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石门大开,聂刚猛地转身:“谁?!”
回答他的是一柄锐光乍现的弯刀,劈开空气,对着他脑袋当空一砍。
聂刚震惊过后立马冷静下来,避开这致命一击,弯刀砍中了他的肩膀,锋利的刀刃深深陷进骨头里,聂刚忍不住大叫一声,挥掌拍出弯刀,一把抓过旁边挥刀对付秦恨生的随从,往秦恨生身上一扔,扭头就跑。
秦恨生将人踢开,高声道:“喂!这就不管你下属了?”
聂刚哪里来得及说话,只知道逃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怪只怪自己太自信,坚信这里足够隐秘,绝对没有人能找得到,竟然只带了三名随从,真是失算!
但好在那三名随从武功高强,随便拉出来一个,在江湖上也是一流高手,血月弯刀再厉害,以一敌三,也讨不了好,正好给他争取了逃跑的时间。
忽然,一把折扇出现,朝他胸膛重重一敲,聂刚身形一顿,随后,身体像是一只没什么重量的人偶,猛地向后飞了出去。
折扇飞回手中,慕流云用折扇敲了敲手心,迈着步子,从容不迫走进了石室内。
有了慕流云搭把手,秦恨生顿时轻松了许多,两人很快将那三名随从解决,然后将五花大绑的柳飘儿解了绳子。
聂刚倒在地上,疯狂吐血,在他周围,三名属下倒了一地,想要爬起,但撑到一半,又倒了回去。
聂刚边吐血边喃喃:“……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绝对很可能。”柳飘儿从绑着她的木架上走了下来,来到聂刚面前,蹲下-身,拿出一只小巧的药包,笑道,“要不要猜一猜,这是什么啊?”
聂刚瞪大眼睛:“不可能!我分明……”
柳飘儿贴心地接下他的话茬:“你是不是想说,你们分明闻了可解万毒的万圣水,怎么会这么容易中招呢?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万圣水究竟从何而来,又是谁刻意将它能解万毒的事情散布出来,好让你们知道的呢?”
聂刚隐约猜到了什么,死死盯着她。
柳飘儿笑盈盈道:“唉,实话告诉你吧,所谓万圣水,不过是普通的泉水,除了解渴,再无他用。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啊?”
聂刚眼中霎时爬满了血丝。
柳飘儿疑惑道:“怎么这样看着我,说起来,我能有今天的成就,还得感谢你呢。若非你当年对我下毒,我又怎会知晓它的好处?八年来,我日夜钻研,总算弄出点名堂,也不枉你的一番苦心了。高兴吗?动容吗?是不是非常有成就感啊?”
她不紧不慢地起身,一脚将他的脑袋踩在脚下,温柔地说:“慢慢熬吧,日子还长着呢,等到了天牢,还有更多惊喜等着你呢。”
从暗无天日的地道里出来,原本荒无人烟的院中站满了士兵,聂刚和其属下被押走,肃清将军带人进入石室,缴获了一批军火和无数金银珠宝,其数量之庞大,一箱接着一箱,几乎摆满了整个院子。
肃清将军喜道:“常恒长公主,秦姑娘,慕庄主,这次多亏了你们,聂刚这狗贼设了好多烟雾弹,每次调查,总是被他们逃脱了去,我们找了八年也没找到他的窝点,现在,我们总算能对皇上复命了。”
柳飘儿道:“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将军你了。”
肃清将军拱手道:“定不辱命!”
三人离开了院子,一只白鸽落在肃清将军肩膀上,肃清将军拿出纸条一看,立马追了出去:“常恒长公主留步!”
柳飘儿停下脚步,转过了身,肃清将军将手中的纸条恭敬奉上:“这是皇上飞鸽传书的书信,请长公主过目。”
柳飘儿接过打开,纸条上只有一行字:七日后生辰,望归家,徐少师接应。
秦恨生一看,心中一动,问道:“他现在在哪儿?”
肃清将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问徐少师,立马道:“信鸽从京城飞过来大概要两日,这个时候,徐少师应该到了宿城那儿。”
宿城,离这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最重要的是,辰破天也在宿城。
这么巧合,秦恨生不得不怀疑又是剧情搞的鬼,虽然徐秋和辰破天素不相识,但是不要怀疑,剧情绝对有一万种方式让他们认识。
如果辰破天知道了害他养父的真凶是谁,可大大不妙了。
“嘚嘚嘚”,马蹄奔驰,尘土飞扬,一辆马车疾驰而过。
秦恨生撩起帘子,看了眼天色,然后回到车内,道:“大概还有三个时辰就能到宿城了。辰破天那边怎么样?”
赵泽面无表情看着手中镜子。
旁边的柳飘儿似乎对他很感兴趣,时不时用毒针在他身上扎一扎,拿剧毒制成的药丸塞进他嘴巴里,一旦赵泽不耐烦地扭开头,立即被柳飘儿捏住下巴用力掰了回来。
柳飘儿轻柔地威胁:“别动弹。”
赵泽淡淡瞥她一眼。
柳飘儿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前无古人的奇异品种:“不怕毒针,不惧毒药,哪怕用刀子割你的皮肤,也留不下任何伤痕。冰块脸,你究竟是什么人?”
赵泽当然不会告诉她,即便说了,等他离开,柳飘儿也是转头就忘,浪费口舌而已。
一旁的慕流云正在看镜中画面,忽然目光一凝:“辰破天出门了。”
镜中,辰破天拎着篮子迈出了客栈大门,走进了大街,一路上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什么。
最后,他在一个卖菜的小摊前停下了脚步,一边挑菜,一边笑着和卖菜大婶说话。
他买菜显然是没有经验的,也或者是脸皮薄,又或者是不计较,反正最后买了一大堆蔬菜塞进篮子里。
秦恨生听着卖菜大婶出的逆天价格,忍不住抹了把汗。
这么好宰,辰破天花钱如流水也不是没有原因。
买完了菜,辰破天又买了一只杀好的鸡,从肉铺出来后,他没有立即返回客栈,而是继续在街上闲逛,经过胭脂摊和成衣铺时,目光停留得格外久,驻足观看,片刻后,手中又多了一盒胭脂和装好的新衣裙,这才心满意足地原路返回。
见他没有再继续乱走,众人松了口气,坐了回去,屁股还没落在座位上,慕流云又冷不丁道:“有杀手在跟着他。”
众人立马重新凑上前。
镜中,辰破天提着篮子,满面春风,悠哉悠哉地晃到了客栈门口。
刚踏进一步,他似乎察觉到什么,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只见街上人来人往,嘈杂喧闹,看似没有任何异常。
但是,辰破天非常确定,有一股明显的杀气,就潜伏在附近。而且这杀气正是冲着自己而来。
他神色不变,不紧不慢地进了客栈,来到柜台前和掌柜打了声招呼,放了几颗分量足够的碎银,立即有小二殷勤地小跑过来,提了他手里的菜篮,轻快地进了厨房。
辰破天则一手捧着胭脂盒,一手提着装了新衣裙的袋子,似乎迫不及待,三步并作两步上了阶梯,来到二楼的某个门前,整了整头发和衣服,然后抬起手,对着房门,敲了三下。
须臾,门被打开,方依依站在门内,一脸欣喜道:“回来了。”
辰破天微微一笑,将手里的东西给她,笑道:“我瞧你的胭脂用得差不多了,专门给你买了一盒新的,这衣服也挺适合你,我也就买下来了。你拿去试试看。”
心上人送的东西,意义自然非同凡响,方依依欢天喜地地接过,进屋去换,辰破天在门外耐心地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门重新被打开,辰破天双眼一亮,方依依转了一圈,点评道:“不愧是金缕阁的衣服,不论是色泽、剪裁还是质感,只拎出一点都足够随便一家布庄学习。”
辰破天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喜欢就好。”
方依依道:“听说金缕阁的衣服很受欢迎的,每种款式只有一件,没有点门道的话,抢也抢不到,你是怎么做到的?”
辰破天双手枕在脑后,笑吟吟道:“想知道啊,先来一个。”手指在自己脸颊上指了指。
方依依红了脸,推搡他:“不要脸。”
辰破天笑着双手举起,做投降状,方依依伸出手,抱住他的腰,脸颊轻轻贴在他的胸膛上:“辰郎,以后别离开我身边,好不好?”
辰破天笑道:“好,不离开你,下次找根绳子,把你绑在我身上,走哪里都带着你,好不好?”
甜言蜜语向来是辰破天的拿手戏,何况对于方依依,他是十二万分的用心,但是方依依听了这话,却没有如往常咯咯笑起来,而是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辰破天摸了摸她的脸颊,温柔道:“到底怎么啦?谁惹我家大小姐不开心?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方依依道:“我害怕。”
辰破天一怔。
方依依更加用力地抱紧他:“刚才你不在,我在桌前做衣服,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看。”
辰破天神色骤然一沉,语气却仍然是温柔的:“是不是太累了?哦,我知道了!你突然要做衣服,一定是给我做的吧?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方依依恼怒地踩他一脚:“人家跟你好好说话呢,没个正行。”扭头进了房。
辰破天抱着脚一蹦一跳跟了上去:“我错了,依依你别生气,我真的错了。不过那衣服真的是给我做的吧?”
方依依将桌上做了一半的衣服拢到怀里,道:“才不是,你是谁啊,我凭什么给你做?”
辰破天可怜巴巴道:“真的不是给我的吗?你看看我,浑身上下就这一件衣服,每天洗洗刷刷,都洗破了,好可怜的。”
方依依忍着笑,道:“那方才在街上怎么不给你自己也买一身?”
辰破天讷讷道:“我忘了,心里只想着你,哪里还能记得我自己?”
方依依终于被逗得笑出声,辰破天继续可怜巴巴道:“那这衣服究竟是不是给我做的?”
方依依将半成品放在桌上:“不给你做,我还能给谁做呢。来,试试尺寸对不对。”
试了衣服,果然发现几处不合适的地方,辰破天还在笑她,方依依恼了,连推带搡将他推出了房门,坐在桌前专心地改衣服去了。
房门关上的瞬间,辰破天的嬉皮笑脸立即消失。
他看了眼房门,大步走出客栈,沉着脸,一路走到了后山,然后停下脚步,拔出剑,头也不回地喝道:“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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