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挣扎19

尘土飞扬中,依稀看到辰破天的身影。

秦恨生立即放缓马速,不远不近,跟在辰破天后面,既能注意辰破天的动向,又不至于被发现。

毕师兄他们所说不错,马背上不止是辰破天一人,他怀里还搂着一名女子,姿态亲近,时不时低声细语,有时候他们聊得太开心,不自觉放大了音量,秦恨生稍一凝神,便听到一阵轻柔的女子笑声,只言片语中,依稀听出这女子名为方依依。

柳飘儿讶然:“竟然是她!她不是那位慕庄主的可怜未婚妻吗,怎么反倒和辰师弟在一起?”

秦恨生又听了一会儿,道:“佳人落难,英雄救美,不外如是。”

方依依从慕家山庄逃出后,不敢停歇,一路独自跋涉。

奈何出门匆匆,身上根本没带什么银钱和值钱手势,不过三天,便连饭也吃不起了,饥肠辘辘,扛不住,走路也难以支撑,晃着直接倒了下去。

于是,英雄救美出现了,辰破天及时搂住了她倒下的身体,并请她吃了饭。

方依依吃得热泪盈眶,再三感谢,又说出这一路走来的艰辛遭遇,听得辰破天怜惜不已,当仁不让要亲自送她回家。

也是巧,方依依的家也在苏州,与辰破天的目的地不谋而合,正好顺路了。

多了一名娇弱女子,赶路便没那么匆忙了。

辰破天到附近城镇买了马车,乐呵呵地充当起车夫,一路走走停停,看看沿途风景,他又惯会讨女子欢心,看到花花草草,便摘来编成环,出其不意,反手一把扣在方依依头上,惹得方依依又无奈又好笑。

到了第五日,行至山谷,突然天降大雨,辰破天急忙找到一处山洞,将方依依扶下马车,进洞避雨。

秦恨生和柳飘儿运气不错,也找到了一处不远不近的山洞,牵了马进洞,捡来干树枝燃起来,又抓了几只野兔野鸡,吃饱喝足后,雨也停了。

秦恨生看了眼外面湿漉漉的树林,道:“是过晴雨,看着吧,待会儿肯定还有两场。”

果然,不出半盏茶,又是一场倾盆大雨袭来。

两方人各自躲在山洞里听淅淅沥沥雨打叶声,等到第三场雨停歇,辰破天走出山洞,观察了一会儿,回头笑道:“这下雨是真停了,依依,来,我们走吧。”

忽然,方依依发出一声惊叫。

秦恨生探头去看,只见辰破天神色冷凝,剑尖挑起一条赤红的蛇,扔了出去。

方依依坐在洞口,脸色惊惧,颤抖着左手衣袖,白皙的小臂上,两个小洞赫然其上。

方依依被毒蛇咬了!

柳飘儿对毒物深有研究,立马看出那条赤蛇有毒,道:“幸好那蛇的蛇毒不会致命,不过也免不了吃一番苦头。”

秦恨生道:“怎么说?”

柳飘儿道:“被那蛇咬了一口,虽不致死,却也要承受整整半个月的钻心之痛,瞧那方依依柔柔弱弱的样子,顶多坚持三天就受不住了吧。”

那头,辰破天撕下一截衣角,绑住了方依依的小臂,试图阻止毒素的蔓延。

方依依颤声道:“辰公子,我,我是不是不行了?”

辰破天镇定道:“别胡说,这只是小毒,过几天就没事了。”

方依依对辰破天信任非常,见他如此说,放下了心,随之而来的便是后怕,忍不住流泪。

她并不是爱哭的人,但是在辰破天面前,已经流了两次泪,她不好意思地去擦眼泪,但是刚要抬手,便被辰破天抓住了手。

辰破天道:“别动。你中了蛇毒,还是不要动弹了,否则毒素会蔓延得更快。”他用手轻轻擦掉方依依脸上的泪水,轻松地笑道,“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我帮你去做。”

方依依赧然:“那,岂不是太麻烦了你。”

辰破天道:“求之不得!”

说话间,他便将方依依背着走到了马车前,将她小心放进了车厢里,然后坐在车厢前,拉起绳子,用力一挥,马匹便拉着车往前跑去。

行了大约三个时辰,终于找到一处小村庄,辰破天驱使着马车停在某一户农家院门前,朗声道:“请问有人吗?”

一连喊了三声,一个农妇从屋内走了出来,打开了院门,用一口方言说了句什么。

所幸这里距离苏州很近,辰破天从小就在苏州长大,倒也听得懂,当下下了马车,恳切道:“对不住,我妹妹被毒蛇咬伤,需要找地方休息,这荒山野岭,我找了许久才找到这里,劳烦姐姐行个方便,容我们借宿几日吧。”

说着,翻出一枚沉甸甸的银子递给她,农妇笑着推了回去:“住就住吧,不妨事,谁还没个难处呢。”

辰破天再次谢过,踏上马车,掀起帘子,脸色一下变了:“依依!”

方依依斜倚在靠座上,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不住地颤抖,脸色比纸还白,豆大的汗珠不住地滚落,即便如此,她仍紧紧咬着唇,没发出半点声音。

辰破天立即将她打横抱起,跳下车,随着农妇大步进了屋,将方依依放在床上,要来热水和毛巾,给她擦汗。

方依依勉强出声:“好痛……”

辰破天握紧她的手:“我去找大夫,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辰破天前脚离开,秦恨生和柳飘儿后脚就悄无声息进了屋子,农妇正在厨房烧水,一时之间,这间屋子只有方依依一人。

方依依疼得厉害,意识迷迷糊糊,没有发现屋子里多了两个人。

柳飘儿指间夹着一枚药丸,秦恨生蹲在床边,一手捏住方依依的两侧脸颊,方依依不由地张开嘴,那枚药丸便落了进去,秦恨生将方依依扶起靠在身上,拍了拍她的后背,见她喉咙一动,便知道药丸被咽了下去,然后将她放好。

柳飘儿随意打量着这间小小屋子,把玩着发丝道:“真搞不懂你,既然在乎,为何不光明正大陪着他,反而鬼鬼祟祟?救了情敌也不给人知道,秦师姐,你好伟大。”

秦恨生给方依依盖上被子,起身道:“你在拐着弯夸你自己?放心,解药是你的,你想自居伟大,我绝对赞同。”

柳飘儿立即拒绝:“谁想要这个土到爆的名头啊!”

秦恨生微笑:“你也知道这名头土到爆啊。”

等到两人离开,没多久,辰破天便带着大夫匆匆赶了过来。

大夫给方依依把了脉,奇道:“没事了。”

辰破天道:“没事了?”

大夫道:“观其脉象,蛇毒已解,睡一夜就好了。”

辰破天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怎么就出去了一会儿功夫,蛇毒就解了?

他恳请道:“还是劳烦你再看看吧。”

大夫摆摆手,迈出门去:“没病没伤的,我看什么?你若不信,就在这儿守她一夜,明天一早自见分晓。”

辰破天果真守了方依依一整夜。

关好窗户,挑暗蜡烛,搬个凳子坐在床前耐心守着,每当方依依在睡梦中惊恐梦呓,辰破天便握住她的手,一遍遍地低语:“没事了,没事了。”待方依依安稳下来,他便拿来毛巾,轻轻擦去她额头的汗珠。

一夜未眠,第二日,阳光洒进屋里,方依依茫然地睁开眼,辰破天喜道:“依依,感觉如何?”

方依依坐起身,感受了一下身体,喜道:“不痛了!”

谢天谢地,那个大夫所说果然不错,方依依的毒真的解了。

经过此事,两人关系突飞猛进,最直观的就是方依依在辰破天面前更自在了,时不时趁对方不注意从背后吓他一跳,然后笑着提裙跑开。两人一路上嬉笑打骂,好不开怀。

秦恨生和柳飘儿两人暗中看着,实在无聊得紧了,干脆玩起成语接龙,也算是勉强打发时间。

不过两日,辰破天便驾着马车,入了苏州境内。

苏州多雨水,也多爱美之人,即便天空晴朗,万里无云,人人却都打着伞遮阳,从桥上望去,五彩斑斓的油纸伞竞相绽开,仿若一片花团锦簇,伞与伞的边缘互相擦过,徐徐移动,别有一番优美雅致。

秦恨生在卖伞的小摊前,简直挑花了眼,柳飘儿撑着伞忙道:“他们快走远了,秦师姐你还没好?”

秦恨生懒得选了,随手拿了一把红色的伞,大步追了上去,撑开伞,忽然想到:“我本就戴了顶帷帽,现在又撑着伞,天底下还有比我更奇怪的人吗?”

不禁摇头笑了笑。

前方不远处,辰破天与方依依各自举着一把油纸伞,缓缓并肩而行,越往前走,步伐越慢,看着前方的人群,谁也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柳飘儿奇道:“平时他们不是很多话?今天是怎么了?”

秦恨生道:“说了啊,他们说了很多。”

柳飘儿道:“嗯?”

秦恨生道:“方依依在心里说‘辰公子一路上对我照顾这么多,无论如何,我都该请他到家中好好答谢,可是,贸贸然开口,会不会太冒昧了?’辰破天在心里说‘虽然与依依相处了整整七日,但这七日怎么过得这么快?真希望脚下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柳飘儿佩服:“如此复杂的心理活动你都猜得出来。”

秦恨生谦虚:“过奖,前几日恰巧看了几个话本,其中有个情节和眼前的情况差不多,主人公心理活动肯定大同小异啦。”

辰破天和方依依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抬起头,望着上方的“方家布庄”四个大字。

沉默良久,辰破天率先开了口,他温和笑道:“一路有惊无险,总算将你安全送到了家,我也放心了。”

方依依鼓足勇气:“那,辰公子不若多留……”

“小姐?!”

一声惊呼,打断了方依依的话,一众男女老少从布庄里跳了出来,又惊又喜,直将方依依围了个水泄不通。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夫人听说了消息,到处找不到你,急得每天抹眼泪呢!”

“哎呦我的小姐,怎么瘦了这么多?”

“回来就好,老爷夫人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坏了,大喜,大喜啊哈哈哈哈……”

方依依艰难地从包围圈里挤了出来,举目四望,人群之中,哪里还有辰破天的身影?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秋燥

捡垃圾(火葬场)

如何阻止男主发疯[歌剧魅影]

不生不熟

一纸婚契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觉醒
连载中索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