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温存不过片刻,追兵又至,将两人围得水泄不通……
宁心悦本已放弃抵抗,坦然面对死亡,可这时张子期居然缓缓站起身,一声口哨召来天马,又趁宁心悦不备封其穴道将她抱上天马,一拍马臀,天马通灵,自明主人之意,飞快策马狂奔而去……
而张子期身姿笔挺,挥剑逼退来人,骄阳下的皎洁身躯如战神莅临,威风凛凛!
他本已是强弩之末,却强撑着击退一波又一波暗卫,寡不敌众,他便以血肉筑墙,只为她争取多一分逃跑时间,刀光剑影,血染江山……
张子期身上已是千疮百孔鲜血浸染,却仍是气势不减,怒喝,“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便不许任何人伤她分毫。”
宁心悦被天马驮着渐行渐远,心中却焦急万分,残阳如血,映得这方天地也变了色,宁心悦咬破舌尖,冲破穴道,复又狂拉马缰,硬是让天马折回……
待天马奔回张子期身边,翩翩公子张子期已成血人,全身上下无一完好之处,却仍是手持利剑不肯倒下,宁心悦跌跌撞撞跳下马来,抱着他哭得泣不成声,心中悲极痛极,仰天哀鸣,声如杜鹃啼血响彻天幕……
正此时,一只巨大白雕突然以极快的速度从空中飞来,巨型双翅犹如遮天蔽日,陡然一扇动便刮起一股飓风,一众暗卫还不待反应,便被齐齐扇飞了去,而后白雕合拢翅膀停在宁心悦面前,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头……
说时迟那时快,宁心悦立即抱起张子期飞身上雕背,急道:“沙雕,走!”名叫沙雕的大白雕一声嘹亮长啸驮着宁心悦和张子期飞天而去……
留一众被掀翻的暗卫石化当场,这他喵的是个啥?
宁心悦知道,这一去,将是永不回头!
……
沙雕驮着两人飞过楚河汉界,飞往祁星国……
祁星国百姓看得目瞪口呆,他们还记得许多年前,一个小小少女坐在雕背上,哼着欢快的歌谣,在祁星国的上空飞越,整个偌大的京城都能听到她欢快地歌唱……
沙雕堂而皇之地飞到祁星国皇宫,却无一人阻拦……
宁心悦蹁跹落地,一众人齐齐跪俯在地,朗声称颂,“恭迎公主回朝,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而人群之中,唯一笔直站立威严赫赫之人,径直走向她,牵起她的手轻叹,“沙雕飞出宫去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女儿将归来。”
宁心悦陡然跪伏在地,重重磕了个响头,悲伤而虔诚道:“父皇,儿臣不孝,这些年未能侍奉您左右,初时年幼无知,未能体会父皇良苦用心,实乃儿臣之罪。”
“回来就好!”皇帝扶起宁心悦,终只淡淡说了这四字,而这四字,饱含了一个父亲对女儿深沉的爱……
宁心悦目光落向雕背上奄奄一息的张子期,躬身请求道:“他乃是女儿救命恩人,更一路数度舍身相随护送女儿回朝,女儿恳求父皇救治于他。”
皇帝何等睿智,仅这一个担忧关切的眼神,便已洞悉一切,当即朗声应道:“放心吧!既是我儿救命恩人,父皇绝不会袖手旁观。”
宁心悦被迎送回宫,张子期则安置在她寝宫内,由医术高超的御医为之请脉看顾,御医见之伤势也是大为震惊,勉强为其止血疗伤后,御医在皇帝面前叩首道:“皇帝陛下、公主殿下赎罪,该男子全身上下伤口不下百余处,又身中剧毒,如今已是回天乏力啊!”
“什么?”宁心悦心神俱震,娇弱的身子如风中弱柳,抖个不停,幸得机灵的宫女相扶,这才堪堪未倒。
宁心悦噗通一声跪地,朝皇帝盈盈一拜道:“父皇,女儿听闻宫中有一起死回生之法,可生死人,肉白骨,求父皇救治于他,女儿不孝,已与他私定终身,他若有事,女儿定也不会独活。”
御医急道:“不可,此法……”
皇帝喝止:“李御医,你且退下。”
挥退李御医,皇帝扶起失而复得的爱女,神情肃穆道:“心悦如此执着于此男子,他可是你心仪之人?”
宁心悦惶恐道:“他救女儿性命于危难,女儿自当同等报之。”
皇帝点头道:“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倒是应当,父皇这些年不在你身边,是需良人护你周全,父皇甚是替吾儿欣慰,既是你心之所属,朕定竭力救治,心悦一路颠沛流离,先回宫沐浴更衣,这里交给父皇即可。”
有眼色的宫女立即上得前来,“公主,陛下既已应你,你大可宽心,奴婢先带您去梳洗一番,再来面见陛下。”
宁心悦看着病榻之上垂危的张子期,心中仍是一痛,但也知自己守着也是无济于事,遂在宫女的搀扶下先行回宫……
当时的宁心悦只顾张子期安危,忽略了李御医眼中的痛色,不知她的父亲为着救她心爱之人将付出怎样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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