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入宫的时候了,冬雪特意为华昑挽了柳叶发式,插上那支红豆簪子,还轻点了些胭脂水粉,看起来很是漂亮。储景站在院里等她,而华昑轻轻开门,缓缓而来,对储景来说,她便如一出水芙蓉,让储景驻足了好久。
“怎么样?“华昑转了个圈问,储景笑着说:“凤尾鱼插发簪,还挺特别的。“华昑狠狠地踩了储景一脚解气,储景一拍她的头,又说:“你这丫头下手有脚真狠!”
到了宫外,华昑掀开车窗,想见见这座宫里的模样,储景连忙将她拽回来,说:“别到处探头看,安分点。“
“你再这样,小心我咬你。“华昑做了个咬人的动作说,储景白了她一眼说:“今天这么好看,就稍稳重些吧。“华昑这么一听,竟理了理长发。
“小华昑这才几日不见,越发好看了。”君宴将华昑扶下马车说。柳兰此时已坐在殿内,等着他们开宴。这宴席不大,只有四人,就在太皇太后宫内。
”来,华丫头,坐太祖母身边来。”柳兰朝她挥了挥手。华昑快步走上前,贴过去,服侍柳兰食。柳兰一脸宠溺地看着她问:“华丫头,你觉着,我这大玄孙如何啊?“
华昑差点被咯到,稍谦微地回答:“太祖母,储景他这两日可欺负我了,还说我是凤尾鱼。”“唉,明明是你先说我是金丝雀的。“储景坐在一旁,不乐意地说。
柳兰笑着,没有说话。“行了,别吵着你们太祖母了。“君宴不漫经心地说。华昑闭了嘴,诸景也不说了。
宴后,君宴说还要在宫内住上两三月,将柳兰的身子调理好。可再过两三日,便是华昑的十五岁生辰,师父这是忘了吗?
宴后,华昑一个人坐在殿外的台阶,储景与君宴为柳兰服侍好后走出来。“小华昑,“君宴叫她说,“你要同师父住在宫里吗?”华昑看向他说:“我还是回十王宅吧,不打扰师父与太祖母叙旧。”
君宴点点头说:“也好,你可以在外面好好玩上一阵子,但要记得好好练功,宫里约束太多,你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华昑意识到,师父这是在赶她了。
出宫后,华昑便一直闷闷不乐,储景忍不任问她怎么了,华昑什么也没有说。没办法,储景只能带她去长国寺后山找皇湜。
“皇湜,你快来看这丫头,不知怎么,垂头丧气,毫无生气。”储景拉着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的华昑,对坐在亭里的皇湜说。
皇湜放下手中的书,为两人沏了茶,笑着问:“华姑娘,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华昑摇摇头,在那什么也不肯说。
“这丫头不会想家了吧?她师父还要在宫里位住两三月,暂不能带她回无剑门。”储景抿了口茶说。“原来所思在远道啊,这可怎么办呢?未有解法啊。“皇湜也喝了茶。
储景突然想到些什么,说:“对了,可以借酒消愁啊。””借酒消愁,愁更愁。“皇湜叹道。
“储景,是不是因为看在我师父和你太祖母的面子上,你才会这么在乎我?“华昑突然抬头问。储景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头。“那你走吧,我不想麻烦你了。“华昑失落地说。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可走了。“储景说着,准备带着皇湜一起离开。皇湜拦道:”珺玦,你听不出来她在说气话吗?““怎么可能?走走走,她说想一个人,那就等她一个人呗。”储景推着皇湜,头也不回地走了。
华昑一个人坐在台阶边,一个人慢慢地哭,一个人止不住地哭。不知为何,今晚的月色也如比凄凉,秋风回起,毫无生意。
过了好久好久,她将头埋在身子里,哭累了。
储景轻轻走到她身边,将洒壶晃了晃,华昑没反应,他又蹲下来,轻轻地问:“小丫头,睡着了吗?”华昑将头抬起来,红着眼问他:“你不是都走了吗?还回来干嘛?”
储景抚着她的头,将酒递给她说:“这不是去给你买玉酒了吗?那秋装酒肆有点远。”见哄不住哭泣的华昑,他干脆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又哄:“乖,不哭了,哎呀,我的错,别哭了,这皇亭暮怎么还不回来了?让他去买个糕点去这么久。”
华昑一把鼻涕一把泪,连带着脸上的胭脂水粉都哭在了储景的外衣上,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给缓了过来。
“所以,你是觉得你师父不关心你了,所以哭这么伤心?”储景坐在她身边问她。华昑抱着玉酒壶点点头。
见有些起风了,储景便将外衣脱下,披在了华昑身上,说:“这外衣我不要,都被你弄成什么样了。”华昑带着哭腔说:“你还嫌弃我了。”
储景摸着她的头解释道:“没有,其实我还挺喜欢你的。就比如你第一次见我时同我打架,我当时还在想,是谁敢用一双木剑就上来挑我临安枪,而且身手还不错。又比如你很细心,用膳时会小心地帮太祖母去掉一些小刺。还有,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吗?水灵灵的,特别好看。”储景说得特别快,感觉话有些烫嘴一样。
但其实,这些都不是让储景最心动的时候,因为内心深处的喜欢,往往是不会说出口的。“所以,你很好,因为你是你,所以会有你所爱,所爱你的人。”储景最后说道。
她突然想起了师父说过的话:因为你是你,所以师父选择了你。”
“心之所向,便是自己,“皇湜有些匆忙地连来说,“给,我让我家厨子刚做好的桃花糕,还是热的,吃了一定要开心些。”说着皇湜将怀里用手帕包着的几块糕点递给了她。
今夜秋风起,满处皆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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