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头,等裴疏雪问话。
他会问什么呢?是他最关心的资金,还是我们的婚后生活?他应该都挺在意。
结果他却说:“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我想我脸色应该很难看,因为我差点没绷住情绪当场吼出来。
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怎么会没有?三年前你不是把我拉黑了?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就行。”
裴疏雪语气淡淡:“那个号早就不用了。”
“……”好好好,裴疏雪你真是好样的。
我有点想哭。
那我这三年每每夜深人静想他想到睡不着,给他发的那些短信算什么?
算我话费多?
加了微信,亲眼看见他通过好友,我拎着轻了许多的保温桶扭头就走。
裴疏雪对我没什么感情,自然不会像爸妈一样哄我,就算心里有委屈,也只能自己慢慢排解。
有时候觉得他这人真的好讨厌,总是能轻轻松松用一两句话把我气得直跳脚,偏偏我还拿他没办法。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欢喜冤家吧。
还没回到家,好友就给我打电话,约我去酒吧喝两杯。
啧,大早上的喝酒,真是太不养生了。
所以应该算我一个。
其实酒吧早上本不开门的,但问题不大,谁让我是老板呢。
说不出来心情好还是坏,我坐在好友身旁举杯,笑着对他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快恭喜我马上就要结婚了。”
“咳咳咳——”好友顿时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诧异地问:“你终于肯放弃裴疏雪那个死冰块啦??未来弟夫是哪家的啊?不是,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都决定结婚了也不带过来一起吃个饭认识认识?”
“没有啊。至于吃饭,等哪天他真的答应跟我结婚再说。”
好友当场表演一个笑容缓缓消失:“你别告诉我是裴疏雪?”
我用力点头:“你懂我。”
“……”回答我的只有沉默。
我不以为意:“你说我该怎么求婚比较好呢?现在的人不是都追求仪式感吗,你也别闲着,快帮我想想。”
好友周珩沉默一阵:“你别告诉我,你要跟裴家联姻。”
“算不上联姻,结婚是我跟他的事,跟钱氏和裴氏无关。”
周珩:“你们结婚的条件应该是帮裴家度过这次难关吧,他们跟你要多少?”
“也就五个亿吧,我出得起。”
“?什么叫你出得起?”周珩看起来快气炸了,“这么大一笔钱你从哪弄?”
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卖资产得的钱啊!”
周珩试图劝我:“年年,你别嫌我说话难听,裴家现在已经接近山穷水尽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没发现吗?裴疏雪这人,心机很深。”
“他人还没回国,参加晚宴的消息就已经满天飞了,昨晚的事我听说了,他明明早知道你会来,你听我跟你分析……”
周珩絮絮叨叨地同我讲,裴疏雪的套路是如何如何的深,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其实就是我,他只是盯上了我的钱而已。
我只是说:“周哥,我比你以为的还要了解他,裴疏雪重利益,这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周珩仿佛突然泄了气,闷闷地说:“五个亿总不能打水漂,你可千万别犯傻。”
“放心,我们说好了,这笔钱是我借给他的,只是没有利息而已,不管怎么说本金是能收回来的。”
我看他脸色不太好,说起我的计划:“其实,我打算报复他来着。”
周珩笑了:“就你?你宝贝他都来不及,还报复?”
其实,我也没想好我的报复是什么,总之,我要让裴疏雪后悔……
后悔什么呢?哎呀算了,先不想了。
我信誓旦旦地说:“别管,反正我心里有数。”
周珩开始嘲笑我,还玩起了网络梗:“骗骗哥们得了,别把自己骗过去啊。”
哼,反正我就是要让裴疏雪后悔,爱信不信。
“我得回去了,”我晃晃悠悠站起来,“中午得给他做饭呢。”
周珩无语:“我说,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那嘴硬嘴贱的臭毛病?”
我说:“嗯,在改了。”
……
没想到还没到中午,裴伯就带着裴疏雪和礼品登门了。
裴伯点头哈腰地对我表示感谢,那两眼放光殷勤恭敬的模样似乎将我视为裴家唯一的救命稻草。
裴疏雪微微低下头,我看不到他的眼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情如何。
他就那样静静坐在那里,仿佛一尊石像。就好像谈的不是我和他的婚事,而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我事先没有将我的打算告诉父母,因此爸妈一开始有点震惊,很快就跟往常一样与裴伯寒暄。
他们完全尊重我的选择,在裴伯问到何时订婚之时,只说让我们两个年轻人自己决定。
我不知道裴疏雪的到来是否出自自愿,他好像从始至终都处于状况之外。有点拿不准,他会不会还没考虑好就被裴伯赶鸭子上架来到这里。
“裴疏雪,”我出声提醒他,“你想哪天订婚?”
他似乎终于回神,很干脆的告诉我:“不用订婚,直接领证即可。”
“直接领证,连婚礼都不要吗?”
裴疏雪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我已经知道他的答案。
他愿意为了那五个亿跟我结婚,却打算简单走个过场。
不必订婚,不要婚礼,自然也就没有亲朋好友的祝福,是不是,也没有必要向亲朋宣布我们的婚讯呢?
可我想象中与裴疏雪的结婚不是这样的。
在我的设想中,我会精心策划一场盛大的求婚,也许是在初遇之时我对他一见钟情的大学校园;也许是在他随口说喜欢于是我买来送给他却被他拒绝的小岛;也许是在那个无数次因表白被拒而夜夜买醉的酒吧……
总之,那个求婚地点一定有着特别的意义,值得用往后余生慢慢回味。
求婚之时,我会为裴疏雪送上求婚戒指,虽然它只是一枚简单低调的银戒,虽然它很丑很拿不出手不值什么钱,却是我自己亲手设计并打造,我想将这样的一枚婚戒戴在他的无名指上。
这代表他的一生都被我套牢。
然后,我会在亲朋好友的欢呼祝福下与他拥吻,虽然他与我结婚并非心甘情愿,但他总有一天会明白,钱沐年是真心爱慕裴疏雪。
气氛变得尴尬,爸妈见状连忙请裴伯在花园喝茶,他们出去后,客厅就只剩我和他。
“如果你没意见,下周一上午我们去领证,”裴疏雪说,“婚礼很麻烦,所以没有必要。”
明明事情朝着我希望的方向发展,可我却高兴不起来。
想再争取一下,于是我说:“一点都不麻烦,我会安排好一切,不会累到你。”
裴疏雪沉默片刻,然后强调:“我说了,没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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