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志被带回去调查的时候,池庾也一并被请了回去。苏怀志是接受调查,他是核实身份。
在池庾等待核实身份的时候,他看见了冯秋半。
冯秋半换下了昨天那身火红长裙,现在穿着白衬衫和长裤,整个人显得飒气十足。路过池庾的时候,她还悄悄地对池庾眨了下眼睛。
没过多久,冯秋半出来了。
她走到池庾面前,语气轻松地说:“没事儿了,我们走吧!”
池庾有些呆愣,不可思议地看着冯秋半,冯秋半明明有嫌疑,就这么放出来了?
“你不想走?”冯秋半看他不动,又皱着眉问。
“不是。”池庾压下心底的疑惑,跟着冯秋半走出警局,并疯狂探听她的心声。
但冯秋半的心里什么都没有想,她一路走到停车场,示意池庾上车。池庾拿不准她想做什么,索性拒绝道:“不了,我得回学校。”
昨天周三请了一天假,今天他是翘课。宿舍的兄弟帮他签到,还说晚上要查寝,所以他得回去。
冯秋半忽然说:“你不担心我要买你家房子了?”
池庾:“……我没有达到你的条件。”
冯秋半的条件是池庾帮她救出郝吉鑫。他去试探苏怀志也是奔着这个目的,但苏怀志与贺妍的死无关,他没有办法帮郝吉鑫澄清嫌疑,还让冯秋半的嫌疑升高了。
在池庾看来,他们两个人算是合作失败。
“不,你达到了。”冯秋半却这样说。
池庾不明白。
冯秋半笑了笑,又一偏头,“上车,我送你回学校。你在路上还可以问我,我大概很乐意为你解答。”
池庾这次没有拒绝。他走到右侧,拉开车门,坐进去。
冯秋半歪着头笑了笑,说:“真乖。”
池庾:“……”
冯秋半也上车了,她说:“郝吉鑫明天就会放出来。”
池庾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继而他又想到冯秋半在有嫌疑的情况下也放出来了,便闭上了嘴巴。按照私人侦探给的资料,冯秋半家世不俗,家里有些能力,说能一手遮天都不为过。
“喂,你别这种眼神看我。我遵纪守法,所有的行为都合法合规,可没有什么内幕。”
池庾索性直言:“所以你和郝吉鑫的嫌疑是怎么消失的?假如说服不了我,我就不会改变想法。”
冯秋半笑了一下,说:“很简单。我骗了你,昨天晚上贺妍来找郝吉鑫的时候,我不在家。但我今天见到你的时候,确实是从警局刚回来。”
“为什么要骗我?”池庾不懂。
冯秋半:“不只是骗了你,也骗了警察。因为一点私人原因,我本来不想泄露昨天晚上事发时,我的状态。但是听说你在试探苏怀志的时候,发现了我的漏洞,所以我不得不再来一趟解释清楚。”
冯秋半到此时才泄露了第一句心声:【确实是个聪明的孩子。】
池庾就当她是在夸自己了。
“所以你昨天晚上到底在做什么?”池庾问。
冯秋半给了他一眼神,然后说:“以后你会知道的,有机会的话。”
池庾只好换了个问题,“那郝吉鑫的嫌疑是怎么排除的?”
冯秋半:“多亏了你啊。”
池庾:“?”
冯秋半说:“人确实不是他推下去的,但他没有办法自证。刚好苏怀志说,贺妍进门不到一分钟就出事了,那么短的时间里,郝吉鑫根本来不及对她动手,苏怀志反倒成了他的证人。”
“怎么说?”池庾问。
冯秋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忍俊不禁,又轻咳一声,“抱歉,我不该笑,但是确实有点滑稽。贺妍进门的时候,郝吉鑫在卫生间,我也没想到最后竟然是智能马桶帮他洗清了嫌疑。”
池庾:“……”
冯秋半又叹道:“其实警方也倾向于她是自杀。”
“为什么?”
冯秋半说:“她以为肚子里的孩子是苏怀志的,但苏怀志不认。”
“那她为什么没有当着苏怀志的面寻死?她找郝吉鑫就是为了当着他的面从楼上跳下去吗?她图什么?”池庾总觉得有些地方说不通,明明白天贺妍还在和冯秋半打擂台,约定要做亲子鉴定,怎么一个下午她就一心求死了?
“你可能不知道苏怀志和她的相处模式。苏怀志这个人非常矛盾,他好的时候可以把命都给贺妍,糟糕的时候会恨不得对方去死。所以贺妍找过他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我都不奇怪。”冯秋半说。
“说来说去,你还是觉得是苏怀志的责任。”池庾道。
冯秋半笑了笑,“这一点我一直没有改变过。好了,他有没有责任就让警察去断吧。你帮了我,我会遵守诺言的,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以示诚意。”
池庾洗耳恭听。
冯秋半说:“你应该猜得到,郝吉鑫是通过房总结识的池仁万。池仁万想筹钱也是为了入股房总的生意,所以只要池仁万找到房总,说明情况,你猜房总手里还会不会有其他购房意向人?”
池庾:“会。”
房征个人影响力很大,他要是想给池仁万介绍客户,那他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客户。
这也是池庾最头疼的一点,在他合法继承别墅之前,他还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
冯秋半:“我现在告诉你一个人,他会是池仁万下一个客户。”
池庾:“你怎么确定?”
冯秋半:“这你就别管了,都是一个圈子的,谁想买别墅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那个人也和房总有合作,如果是房总介绍,他应该很乐意去看房。你家那个地理位置,只要看过的没有人不满意。”
池庾:“……是谁?”
冯秋半:“姓李,大名叫什么我还真不知道,但他有一个绰号叫铁拐李。因为他早些年出过一次事故,有一条腿不太利索,去哪儿都得拄着拐杖。不过你可不要小瞧他,你们池家在他面前连个小拇指都比不了。”
“谢谢。”池庾说。
说话间,池庾的学校近在眼前了,他下车和冯秋半道别,冯秋半却降下车窗,对他说:“我们应该很快会再见面的。”
池庾:“那就再会。”
他心里想的是最好再也不见。冯秋半这个人有点危险。不知道是不是她心机过于深沉,他的读心术在她面前发挥不出平常一半的作用,他也不敢对她用真言术。如果真言术用在冯秋半身上,她一定会有所察觉。
冯秋半冲他摆手,池庾很难得再一次听到了她的心声:【小朋友,好好努力吧!】
池庾:“?”
好像有点怪?
天色有点晚了,池庾今天只吃了早饭,早就饿得不行了。他在外面的小吃街上随便吃点东西,然后再回宿舍。
这时,范哥发微信问他侦探的消息准不准确。
池庾回道:[很准,谢谢范哥。]
范哥:[就是收费太贵了,你缺钱吗?有个兼职你考虑一下?]
池庾:[多谢范哥好意,我最近都比较忙,不太有空做兼职。]
范哥:[是游戏代练,你的号不是封了吗,正好有个老板需要代练,找到我了。我想着你也没有号玩,正好可以玩他的。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再找找别人。]
池庾一怔。
还不等自己反应过来,他已经回复了范哥:[是一区吗?是的话我接。]
范哥:[巧了不是,就是你们区的。]
池庾自己被封的账号就在一区,他第二次申诉还没有结果,池庾自己也没有抱太大希望。现在既然有机会回游戏看看,他当然愿意。
范哥又说:[这个老板是传统模式玩家,你不用担心之前的bug。我把他的联系方式推给你,细节你们自己谈。代练费我帮你谈好了,按周结,我抽百分之五,没问题吧?]
池庾:[当然没问题。]
现在就是让他贴钱,他也愿意。
他离开游戏都快两周了,不知道游戏过去了多少年,师父和师兄还好吗?
等池庾回到宿舍,他已经和那位老板加上好友了。老板一上来就告诉他,已经攒了一周的副本,就等他上号处理呢。
池庾便忐忑地登上了他的号。
再次进入这片江湖,池庾的心情比第一次还激动。第一次是匆忙之中上的游戏,当时他只想着兼职费。现在心境不一样,目的也不一样,有一种重归故里的复杂心态。
但是这种情绪,很快被沮丧代替。
他以为他只要进入这片江湖,很快就能见到师父师兄了,结果却发现没有接引,他回不了师门。
他在山门前团团转,不知道碰了多少次壁,才遇见一个砍柴的NPC。NPC告诉他,这座山上的仙人闭关了,让他莫要打扰。
池庾:“……”
应该是游戏设定,老板的账号不是长生派的,他进不去正常。可除了师门,他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见到师父和师兄。师兄倒是有个boss的身份,可也远远未到出场的时候。
池庾上游戏的时候有多开心,下游戏的时候就有多沮丧。
不过他还是尽职尽责地帮老板打完了副本,做完了任务。号权交接回去的时候,池庾差点告诉老板让他另外找个代练吧。只是到底是范哥的生意,范哥对他不错,他不能砸范哥的饭碗。
不然私下先和范哥说好了。池庾打定主意,准备和范哥私聊。
就在这时,老板上号验收成果后,激动地给池庾发消息:[兄弟,我铁拐李以后只找你代练。]
铁拐李?!
池庾的视线立刻被这三个字吸引了,有这么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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