戈的意思吗?

呵!实在讽刺!

她闻氏族人的血,上辈子流的岂不是个笑话。

尉迟长云,你身上到底有多少层虚伪的皮?

在所有人等尉迟长云下令如何处置时。

悠悠扬扬的一声劈碎最后收尾:“孟姑娘,你恐怕不知我家夫君是双生子,当年救你的尉迟公子,确定不是我家夫君的弟弟?”

什么情况?

英明睿智,绝顶聪明的尉迟长云表示没看懂啊!

在场众人更是傻了眼,面面相觑,方才尉迟长云不是都承认自己与孟如棠的过往,难不成孟如棠身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什么敌国细作,被这位尉迟夫人敏锐的发现了?

艹,绝对大事件。

没冷静多久的孟如棠对闻玳玳突如其来的话,愣了愣,细细端详尉迟长云后,没弄清其中道道的顺着闻玳玳话去问:“尉迟公子,还有个弟弟?他叫什么?”

“孟姑娘先说说记得恩人叫什么?”

蓦地。

尉迟长云识破闻玳玳的目的,在孟如棠将要开口之时,立刻厉色制止,沉着声:“拖出去!”

在场人:“??????”

闻玳玳虽站在尉迟长云背后,看不见他到底是何表情。

然,她能猜到他定会仓皇不安,故作镇定。

真是爽啊!

先前怎么没发现气他,如此神清意爽,静脉通畅!

寻里长被尉迟长云突如其来的脾气下了一跳,也算是看明白眼前有情人,怕是其中有什么没有说清楚。

不再拖延,速速让人将孟如棠给拖了下去。

趁着喜娘重新收拾洞房之际,陪笑带儿子儿媳给尉迟长云、闻玳玳敬酒:“太子妃,吓着了吧!”

成功升级的闻玳玳:“……”

耳朵不干净了,她要砍掉。

反正住一夜就走,往后再见又不知道哪年哪月,说不定永生永世。两人关系乱到这个份上,加上连续赶路,被闻玳玳折腾不轻的尉迟长云已无力解释,默着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闻玳玳:“……。”

不要脸了是吧?

比她大十岁,还想占便宜,为老不尊是吧?

跟尉迟长云比不要脸,她是有身经百战的。

正要迎合之际,一抹刺眼的红,猩甜的味道,让闻玳玳跳进谁也拉不走的迷恋之中。

古里古怪,不着边际,到嘴的话绕了大弯:“太子,你耳朵受伤了。”

轻轻痒痒的一声,唤的尉迟长云五官一崩,仿佛是听到九天玄雷让他历劫地命令。

不可谓不震慑。

他轰然回头,发现闻玳玳眼神恍惚,意识睡去,一双亮晶晶瞪大的眸子,真实的灵魂俨然已经飘荡在身体之外。

寻里长不明所以,吩咐下边的人:“愣着做什么,没听见宁昶太子受伤?赶紧去药屋拿些上好的药。”

“不必,区区小伤,孤自己处理就好,酒也敬了,寻里长赶紧去招呼外边贺喜的宾客吧,勿要因孤让寻里长平白遭了口舌。”

寻里长自是听懂尉迟长云的逐客令,没再多逗留,客套一番,识趣的带人撤个一干二净。

只不过,这次没锁门。

哐当!

门刚刚掩上的一瞬。

熟门熟路,小巧的唇跟蛇一样攀上了他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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