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
芸卿满脸愁容地把笔放下，身后的裴琅敏锐地察觉到她有些低落，停下了在她腰上作乱的手。
“怎么了？”他低头把注意力放在了案上新作的画，清晰甚至可以说是极具美感的一幅画。
“这个人。”芸卿指了指在她笔下完成的人，“我认识。”
裴琅又仔细看了看那幅画，记忆里搜寻在芸卿身边出现过的人，未果。
“是你之前认识的吗？”
“算是吧。”芸卿顿了很久才说“或者说，是我们见过的但是易了容的人。”
裴琅最开始就认定这件事与失踪案有太大关系，也没觉得单凭一幅画获取到很有用的线索，可是芸卿竟是给了他一个惊喜。
“是谁？”
“祝柏。”
祝柏？裴琅捏了捏她的白嫩的脸颊，手感颇好。
感受到脸上的触感，芸卿却不太高兴了，“你在干吗？”
“呃。”
裴琅这才反应过来，乖乖认错：“抱歉。”
而后松开作乱的手，离开时还用指腹摩挲了一下。
“祝家小公子？”
“嗯，是他。”
裴琅对此人印象颇深，现如今祝家掌管大权的人，令人津津乐道的倒不是他如何从一外室生的私生子走到现在的地位，而是他那头白发。
“我知道了。”裴琅想着暗一收集的信息怕是漏了什么，回头应让他再好好查查。
毕竟易容之术，可不是谁都能会的，更何况如此炉火纯青。
芸卿感受到他的毫不怀疑，心底一暖，想着裴琅就这样信了？如此轻易？
与他的握着的左手更紧了。
过了好久，芸卿还是没有忍住问道：“此案与失踪案是一例吗？”
“除了作案对象，现在没有证据证明是同一例。”
不知为何，芸卿心底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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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梨花巷倒可谓是热闹极了。
两个妇人站在巷子里，你一嘴我一嘴地聊着。
“你听说了吗？张家那口子把妻子休了。”
“要我说，那不生蛋的，早就该休了。”
“你不知道，张家那口子整天好吃懒做，全家就靠他婆娘养，不生蛋又如何，离了她，日子都过不下去喽！”
“那张力怎么突然整这出？”
“昨夜张家那动静好大哟！怕是动了手。”
“真的吗？”
“保真，我只和你说了，啧啧啧……”
“唉，那不是？”
正在嚼舌根的两人一看见来人，忙止了话头，一人摆着笑，假惺惺地问道：“金花，这么早去哪儿？”
“不关你的事。”说完便把背上的包袱提了提，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人啐了一口：“不识好人心。”
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张家院子里头上止不住出血的张力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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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水衙内的一间房内，阳光透过窗柩照到身姿单薄的祝柏身上，热烈与苍白的碰撞，倒更显祝柏的病弱。
祝柏拿着帕子轻掩口鼻，很是不好意思，“咳……抱歉。”
“无事。”裴琅向旁边的赵一吩咐道，“令人去沏壶热茶来。”
“是。”说完便退下了。一时之间，屋内只有两人。
“实在是麻烦了。”祝柏道。
“祝公子客气了。”
“不知裴大人找我何事。”祝柏也没再寒暄客气了，看着眼前的人，直说道。
“祝公子可知最近城中的失踪案？”
“闹得沸沸扬扬的，在下早有耳闻，作为苏水的一份子，也甚是担心。”语气中透着的关心担忧似是不假。
“我也就不饶弯子了，昨夜有人往衙门传了封信，这信的内容，唉。”裴琅面露难色，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祝柏接过，脸色惊变，不过也只是一瞬，他很快反应过来，“裴大人这是何意？”
“来苏水也数月了，对公子的美名也有所闻，心底也是想相信公子的，可这告发信都送到我手中了，我也难办。”说着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祝柏也不傻，不管这封信是真是假，眼前这人想拉他入水的心绝对是真的，与其与此人交恶，不如……
“相信裴大人会还我清白的。”
裴琅淡笑道：“我必会竭尽全力。”
整个苏水无人不津津乐道一件事——祝家公子竟入了狱。
“今天掌柜高兴，全场半价。”店小二大声在大堂喊道。
瞬间，远玉楼叫喊欢笑声不断。
“喝！”
“你也不怕亏了。”芸卿看着叶颜可以说是很幼稚的举动有些好笑，不过语气中尽是宠溺。
桌上的吴亮直接豪气道：“另一半我请了。”
“此话讲真？”旁边桌的客人闻着味就过来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全场又一次沸腾。
半醉不醉的叶颜声音小的似乎听不见，“他算什么君子？”
得亏只有一旁的芸卿听到了，心底暗笑，又看了看桌上的人，不禁感慨，真的好像一切都回到了从前。
“来，不醉不归！”
尽兴的后果便是芸卿是被黑脸的裴琅给接走的。
门口的两人看着裴琅抱着芸卿离去的背影，芸卿的头伏在裴琅的肩膀上，虽然意识已经不清了，手却还顽强地摇着想和他们告别。
“芸卿她应该会没事吧？”
被裴琅吓到的吴亮酒都醒了一半，悻悻道。
“应该没事吧。”叶颜也不太确定，毕竟人家是小两口的事，“不过，你可能会有事。”
“啊？”吴亮有些懵，他能有什么事？
叶颜提醒道：“吴大娘能让你进门吗？”
吴亮抬肘闻了闻浑身的酒臭气，完了，要露宿街头了。
“叶掌柜，发发善心，收留下我吧。”吴亮双手合十乞求道。
“不巧，本店今日满房。”叶颜留下这句冷酷无情的话便转身进了店。
只剩吴亮一个膀大腰粗的汉子在紧闭的门口痛苦哀嚎。
过了一会儿，吴亮也没法子了，正准备踏进黑暗随便找个地和蚊虫将就一晚，面前的门却打开了。
店小二的头出现在他的眼前。
“吴爷，掌柜的让你里面请。”
吴亮最终宿在了由桌子拼凑的临时床上，凉快！
夜半时分，叶颜下楼默默将剩余的烛火熄灭，看着桌上躺着的人，小声嘀咕道：“呼声真大。”就不该心软放他进来。
若是吴亮醒着，肯定用他那张阳刚硬朗的脸配上可怜兮兮的表情大喊“冤枉”。
这一夜安稳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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