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闻玳玳眼眉随着咯噔一跳。

尉迟长云本笑看闻玳玳的笑容瞬间变得僵硬,一时的柔软荡然无存,睫羽倾覆下来,似乎忆起了什么,气氛急速紧绷。

沉默。

熟悉的沉默。

这诡异的沉默让人不寒而栗,仿佛预示着某种不可抗拒的杀戮即将来临。

屏声敛息。

闻玳玳握紧了手中筷子,一副随时要准备干架火拼的状态。

陡然。

遮住一切的眼皮重新抬起,难以招架的审视在闻玳玳身上变得犀利又冷酷:“闻氏族人世代忠国,未曾出过一个泄密之人,孤,为何要灭口?”

语气上是少见的义正言辞。

不等闻玳玳意外完。

“难道另换人去守,就万无一失了?”

严谨刚正的说服力,慎重其事的态度,让闻玳玳错乱恍惚。

刹那间,她几乎是信了尉迟长云的理由,开始自我审视,寻找蛛丝马迹,真正的凶手其实是尉迟万月?

尉迟万月为何要屠戮他们全族?

争夺皇位,所以才要争夺财富?

真假左右摇摆之际,反正鬼膺村都会是他们尉迟家登上皇位的牺牲品,仇人究竟是谁,真的那么重要吗?

忽明忽暗的目光下。

“闻玳玳,你为何会有孤要恩将仇报,杀人灭口的想法?”

全名。

尉迟长云在压制性的唤她全名。

闻玳玳蓦然拾眸,墨汁一样浓稠的眼底,顷刻变浅。

他在怀疑什么?

亦或者,自己方才问出的话,流露了什么,让他警觉?

在穿透一切的眸光下,闻玳玳感觉自己倘若言语稍有不慎,会提前死的很难看。

哐啷!

这次是闻玳玳手下的酒杯倒了,顺着喝酒上脸的红劲儿,眼神故作迷离的讨饶道:“太子,话本子里总说伴君如伴虎,小女族人又守着那么大个关乎临渊存亡的秘密,难免会担心些。”

良久。

语气听着像是松懈一点:“仅是如此?”

反正也吃饱了,闻玳玳抓了把花生,晃晃悠悠远离是非之地的就想去床上边吃边躺躺,答非所问道:“太子,小女睡在软榻上便好,床就留给您吧。”

屋中仅有一张床,哪来的软榻?

再说方才她又不是没看见软榻被抬出去。

苪城酷寒,无床无褥的睡在地上,纵使四处密不透风,火炭烧的暖和,第二天会毫不夸张的冻成大傻子。

语无伦次,眼神涣散,一杯就……真醉了?

之前在皇都的茶馆猖狂找小倌儿时,也没见酒量这么差。

没得到闻玳玳回应的尉迟长云,倒是也不急,打开酒壶,浓香扑鼻,将尘封多年刚要提上来的怀疑又给压下去。

合欢喜酒,不寻常。

闻玳玳这边,安静下来舒服的往床上一躺,酒劲儿便适时的散发出来,头晕沉沉,还有点兴奋,有点特想……打人。

忽而,觉得有什么隔背。

原以为是徒增喜气的花生,栗子,大枣,没被扔干净。一摸,居然发现本书,名为:《女德为要》。

闻玳玳翻看书皮,发出声轻嗤。

新妇真是够拼,平日背背这玩意儿应付老辈儿就算了,大喜的日子还读这个消遣,多扫兴。

幸好尉迟长云身为男子又肩负大任,眼界上,不会教她这么多婆婆妈妈的东西。

正要将女子的枷锁撕掉。

没想到就是那么随意一翻。

书中怎么全是小人画?

带着迷惑,她认真翻看起来,一男一女的在……脱衣服?

千姿百态,奔放澎湃,露骨无耻。

闻玳玳瞪大了眼睛:“……。”

区区几页,看的她是热血沸腾,浮想联翩,猛不防,打开了新见识的大门。

她算是明白新妇为何是被死拉硬拽出去的,并非舍不得洞房,而是生怕他人看到这本书啊。

许是见她格外专注,尉迟长云吃好也走过来,伸手直接去拿书:“何时对女德也感兴趣了?”

“不许动!”

凄厉又凶狠,尖锐到喊破了音。

惊的尉迟长云指尖一抖,随即察觉不对劲的狐狸眼冲她威胁一眯。

大脑混沌,手脚冰凉,师父对徒弟两世最原始的压制力,让闻玳玳忐忑的忘记眼前人,自始至终,应该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后怕的缩了缩身子,咽了口唾沫,将书跟宝贝似的死死护在怀里,表面看起来还算乖顺,其实为了反抗头皮已经吓麻到失去知觉。

“拿过来。”

嗓音疏淡,带着威压的震慑。

“不给!”

闻玳玳将书搂得更紧了。

看来,书中内容另有乾坤,教诲徒弟的师父劲儿上来了,好话从来不说第二遍的尉迟长云上手就抢。

书的小画让尉迟长云看到还了得。

若是刚开始就给他也没什么,问题是她不知廉耻的津津有味看了好一会儿,事儿就大了。

不说闻玳玳脾性,向来什么人教什么徒弟,师徒俩都是认准了一件事儿,非干不可,还非要干成的人。

刚开始,两人估计顾忌对方身份,一个端着,一个尊着,尽量保持距离,别有过多的太亲密肢体接触。

相互试探后,发现对方完全没有让步的意思,情绪一个比一个激动起来。

特别是闻玳玳,被尉迟长云连番招惹,借着掺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合欢酒劲儿,生出想将他压制好好折辱一番的胆气。

而对尉迟长云而言,逆徒从调侃他喜欢男人开始,到今早跟他拍桌子,眼下都敢拒绝、敢反抗他了,恼怒下,想给她个教训,治个大不敬之罪。

你争我夺,师徒俩就滚到了一张床上去。

各揣心思,肆无忌惮,越抢越激烈,越相互压制越开始下死手,师徒两人就那么第一次在床上打了起来。

实在打不过的闻玳玳跟个刺猬似的,蜷缩在床角处,利用大半个身子护着书。

尉迟长云不管不顾,从侧面将手挤到她胸下往外硬扯。

闻玳玳哪能如尉迟长云所愿,连书带尉迟长云的手一块困于两坨绵软之处。

谁也不退步,更不可能给对方任何喘息时间,正在对峙僵持不下中。

嗖!

“小心!”

微妙的危险让尉迟长云先察觉。

凌空一箭穿破窗户纸,直逼两人而来。

疾如闪电,尉迟长云将闻玳玳扑在身下,亲密无间地保护起来。

紧接着。

嗖!嗖!嗖!

又是三支箭穿破窗户纸,力度参差不齐,狠而有力的擦过尉迟长云耳廓,深深钉在床柱上。

咫尺之距。

突袭来的猝不及防,床上空间宽广空荡,除了尉迟长云以自己做肉盾,紧急下根本没有藏身之处。

幸而他能争惯战,方才几下灵活反应也全凭条件反射的抵挡,否则,两人就算死不了,怕也是挂彩了。

本以为,敌军追来的太快,没想到放出四箭后,便没了动静。

纷纷而至,门外及时听到寻里长带一群人来,似乎轻松将夜袭之人给摁了。

寻里长生怕屋内不便,先是在门外试探性喊了声:“尉迟公子,您与夫人没事吧!”

不过一句关怀,隔着门,也没什么必要解释,尉迟长云缓了口气回应:“无事。”

闻玳玳:“……”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承认什么。

无辜承受高大男人的重量,两人发丝搅合在一起,闻玳玳僵着身子有些不敢动,被迫浸死在他羽毛般挠人心痒的呼吸中。

大手还在两团柔软处放着。

她迅速烧起来的脸随他胸口有力起伏,只要稍微一抬眼,唇便能擦过上下滑动棱角分明的喉结。

真真想不到,一个男人勾人到什么情话没说,什么暗示也没有,单单是本分严正的护着,就能让人忍不住的想入非非。

妖孽。

闻玳玳有些精神恍惚,正盘算着如何将尉迟长云压在身下,看他屈从,看他告饶。

然,在她意识逐渐扭曲的同时,尉迟长云先挣脱了。

昨日半夜被闻玳玳压了一晚上的尉迟长云,今日尉迟长云又压了闻玳玳。

师徒关系,无论如何,在尉迟长云这里怕是无法继续了。

方才生怕她受丁点伤害的,将小小身子翻滚,团成团,正面脸对脸的压在了他怀中。

危险过去,尉迟长云立即察觉不妥的闪身,发现闻玳玳头发蓬乱,快要哭又憋回去的委屈眼框,红血丝没来得及褪去。

纤细雪白的脖颈下,衣领大开,粉光细腻,特别是被他无知无觉扯断挂在肩头上的布带子,露出的半截隆起还在自己手下抓着,让尉迟长云大骇到不敢多看一眼。

呼吸一窒!

喉咙发干!

轻易留下大片充满力量红印的肌肤,密密烙在非要刺痛尉迟长云的眼上,好似无声的提醒他方才碰触了什么不该碰的地方,干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

万般难堪。

闻玳玳一副委屈要死的模样,像是他蔑伦悖理将她怎么了一样。

怎样!

他是她师父,他能将她怎样?

不可思议的念头冒出来,让他觉得可笑荒唐。

肠胃翻腾,头晕脑胀,阵阵不适。

每每这种恶心的感觉袭来,并非是厌弃闻玳玳。

而是他自始至终过不了伦|理廉耻的那一关。

耳根子发烫,尉迟长云的转过头去,额头难得冒出备受压力的汗,他端正坐在床边,手伸向后面帮她领口给整理好,寻思试图着说点什么,缓解尴尬。

而闻玳玳被尉迟长云一推,又将距离拉开,方才的糊涂一下清醒大半。

她有些后怕方才尉迟长云对自己的影响,开始寻点手头的事分散注意力,盼着尉迟长云再离的远些。

对,书。

嘻嘻嘘嘘。

有撕书的动静。

尉迟长云猛回头。

正解决一半书的闻玳玳同时慌住,满床碎片。

难为尉迟长云找半天说辞化解难堪,结果人家根本不当回事。

这是被占便宜,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了?

自己就是如此教她的?

尉迟长云心火噌噌往上冒,气的又要去夺:“为了本书,连命都不要了?连凶手都不好奇?”

纠缠半天自知实在躲不过的闻玳玳,将一张纸撕下来就往嘴里塞,整个腮帮子硬鼓鼓的,呜着声,十分不清楚的要挟,大意是:再敢跟她抢,就将剩下的书吃掉。

行,自己徒弟就是有搅浑别人情绪的本事。

方才的旖旎被她滑稽举动给冲了个一干二净。

反正寻里长做事靠谱,正在门外处理刺客之事,整理好自己衣袍的尉迟长云,不慌不忙抱臂转身,跟看戏似的捧场:“吃吧,不吃下这半本,你就别想见爹娘。”

闻玳玳嘴里的书瞬间不香了。

行,行!

她将剩下的半本书狠狠砸在尉迟长云胸前,明目张胆的指着他喉结附近吻痕忤逆, “看!快看吧!可好看了!多学几样趁手的本事,霍霍良家子时好施展太子雄风。”

昨晚晋江抽了,怎么也发不出去,差点没急死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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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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