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吟秋忍不住在门前停留听了几嘴,这云琴总归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填不平这府中亏得账目,是只能紧衣缩食“说些不好听的,这几日往老夫人那儿送的都是些次的东西,那就是丢在穷巷连叫花子都不稀得捡的东西,你竟敢拿来糊弄老夫人。”见婆子指着天指着地得骂人,若不是老夫人跟前的婆子,只怕是折柳也坐不住了。
几人看了会儿笑话后也倦了,坐了马车出门去徒留几人在那里争吵,来到门外听到一堆人在争吵的声音走上前看竟然还有人在推攘“姑娘,他们说这府里开销甚大打算把这宝马香车卖出去”萧吟秋满眼震惊,不敢置信仿佛耳朵听错,有人敢贩卖皇家御赐之物。
“大胆!这可是皇家御赐之物,谁敢动!”见推搡的几人没动了,萧吟秋才走上前去,审视几人,眼睛死死盯住几人神似豺狼恨不得将几人吞食“是谁这么大胆子?竟敢卖先皇御赐?不要命了?你们是当差做糊涂了?”
小厮低着头弓着腰不敢吱声,只是小娘叫自己几人来把这宝马香车挂到典当行去卖了,是丝毫不知道照个是御赐之物,要是知道也不敢接这差事,哪怕是辞了也好“大娘子息怒,这东西我们也不知道是御赐之物,小娘打发我们来把这东西当了,说就这么停在院里也不是个事,平常修葺也是个大开销,我的姑奶奶,这我要是知道你给我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去卖天家的东西。”
萧吟秋见小厮应是确实不知道才放过“回去告诉你们家小娘,这府里什么东西都可以动,唯独这宝马香车动不得,她若不是不信你经管让她来找我。”这件事儿就算是传到高玄耳朵里自己也是照样有理的,虽说是赏赐,但你要敢随意处置那便是违逆。
套好马车萧吟秋坐车去了丁府,家丁通报说是萧大娘子来了,女使都是喜笑颜开的出来迎接“请萧大娘子安,怎么没叫下人提前来通报,在这白白的等”萧吟秋淡然一笑“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今日出门来看看妹妹。”
“托萧大娘子的福,我们家大娘子从上次听了您的建议,现如今和主君好得多了,每每提起主君都是笑脸霎红的。”这丫头是丁重年亲自挑的,是看她聪明又机灵,做事也稳重才调到周云隐身边去的。
“怎么没见过你?你是才去的吧”听到萧吟秋这么问这丫头也不惊讶,笑着说是才来的,现如今是大娘子的贴身女使,萧吟秋笑着点点头被引着去了周云隐的院里,哪曾想周云隐在院门口等着迎接“怎么站着呢,外头风大也不怕受凉?”周云隐看她穿得有些多,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感觉。
“今日真需要穿这么多?”周云隐也知道她在夫家的日子不好过,但是不知道这么不好过,见她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这还没立冬,要是冬日了可怎么过啊。
周云隐打发人去取炭,忙请萧吟秋进屋“老毛病了,想是冬月里亏了身子,过几年也就好了。”周云隐神色中的担心掩盖不住“是不是你们府里那位小娘当家短你炭了?”周云隐在外也听说高家的小娘无法无天,在府里更是能踩到大娘子头上。
“别说是短我炭,只怕是她今年的炭也得断”周云隐不知,瞧她视笑轻蔑,犹或疑忙问“早前日子里高玄让我将中馈交与她手上,现在是入不敷出,我前些日子里也发现了府中的蛀虫,只是都是老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不好处置,要是云琴发现不了高玄也能发现,处理了这事儿高低也落不到我手里”老夫人有手段收拾以前府里的小妾,当然不会这么蠢放任这些人吸血,就是想借他人手来处理,也落个善待下人的名声。
所以这事儿是云琴处理还是她萧吟秋来处理都关系不到自己身上,那都是名利双收“你们家老夫人也是个有手段的,不过管家之权不在你手里,左右不过是听个好笑的声音罢了”丁重年现在不在书房睡了,但也不和周云隐亲近,不过对她的处境来说算是有些好处。
“你母亲可还打你?”萧吟秋见她心情好些,也不像原先一样畏畏缩缩,估计最近也和周府断了联系“没有,我也没回去过了,周家来人我就说我出门去了,自然而然的他们也不来了”这倒是个好结果,两家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
“只是我在想早前一年中馈都是云琴掌管,也没有入不敷出的景象,也像是能活这走的”现在是越发看不懂了,府里什么都是短缺的,用度是越开越差的,最近的饭菜恨不得是荤腥也不见“近来吃的素的很,不知今日妹妹可要留饭?”
“主君瞧着是要回来了,若姐姐不嫌弃可留下与我一同吃,将军就在房里自己吃”萧吟秋笑着摇摇头,这夫妻二人现在如同蜜里调油,哪能亲手拆了这情爱“罢了罢了,我也没得脸面留着,我且回去的好”萧吟秋起身告辞,周云隐两眼想送至门口,又转头去吩咐下人将丁重年回来换的衣服摆放好,又吩咐厨房做些丁重年爱吃的“校场练兵实在是辛苦,做些吃得饱的。”
女使瞧着周云隐站在厨房实在是辛苦“大娘子,厨房油烟重我们回院里坐着罢,主君归家时方可见您。”
萧吟秋回府中,高玄早早地就在房中等着,不免让萧吟秋觉得困惑“这几月你是不躲人了,多次来我这也不怕姨娘会吃醋?”这句话可给高玄动嘴皮子的心给压下去,但不说又不是个办法。
“这府中烂账最近多了不少,我也亏得没脸再去找母亲料理家宅中的事”萧吟秋坐下喝了口茶,神色中尽是戏谑“亏得没脸再去找母亲,就想起我嫁妆的事了?”高玄眸色倏紧,很快又平静下来。
“自是不想动你嫁妆,古今有哪个男人敢动妻子嫁妆的,只是想交与你来管我手里还有些田地铺子卖了也好补亏空,云琴自小也不会这些管家事,都是跟着我才学会一星半点的。”萧吟秋冷笑一声盯着手中茶盏中的碎末叶子飘零在汤面上“你的意思是说想把这个烂摊子给我,让我把摊子给你收拾了再转回去?我不信你看不出这府里都是老妇人的手笔,那是你母亲娘家带来的老仆。”
“不过是想借我的手处理这些人,你这算盘主意打得未免太大了些,若是云琴做了少不得被外人编排一个妾室在府里头作威作福竟然把老夫人的忠仆都在赶了出去,才想着把这不好听的名声落在我头上。”只见萧吟秋神色越来越冷峻,高玄才知道这就是宫里头出来的气派,这就是太皇太后的手段。
萧吟秋将茶碗递了过去让高玄看“瞧瞧这府里没个月余就变成了鸡飞狗跳的样子,你要想想在我交给她的时候总不至于入不敷出,虽然很多账目都是不清楚的,但至少日子过的下去”高玄瞧着茶碗里零零散散的茶叶,已经焦黄的茶汤心中油然升起忧愁。
“怎么不想想到底是什么原因,就着急忙慌得找我来收拾烂摊子了”萧吟秋起身从柜子里找出了一块茶饼递给冬含让她去泡上,高玄才想起找事情的原因。
高玄来找萧吟秋之前,云琴来求他“玄郎,这府中的奴仆太不像话了,这账目本子全是烂账,欺负我一介农妇不会查,现在府中都是能省则省,库房里连找一一根像样的人参给尘儿炖汤的都没有”云琴本独自坐在椅子上掩面哭泣,后面高玄走近俯身问何事,云琴才转身双臂攀上高玄的脖子,哭得跟新鲜剥开的荔枝一样水嫩,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高玄,他便被迷了心窍。
高玄将云琴横抱起来,动作轻柔的放在床榻上,云琴将一番原因说给高玄听后,高玄这才警觉府中吃食是差了些,但没想到已经是亏空的地步“玄郎,大娘子既已嫁到我们家,那拿她的嫁妆添上些也无妨”高玄虽然分不清是非黑白,但不会弃礼仪而不顾。
“大娘子的嫁妆是她的东西,我怎么能动呢?这碰了可是一辈子被人诟病,抬不起头的”高玄尚还有一点良心,正在想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呢,而后就想到萧吟秋身上去了。
“府中这么多钱到底去了哪里?怎么会入不敷出呢,母亲那里还不知道吧?”高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母亲,老夫人本就御下极严,要是知道在云琴的管理下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修说是让她从此以后不再管,重的轰出门去都有可能。
“老夫人那也是供不起了,现在老夫人每日都需要根人参拿去吊汤,原先还能送去些品相好点的,现在就只能搜罗搜罗发潮的”云琴的声音软糯娇憨,高玄听了这会儿子便是凶也凶不起来。
云琴顺势躺在高玄怀里“玄郎,不会是大娘子在给我的时候偷偷摸了点油水走,然后将一个大烂摊子扔给我吧”高玄即刻摇摇头“大娘子一门高门显贵,她的嫁妆一箱子就够府里的开支好几年,她不可能为着这点钱想。”
云琴还想说些什么被高玄一口回绝,高玄起身离开入香居,就来到了萧吟秋院里“嗯明日我去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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