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本贪,宁芫秋更是其中翘楚。若虞越是在他的威逼胁迫之下答应了他,他或许还不会像现在这么烦躁。
但偏偏他还未说什么,男人便轻而易举的答应了他,他看着虞越温柔的双眸,便忍不住生出许多的妄念来。
看,他记得我,记得城外的那一面,他如此轻易便答应了我,会不会并不全然是为了皇位?
看,他还给我带了礼物,按着我的喜好送到了心坎上,他是不是特意打听,了解过他的喜好?
他……
他是不是,对自己有些好感?
可此刻虞越的询问,像是一块锋利的碎石,狠狠地打碎了他心中的妄想。
宁芫秋心里装着事,面上不免带出来几分,他看着虞越,语气冷了些:“怎么,王爷是觉得咱家一介阉人,还整日涂脂抹粉的,惹人发笑吗?”
这才刚和他好上,半点好处都没捞到呢,这就装不下去了?
还是刚才牵了他的手才发现,自己其实接受不了男人?
“呵。”宁芫秋满眼狠厉,看着自己布满伤痕细茧的手掌,冷笑一声。
差点忘了,他连男人都不是,只是个男不男女不女的阉人!
眉宇间才融了一点的坚冰,顿时又凝了起来,宁芫秋挥开虞越的手,将茶盏往桌子上一扔,冷冷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宁芫秋:“王爷若是后悔,现在离开便是。”
咬牙切齿的,像是要从他身上撕下块肉来,什么离开便是,他要真的离开,怕是晚上真就要逝了。
虞越是哄惯了人的,连忙搭上肩膀,要将人往怀里带:“这是怎么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就成我后悔了?”
宁芫秋的眼睛已经红了,身子都忍不住抖了起来,他看向男人,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声音嘶哑如毒蛇:“你敢说你不是这个意思?”
虞越看着宁芫秋这幅样子又是头疼,又是心疼,连忙亲亲热热凑上去,扣住他的手,语气软了再软。
虞越:“可怜见的,这可真是冤枉小王了。”
虞越觉得他都能跟窦娥比冤了,两人这一世毕竟只见过两次,他要是承认那日在酒楼里认出了宁芫秋,按照爱人这辈子的敏感多疑,指不定怎么怀疑当初他救他的动机呢。
想的再多点,别说跟他好,怀疑马车杀手其实是他自导自演安排的都有可能。
他不过是装了下没认出来,完善一下自己的人设,哪里能想到,宁芫秋的反应居然这么大。
不过看着爱人红了眼眶,咬紧牙关的样子,虞越对宁芫秋的自卑敏感,也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虞越:【小黑,既然要拯救宁芫秋,为什么不能直接穿越到净身之前呢?】
【宿主大人,】冰冷无机质的童音,此刻带着残忍的天真,【这是反派的人物底色呀,反派的设定是不能改变的。】
虞越闭了下眼,没有再说什么。
“好了好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察觉到宁芫秋身子放松了些,虞越稍一用力便将人抱在了怀里。
宁芫秋情绪平稳了些,顺着力道将头抵在虞越肩上,温热的体温透过衣服传来。
虞越是冬暖夏凉的体质,连带着抱在怀里的宁芫秋也暖了起来,宁芫秋偏了偏头,闻见了男人颈间被体温烘暖的冷香。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虞越好像总是在暖着他。
之前暖他的身,现在,连心都暖了起来。
小黑默默的看着两人,尤其是宿主大人那熟练哄人的样子,鸡皮疙瘩落了一地,从圆润的白团子,变成了刺刺球团子。
当初那个冷酷无情,话比金子还贵的宿主哪去了?
经历了这么多世界,在七情六欲里泡了几百年,宿主大人现在越来越有活人样了。
小黑看了一会,默默的隐去了身影。
虞越顺着背,一下一下轻轻的拍:“我怎么会那般想你?只是昨日我不知道是你,随意点了下头,连脸都没看清呢。”
“真的?”宁芫秋已然信了八分,却还是忍不住问,男人温柔的哄他,确实不像是嫌弃自己的样子。
虞越:“当然是真的,比珍珠还真。”
宁芫秋垂下眼睫:“你现在不想,以后也不许想。”
虞越:“嗯,以后也不想,一辈子都不想。”
一辈子……
宁芫秋没有说话,只是从虞越怀中出来,理了理衣袖:“北巡司使的位置空了出来,王爷觉得邢良如何?”
邢。
仁贞皇后便姓邢,邢良武举出身,算起来还是他的堂兄。
才好了一盏茶的功夫,这就打算帮他铺路了?
虞越挑眉,从善如流吃下这碗软饭:“我刚回京什么都不懂,自然督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听了这话,宁芫秋脸上终于回暖,笑着横了他一眼:“咱家自然不会亏待了王爷。”
终于雨过天晴,虞越反倒主动提起:“督主喜欢敷粉?”
虞越看着宁芫秋,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小□□青尚可,却从未给别人描过眉,不若明日我来替督主上妆?”
他确实从未给别人描过眉,这句话不算骗他。
宁芫秋心中一动,却只看他一眼:“怎么,王爷今晚不打算回去了?”
“不行吗?”虞越拉着他坐下,“反正我府上不也都是督厂的人?我留在这,督主亲自盯着我多好。”
宁芫秋心虚一瞬,作势要把手抽出来:“那你还敢留在督主府?不怕我杀了你?”
虞越凑近看他,瞳仁是不似常人的黑,玉白的手指撩起胸前的小辫,金链和宝石碰在一起,泠泠作响。
虞越:“督主怎么会杀我?”
手腕轻晃,发尾逗猫一样扫过宁芫秋的颈侧,宁芫秋忍不住后躲了一下,只觉得这一下扫在了他心尖上。
见鬼的,虞越一个边关长大的王爷,到底是从哪学的这些撩人手段,还总对着他这个阉人使?
总不能是他天赋异禀吧?
小黑:【呵呵。】
虞越长得好,又是才及冠的年纪,做出这等撩拨的动作也不显油滑,反倒透着惑人的青涩,像只是少年玩笑,却能哄得人脸红。
虞越笑的狡黠,除了第一个世界,后面几辈子他都比爱人小,早就不觉得撒娇有什么了。
有时候对着爱人撒娇,还能看到意料之外的可爱反应,倒不如说他还挺乐在其中的。
虞越 :“我知道督主疼我还来不及,怎么会舍得杀我呢?”
看景贤王顶着一张俊美风流的脸向他卖乖,宁芫秋这下是真的乐了,不客气的伸手勾了下男人的下巴,宁芫秋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王爷知道就好。”
虞越也不躲,笑眯眯的任宁芫秋调戏:“督主,所以今天小王能留下吗?”
宁芫秋不答,起身往外走去:“时辰不早,咱家该去处理公务了。”
走到门前,宁芫秋脚下一顿,道:“督主府还不差王爷一间房,王爷请自便吧。”
虞越笑了起来,趁热打铁,趁火打劫,他快步追上去:“那上妆呢?明日我能给督主上妆吗?”
宁芫秋蒙着头,步子加快,到最后差点用上轻功,将男人的声音远远甩在身后。
真是的,这才好上多久?竟就想着拿东西在他脸上作乱了!
宁芫秋愤愤的想着,耳根却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
邢风一直站在门口和陈云大眼对小眼,瞪着他那张督厂标配的面无表情棺材脸,只觉得哪哪都不顺眼,正要转身看看假山缓缓眼睛,却见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紧接着,督厂的阎王爷便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邢风看着宁芫秋走路带风,顿时心都提了起来,还以为是他家王爷说了什么,惹得宁芫秋生气了。
邢风满背冷汗,正要探头进去,看看自家王爷还活着没有,就见虞越活蹦乱跳的大步迈了出来,看起来心情愉悦,嘴里还高声说道:
“督主,你信不过我的上妆技术,那要不我给你研墨吧!”
邢风听了眼前直发昏,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冷汗冒的更凶了。
什么上妆?什么研墨?
谁给谁上妆?谁给谁研墨?
说出这种话,他家王爷怕不是被人夺舍了吧?!
邢风不知道,某种意义上他其实真相了。他只知道,他家王爷不仅被灌了**汤,而且衣服又没了!
思绪混乱下,邢风问出口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
“王爷,您的衣服呢?”
“哦。”虞越侧开一点,露出身后的衣架。
“诺,在这呢。”
邢风看着那熟悉的一黑一白两件大氅,总算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这次衣裳没丢……
……
等等!
那件白的,不正是他家王爷丢的那件吗?!!
邢风开始努力回想,当时衣服丢了之后,王爷是怎么说的来着?
哦,他说送给未来王妃了。
轰——
邢风眼前一黑又一黑,只觉天雷滚滚,五雷轰顶,将他雷的外焦里嫩。
他双眼无神看着虞越,不知道自己也成了陈云同款的死鱼脸。
皇后娘娘在天之灵,王爷这次,怕是真的要绝后了……
这章卡3000!
多不了一点,再多人要过去了,等这段时间忙完了,再多更一点。
这两天期末复习,今天跑了教务处盖各种章,还写了一篇3000字期末论文,准备了明天下午的面试。
找工作好烦,不想毕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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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古代朝堂(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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