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愉快,中途没有人找死。
130年2月14日,甘融的休假即将结束,监测中心针对她走哪哪出大事的倒霉命运开了次会议,会议持续两小时,加里布埃拉给出重要指示:
“不要过情人节,被渣男缠上倒霉一辈子。”
阿芙乐尔转述的时候都忍不住笑了:“……好吧好吧,看来是延年先生给她带来的恨意刻骨铭心啊。”
延年,甘融的库里有两个词条:一个是接取任务、发送物资的分所所长傀儡,据她所知每一个都叫延年;一个是“千禧回响”主题设计师,翁延年。
“都是。”阿芙乐尔委婉道,“中年夫妻……有恨也说明,曾经爱过。”
甘融表示自己明白,况其多凑过脸来,表情纯良又无辜,嘴唇轻轻动了动,说了句什么。
她没听清,问:“什么?”
阿芙乐尔笑道:“他让你别参加银趴,被拍到了影响不好——你知道的,双子城的节日一个接着一个,搞得最夸张的,就是在广场中间赤身祼体围着篝火跳舞,这舞蹈我可说不准是什么样的。”
“快乐当下一小时”思想蔓延后,人们享乐、欢愉、露水情缘,看中了对方,就会发出一夜/情邀请。
而且不是一层如此,而是整座余弦城都变作酒池肉林,大型Impact。
甘融觉得气氛好像有点尴尬,她没话找话道:“这样,容易得艾滋吧。”
“艾滋能治愈。”万凭栏转身,哗哗地翻着纸质资料,不上传网络,不被世人皆知,这通常是绝密信息,“公元2029年,达尔文实验室攻克困扰人类多年的众多疾病,包括三叉神经痛、埃博拉热、HIV和疯牛病等,有传闻说他们的研究员获取了人类最完美的基因……你肯定会想问异能者有没有被基因编辑过。”
“对。”甘融被预测了下一句,闭嘴。
【上帝视角】老是剧透。
“有一部分,大多是丙级异能者。圣殿也有这方面的研究,技术局限,成品你看见了,就是尔伏。你觉得他强大吗?”
“强度论不对。”
“偿命系统可不这么认为。”万凭栏露出经典苦笑,深吸一口气,“好了,该说的说完了,我们来聊聊给你策划的选举路线吧。”
甘融一下子把游荡到不知道哪里去的魂收回来,片刻后她意识到自己身边根本没人——派大星到人群中脱敏去了,她自那天起患上了严重的恐水症,她可是海边的孩子,到最后竟然滴水不进到活生生想把自己渴死的地步。
尔伏听到万凭栏说话,就主动回避了。
况其多撑着额头,微微笑起来:“我可以旁听么?”
“不行。”阿芙乐尔冷酷道,“你什么身份啊,待在这?”
况其多说:“我可是前辈的头号粉丝哦。”
阿芙乐尔:“自己滚。别逼我动手。”
等况其多出去后,甘融轻轻叹了口气。
“你给的什么人设啊,有一个正常的没?”
阿芙乐尔不知道有没有智囊团,但如果有,那恐怕家里要请高人来看看了。
其中格外圈注的要点,甘融觉得自己好像见鬼了。
“让所有人都失去恶欲,创造一个充满善念的世界。”
甘融说:“毁灭世界听起来很可怕,但某个人说他要创造一个没有负面情绪的新世界时,你不觉得更可怕吗?”
“有道理。”阿芙乐尔虚心请教,“但这不就是赵广济和蔺加三正在做的事吗?”
“对。所以圣殿傲慢,蔺加三也傲慢,赵广济也一样,她们把自己放在高纬度俯视众生了。”
“那你不能矫枉过正。”万凭栏神情自若,他知道甘融的意思,提前断绝她的念头,“人们绝对不会想看见一个真正的普通人登上演讲台,那意味着无用。”
“再说吧。”甘融看了一眼子集合,发现派大星的求救,“我现在要去给小草擦叶子了。”
“你别逃避话题——!”
甘融走了。
-
尔伏说:“16岁就可以结婚,派大星的年龄够入场……你进去你也会被围住。”
“小学生和大学生也只相差6岁,心智迅速成熟的这几年,任何价值观都会扰动内心。”
甘融叹气,“还能怎么办,至少小草在我手里不能歪啊。”
在一大堆“腰好软”“水多不多”“慢点……”的隐晦话语里,她们俩佩戴战术面罩,正经到像是执行什么突袭行动。
也不止游玩的人群,嗅到商机的小摊贩在情人节也会售卖永恒的小玩意。
因为情与欲密不可分,沦陷的同时也是臣服,片刻的欢愉后,空虚会让两个纠缠不休的人在那一刻,留下什么。
中途遇见一对,拦下甘融,不断说着互换伴侣、绝不外传的话。
尔伏出示证件,那对情侣没再多言。
“追求刺激,这方法确实很有新鲜感……我的眼睛脏了,我的耳朵聋了,我美好的品德没了,我杀人的**极度膨胀。”
甘融一恼,“搞半天情人节还真是薄情人的节日啊。”
比起混乱的人堆,甘融恨不得沿着生意冷清的小摊走。
摊子上有塑料假花,有意味不明的签文,还有套圈的游戏,头等奖是一个项/圈。
剩下的都是些不值钱的小东西。
但这些小东西很有意思,居然是以十二生肖为原型的石雕,石头免费,艺术与构思值得驻足,甘融一眼看过去,马首纹、鸡冠扇贝、对称羊角都是很夺目的设计。
衔尾蛇和祥云图腾龙格外漂亮,小摊贩说:“走过路过别错过啦,来一轮?”
甘融:“你出价吧,出心理最高价,真套圈我只需要一次就能带走。”
小摊贩有逆反心理:“哟呵,我还没见人口气这么大的,你扔,扔中三个算你狠!”
一轮十二个圈,甘融不偏不倚全套中了。
甘融是玩线的能手,小摊贩的隐形钓鱼线根本糊弄不了她。
他都要哭死了,却发现甘融给了十倍的钱。
甘融把这十二个拿给尔伏:“给你。”
尔伏:“我只要一个,你来选。”
他这个时候也有一点贪心,他想要甘融为他斟酌,真挚地思考,至少有那么一刻,他得到了甘融满分的用心。
甘融给他,强调道:“这也是有次序的送,非常重要的一环,在我心里你的情谊不能用物品衡量。”
她的情谊韧如犀皮,柔如丝绒,像水一样温和地流淌过生命里的各种困难,也像水一样了无痕迹。
喧闹的夜色穿过一根又一根盘绕着华丽雕刻的柱子,火焰纹样烧起来,和庆典长廊里的火炉一样,美得像一幅油画。
尔伏忽然觉得很安静,但这不是四下无人的安静,似乎一切都慢下来了。
冬天实在是很静谧,就像她的侧脸。
呼出的白雾和水壶的白汽没什么不同,有情人在做快乐的事,无论快乐的来源从何处来,快乐本身就是纯粹的。
旁边的人急躁地从她们身边路过,猫身互啃起来,嘴里叼着对方的舌,还不忘分享心得:“别玩纯情play了,显得你们很特殊似的,不都是人吗。”
零点的钟声响起来了,荷尔蒙获取的同时也给予,承受的人也会享受它,拥抱在一起的力度只是为了宣泄很多很多的爱。
预告活塞运动的情人节现场里,派大星正像她最讨厌的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如果派大星是一个饱经欢/场的人,或者在直觉方面稍微敏感一点,都能察觉到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暧昧。
但她不是,她只是个好学生。
打扮成小猫小狗模样的少男仰起巴掌大的潮红小脸,紧绷脊线朝向外侧的风流男人,斯文俊秀的迷醉女人,以及和派大星一样的,青涩的少女。
舞蹈随性,人们自由地挥舞着手臂,腰肢不可抑制地战栗着,歌的浪头越掀越大,派大星错过了好几个节拍,逐渐被万花筒般旋转的人流推搡得更远。
隔在面前的是蓬松的巨大裙摆,更远些的,是活/色生香的**之欢,爱神赐下的火焰含着放诞的艳色。
派大星误入现场,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
“呜呜,别看我的脸……出事了我就得去天问——”
出于“异能者=污染物”的条件,感性的人群都不自觉被她吸引,而理性的那伙人,见到汇聚起来的圆圈,还以为有热闹的活动,也跟着凑上去。
别管派大星乐不乐意,自不自愿,她都成为了人气角色。
篝火在雪里烧,噼里啪啦的柴木裂开了,派大星听见起哄的呼声,心一狠,用围巾缠着脸要上场,被一只手拦下。
这也是个异能者,带着张扬的笑,这笑容非常迷人,又带着一点点的从容,任何人都会忍不住心动。
“嗯……芳风?”
“你见过我?”
“你和你妈妈非常像。”派大星顿了顿,继续道,“你是刚从污染区出来吗?”
“我和我妈见面那都是两年前的事了……那你就是监测中心那个被破格录取的天才少女?”芳风一把拉起派大星的手腕,“走,哥哥带你蹦迪!”
派大星摇摇头,眼睛红成一片,似乎是要流眼泪了,芳风侧着头,在火光的映射下,有着让人沉醉的意味。
来到双子城的情人节,就默认所有行为都是**了。
派大星擦了把汗,她大汗淋漓,眼泪也跟着一起掉,一把一把地聚在手心。
这下她不怕水了,这些液体什么也不算,战胜恐惧的方法是马上抬出下一个害怕源。
她怕自己死掉。
因为她摸到了甘融的丝线,路人天赋连带着与派大星相连的芳风一同生效。
肆无忌惮的人潮散开,“没活动了?没活动了!”还有人恋恋不舍。
芳风只不过刚一转身,就对上一个让他觉得危险的女人,表情看上去似乎很乐意踹他一脚。
他被猛地吓了一跳,看着甘融有些发怵,“你是?”
甘融单手插兜,问派大星:“你认识他?”
这和鬼火停楼下接女儿走有什么区别。
“我不认识他……”派大星睁着眼睛说瞎话。
“嗯?”
芳风看着派大星呆滞的脸色,忽然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你姐?不会是来抓你包的吧!你也是大人了——”
派大星摇摇头:“我没事,但你的死期快到了。”
甘融听得见,诚邀芳风友好交流。
尔伏和派大星处在一个尴尬的气氛,片刻后,他忍不住开口分享幸福了:
“嗯……甘融今天和我说话。”
派大星心想她也跟我说啊:“她和你说什么了。”
尔伏含蓄道:“想杀人。”
派大星:“……?”
你确定她不是在敷衍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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